第153章 沧海一粟

朱家院子里，一名妇女正在收拾药材，神色匆匆的，竟然未发现四人。

        洪安连忙咳嗽一声，加以提醒。

        “你们怎么又来了？”侯贞娘发现院子里进来四人时，略带惊讶地问道。

        霍青山打量她一眼，问道：“你便是侯老汉的女儿侯贞娘？”

        侯贞娘点点头，见霍青山气宇轩昂，迟疑道：“您是？”

        “这是本县知县霍大人。”洪安在旁边介绍道，“霍大人有话要问你，你快些放下差事答话。”

        侯贞娘连忙行礼跪拜。

        霍青山看了她一阵，问道：“你这行色匆匆，是要去哪儿？”

        侯贞娘苦笑道：“大人，两位差爷将民妇相公抓走，民妇左右等着着急，便想去镇上看看。相公他是个厚道人，不知道犯了何事，望大人宽饶。”

        霍青山脸色沉了下来，冷笑道：“宽饶？他犯的可是杀人行凶之罪，如何宽饶？”

        侯贞娘闻言，吓了一跳，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惊讶地叫道：“不，这不可能。相公他不会杀人的，大人是不是抓错人了？”

        霍青山冷哼一声，喝道：“自中元节之后几天夜里，朱震都在什么地方？如实说来，但有丁点隐瞒，本官决不轻饶。”

        侯贞娘连忙说道：“大人，民妇不敢说谎。这些日子，相公都在家中过夜，未曾夜宿他处，请大人明察。”

        霍青山板着脸，寻思着侯贞娘所言之真假。

        林晓在院子里看了看，突然问道：“你懂药理吗？可会调制麻沸散一类的药物？”

        侯贞娘望向林晓，臻首微点，道：“民妇从爹爹那里学了零星半点药理，这麻沸散倒是有备着些。姑娘为何这般问？”

        林晓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她。

        洪安在一旁解释道：“你只需答话，少问。”

        侯贞娘垂下脑袋，跪在院子中等待问话。

        霍青山又询问了些朱震的事情，林晓和洪安、卫国三人在屋里转悠着，寻找可疑的线索。

        洪安和卫国来这里找过一趟，没有什么发现，林晓打量了一番，在角落一处木架上找到了一个圆木筒，其长度大约有一尺长，中间放有铁针。

        “大人，你快来看。”林晓拿起圆木筒，大声喊道。

        霍青山迅速进屋，盯着林晓手上的东西，神色凝重地说道：“是吹箭筒。”

        侯贞娘跟在霍青山身后，解释道：“相公打猎时，常用这吹箭筒射猎。诸如野鸡野兔，只需一小箭，便能手到擒来，还不坏了兽皮。”

        霍青山眼中闪过冷光，将吹箭筒交于洪安，让他收置起来，将来可能会用到。

        侯贞娘见状，越发着急。

        霍青山对侯贞娘道：“柳月镇一连发生了三起命案，可能与你夫妇有关，你们都到柳月镇去，方便本官传召。”

        侯贞娘正有此意，因而匆匆收拾了药草，如今闻得霍青山吩咐，连忙答应了，放快手脚收拾药草。

        几人坐着马车，回到了柳月镇。

        侯贞娘暂时去侯家落脚，霍青山嘱咐了她几句，让她短时间内不要离开，这才回客栈之中。

        刚刚回到客栈，高云霄便让苏崇德过来拜见霍青山。

        霍青山不解地看了高云霄一眼，高云霄在旁边解释了几句。

        在霍青山走后，有捕快回来汇报，查到了朱震一些消息。

        提供消息的是朱震贩卖野味的酒楼掌柜，他提到朱震曾经与四名秀才有过一番冲突，甚至就打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霍青山惊讶地看着高云霄。

        高云霄瞥了苏崇德一眼，道：“还是你来说吧。”

        苏崇德只好开口道：“去年七月三十那天，侯宇飞的姐夫在送野味的时候，正巧碰到我们四人在饮酒作诗，就冲进来对我们破口大骂一顿。”……霍青山和林晓都没想到朱震跟苏崇德等四人还有这种矛盾。

        “当时他揪住了严子俊的衣襟，抽了严子俊一个耳光，责怪我们没有看好侯宇飞。当时我们都心怀愧疚，不敢与他争辩，幸好掌柜的将他拦住，劝了回去。”苏崇德接着说道。

        霍青山皱眉道：“后来呢？他还有没有与你们发生冲突？”

        苏崇德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说道：“后来，我们就避着他，见了他都是绕着走的，这一年来倒也没事。只不过，在不久前，我曾经在酒楼里碰到他。”

        林晓闻言，急声问道：“你可是七月十一那日在柳月酒楼中碰到他的？”

        苏崇德有些讶异地看向林晓，那高云霄更是惊讶地说道：“难不成你们查到了什么？”

        霍青山并不回答高云霄的话，而是对着苏崇德道：“你接着往下说。”

        苏崇德点了一下头，又道：“七月十一那天，严子俊将我们都唤去酒楼之中相聚。当时我们喝得有些多，严子俊便提及到侯宇飞之死的事。”

        “虽然我们几个阻止了他，不让他说出侯宇飞死的真相，但他终究还是说漏了几句。学生去解手时，正好看到朱震离开，不知他是否有听见严子俊那番话语。”

        苏崇德声音小了许多，道：“若是他听到了，以他的性子，只怕会把我们当猎物给杀了。”

        霍青山哑然失笑，将苏崇德赶回房间中，与高云霄和林晓商议案情。

        他们将此趟的收获简略告诉高云霄，三人一起研讨这些证据是否能推敲出凶手。

        根据目前的种种情形，朱震有充足的杀人动机。

        可是，霍青山目前并没有决定性证据，凭借这些证据定罪，难免牵强。

        林晓这时提议，将手中的线索一一记录下来，然后再拷问朱震，看看有没有结果。

        三人将线索都写在一块，用了晚膳之后，便将朱震传来。

        朱震脸色有些不对劲，经过半天的软禁，他感觉有些沮丧和愤怒。

        “大人！”朱震行礼喊道。

        “朱震，本官已经掌握了诸多证据，你如今坦白交待还来得及，否则，本官可就要大刑伺候了。”霍青山凛然正色，呵斥朱震。

        朱震皱了皱眉头，随后昂首直视霍青山，道：“草民说的都是实话，从未隐瞒，大人如若不信，草民则无话可说。”

        “好！”霍青山叫了一声，拍了拍桌子道，“本官问你，七月十一那日，你是否去柳月酒楼送肉？”

        朱震应声道：“不错，我去送了野猪肉。”

        “那你可见到严子俊四人？”霍青山厉声急喝，神色霍肃，一股凛然正气直逼朱震。

        朱震不由感到几分畏惧，低下头道：“草民未曾见过四位秀才公。”

        霍青山冷哼一声，道：“那日，严子俊四人便在柳月酒楼里饮酒作乐。苏崇德更是亲眼见到你的背影，你当真没见着他们？”

        朱震连忙摇头，拱手道：“回大人，小人真没见过他们四人。当时只去酒楼后院送了肉，听得楼上暄嚣，未曾逗留，实不知严子俊四人就在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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