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隔门诉情

霍青山依照审理案件的程序，先让三名受害者家属供述状词。

        陶老爷是最有声望的受害者家属，众人推让他来供述，将三家受害者的情形简明扼要说了一遍，然后表明立场，要状告疑凶朱震。

        霍青山等在场旁听的人对事情的始末有所理解，这才叫道：“传疑犯朱震上堂。

        朱震手上被捆着，由两名捕快推上公堂。

        “相公！”侯贞娘看到朱震凌乱的发型，心疼地站在旁边喊了一声。

        朱震看向侯贞娘和侯老汉，急忙喊道：“娘子、岳丈，我并未杀人，你们信我。”

        侯老汉老眼含泪，想要答话，却被旁边的捕快摄住，让他们不敢在公堂上暄哗。

        朱震跪下来后，高云霄便出来宣判了他的罪行，一条一条地，罗列得十分清楚。

        霍青山等高云霄念完这些罪证之后，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问道：“朱震，你可认罪？只要你在这供认状上按下指纹，本官或许还能将你从轻发落。”

        朱震抬头挺胸，辩驳道：“我无罪，这些都不是我做的，我不认！”

        霍青山大声呵斥：“朱震，本官问你，七月十五那日晚上，严子俊被杀，你可是在家中？是否只有你妻子侯贞娘可作证？”

        “是！”朱震回应道。

        “七月十六日晚上，陶胜贤被杀，你还是在家中，还是只有侯贞娘可作证，对否？”霍青山再问。

        朱震目光直视霍青山，大声应道：“对！十七日晚上亦是如此。可这又如何？”

        侯贞娘在旁边喊道：“民妇可为相公作证，他确实都在家中。”

        霍青山沉声喝道：“你身为朱震结发之妻，自有道理为他隐瞒真相，如何证明？你先且退下！”

        侯贞娘只好退了回去，默默落泪。

        霍青山让人将吹箭筒取来，让众人观看一遍。

        “此吹箭筒能够吹出铁针，在三丈内可射中目标。”高云霄站在霍青山旁边对众人解释一遍，又将石志明身上发现的铁针呈递到案桌上。

        “林仵作在死者石志明身上发现了这一枚铁针，断定这铁针从吹箭筒中射出，击中石志明头部。石志明受惊之下，摘下此针，而凶手匆忙间没来得及收走。”高云霄再捏起铁针，让诸多名耆观看一眼。

        “为了能让受害者受制于他，这铁针上面还涂抹了麻沸散一类药物，加以麻痹受害者的举止，令受害者难以逃脱。”

        名耆之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大家都知道这吹箭筒和铁针是猎户常有的器械，方便猎取小动物。在铁针上用药更是常用的事，只是没想过凶手用此物来袭击受害者。

        “这吹箭筒在你家中搜出，与这铁针正好能匹配，而你的妻子侯贞娘恰好会调配麻沸散。你还有何话可说？”霍青山看着朱震询问道。

        厅堂内众人纷纷指责朱震，让朱震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侯老汉不顾捕快的阻拦，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跪在了厅堂上。

        “大人，这麻沸散在许多郎中那儿都能买到，若是凶手早有预谋，备下一些麻沸散不足为道。而这吹箭筒与铁针，许多猎户都有，大人不能凭此就断定我女婿就是凶手。请大人明鉴，验明是非。”侯老汉说着，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朱震连忙将他扶住，那侯贞娘也跟着钻过围堵，跪在侯老汉身边，大喊道：“大人明察，我相公前几日夜里都在家中度过，未曾外出，民妇句句属实，大人！”

        霍青山冷哼一声，道：“倘若只是这些，本官尚未能定你罪名。可这三名死者，却是因为一粧旧事而受凶手残害。这一粧旧事，如今只有苏崇德知道内幕，传苏崇德。”

        苏崇德被带上来立在一旁，将一年前的旧事复述了一遍，再将朱震曾与严子俊发生冲突之事略提。

        而后，苏崇德便提到七月十一那日的境况，让众人晓得其中的意义。

        果然，在场的名耆们一听，立即纷纷表明，这是朱震偶然听到侯宇飞之死的真相，然后才动了杀心。

        “啪！”霍青山敲了敲惊堂木，目视朱震，问道：“你意外得知侯宇飞死得冤枉，心中愤怒，故而装神弄鬼，报复三名死者，并将他们杀害。证据确凿，恶心彰露，你还有何话可说？”

        朱震咬牙恨道：“你这狗官满嘴喷粪，草菅人命，还断狱如神，我呸！我不服，我没有杀人，你们休要诬蔑我。”

        霍青山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呵斥道：“高师爷，让他签字画押。”

        高云霄立即捧着纸墨笔砚及印泥，来到朱震面前。

        “朱震，你乖乖在这上面画押，霍大人或可饶恕你娘子替你隐瞒之罪，否则，连你娘子都要受到牵连。”高云霄说着，将供罪书摊开摆在朱震面前。

        朱震想要反抗，但是双手都被绑着，肩膀又被两名捕快压着，动弹不得。

        他恶狠狠地吼道：“我没罪，你们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认。你们这帮狗官，平日里就会克扣老百姓的银钱，真凶还在逍遥法外，你们凭些子虚乌有的罪证便要将我定罪，好让你们破案领功。贪官、狗官！

        霍青山愤怒地站了起来，拍了一下惊堂木，呵斥道：“好你个朱震，居然敢诬蔑本官，简直目无王法，死不悔改！本官依照律令处罚，判你十恶不赦之刑。高师爷，还不快让他画押！”

        高师爷将供罪书推到朱震面前，抓着朱震的手指去按印泥。

        老者一致认为朱震就是凶手，觉得对付他这样的习民，就得用霹雳手段，否则如何治理周潭县？

        朱震先是抗拒着不想画押，可当他看见认罪书时，整个人变得木若呆鸡。

        高云霄抓住他的拇指，沾了印泥往认罪书上一按。

        认罪书很快就被高云霄给收走了，递到了霍青山手中。

        霍青山浏览一遍，随后看向神色木讷的朱震，挥手道：“押下去，严加看管。”

        两个捕快立即把朱震给推进了临时的囚房里，侯贞娘哭着喊着，想要靠上去留住朱震，却被高云霄给挡住。

        “苏崇德！”霍青山不等众人细思，目光对向苏崇德道，“你与严子俊等三人，在去年中元节强迫侯宇飞到乱葬岗中度夜，以至于侯宇飞发生意外。本官谅你是无心之过，并且事后有补救之心，便罚你纹银三百两，用以侯家二老安享晚年。你可服从本官判处？”

        苏崇德只是小资之家，三百两对他来说是一笔巨额，但此刻他也不敢再反驳，点头应允。

        “好，本案就此告落，明日便将朱震押回县衙，等候刑部文书。退堂。”霍青山摔打了一下惊堂木，立即带着林晓和高云霄回二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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