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大人明察

“死者颜氏在挣扎之中，寻到机会，一口咬住了凶手的手掌或者小臂。凶手在疼痛之下，为了控制住死者，只好用身上的匕首将其刺伤，以免死者侥幸逃脱。”林晓笃定地说着，伸出手指将第三具女尸的嘴巴撑开了些，只见死尸牙齿中有一些皮肉和血迹。

        霍青山等人不知道何为纤维，林晓解释一番，众人才明白过来。

        丁捕头诧异地走到棺材前，仔细地看了看死者的口腔，微微点了点头。

        林晓看了一眼丁捕头，退后了半步。

        丁捕头抬头道：“凶手手臂一定被咬伤了，霍大人，这颜氏死亡至今才过六日，凶手手上的伤痕一定还未痊愈。我们可以凭借此线索捉拿凶手了！”

        他旁边两个捕快跟着兴奋道：“林仵作真乃神人，我们忙碌了这么久，一点线索都没有。林仵作一来就找到如此重要的线索，此案真相大白之日可望矣。”

        丁捕头闻言，大声说道：“可不就是，我等查了这么多天，一点线索都没找到。想不到线索就在这尸体口中，今日总算有进展了。”

        林晓好奇地问道：“整个竹亭县这么多人，你们以此依据，只怕要查不少时日，说不定届时凶手的伤口都痊愈了。这不又是白忙一场吗？”

        丁捕头握刀作揖问道：“那林姑娘有何提议？”

        “此案发生已有六日，之前未曾公布凶手手臂受伤之说，相信那凶手有可能去医馆看过伤势。丁捕头不妨去医馆里先问问，再搜查全城不迟。”霍青山上前一步，半个身子挡在林晓面前，冷冷地看着丁捕头说道。

        丁捕头连声应是，嘱咐了一名捕快尽早安排此事，务必将整个竹亭县的医馆都搜查一遍，连那些摇铃大夫都不要放过。

        那捕快应声而去，丁捕头再回头看向霍青山和林晓。

        “霍大人，林仵作，不知道我们接下来是否回城？”丁捕头开口询问道，“这些发现，属下认为应当告知梅大人。”

        霍青山看向林晓，问道：“第三名死者死亡时间并不长，林仵作可要进一步做检验？”

        “嗯。为防有遗漏，按规矩，三具尸体都应当进行解剖，以确定没有其他的死因和变故。”林晓说着，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把特制的手术刀。

        丁捕头咽了咽口水，轻声问道：“这是要剖尸？”

        何泛舟和善地劝道：“要是二位不方便的话，还是在屋外守着吧。”

        丁捕头脸色有些凝重，他没走，他身边的小捕快自然也没走。

        第一具女尸被剖开之后，一股恶臭冲天而起，死尸体内的腐败气体全都扩散开来，即便带着口罩，众人还是感觉到一阵恶心。

        可林晓却面无表情、全神贯注地彻底剖开女尸胸腔，用小支架拉开肋骨，仔细地翻找着死者的内脏。

        死者内的胃、肺、肝、肾全都出现海绵样空泡的现象，稍微碰一下就有严重的脱落现象。

        众人看到林晓一双手在死者体内不断地翻找线索，排除可疑的死因，只觉得今早吃下的早膳快要涌出喉头。

        丁捕头的脸色有些苍白，看到何泛舟等人习以为常的神色，不由皱紧了眉头。

        “呕！”后面的小捕快实在忍不住了，干呕一声，迅速地逃了出去，在门口处惨烈地呕吐了一番。

        林晓皱了皱眉头。

        霍青山见状，对何泛舟道：“让外面的捕快闭嘴。林仵作验尸要集中精神，他吵到林仵作了！”

        何泛舟点头走出。

        丁捕头转身跟着走了出去，他也快到极限了。幸好他效力的是昏庸的梅大人！

        林晓将三具尸体一一解剖了一遍，确定三名死者的最终死因与她之前的判断一般无二，这才罢手。

        “大人，三具尸体从体内各器官的现象判断，正如属下先前所判断的，分别是死于捂死、勒死、锐器刺创致死。”林晓有些疲惫地说道。

        霍青山点了点头，道：“辛苦了。”

        每一次看林晓验尸，他这个旁观者都觉得累，更别提操刀检验的林晓。林晓轻声道：“这是我的职责。”

        霍青山看了看天色，道：“已过了午时，先回县城里用了午膳，再去死者家中问询。”

        范大鹏和何泛舟应了一声，和丁捕头一同准备将棺材盖上。

        林晓正好将物品收好，背上工具箱，回头一瞥三副棺材，皱了一下眉头。

        “慢！”林晓喊了一声，让众人将棺材盖打开一些，让她再观看一眼。

        霍青山轻声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林晓指着颜氏的脸颊，道：“大人你看，死者左边嘴角有一颗黑痣。”

        霍青山打量了一下，快步走到另外两幅棺材中观望，微微沉吟了半晌。

        范大鹏跟着打量一阵道：“三具女尸左边嘴角都有一颗黑痣！这真是奇了怪了。”

        “呼！”

        丁捕头快步走过来查看时，刀鞘不小心撞了一下棺材。

        他带着歉意跟霍青山抱了抱拳，然后仔细地打量了三具尸体一阵，沉声道：“果然都有黑痣。这，有什么说法吗？”

        他看向了林晓，一副等待林晓作答的神色。

        林晓摇摇头道：“没什么说法，只是觉得挺巧合的。”

        丁捕头微微颔首，招呼着将棺材盖上，然后引领众人回县城。

        回到县城之后，霍青山没有即刻回衙门，而是找了一家饭馆，叫了几样小菜用午膳。

        丁捕头留下来一起用膳，让身边的小捕快回去将案情进展禀报给梅大人。

        丁捕头本来还想夸霍青山几句的，但是看到霍青山板着脸，一本正经的吃饭，他说了几句都没得到回应，识趣的闭嘴了。

        还好，范大鹏和何泛舟比较健谈，丁捕头很快就和他们打成一片。他们一会儿说着笑话，一会又议论案情，其乐融融，彼此都相见恨晚。

        霍青山不理会他们，只要他们不来打扰他，那他乐得安安静静用膳。

        午膳过后，衙门里便派来不少人手，全都是竹亭县里的捕快。梅大人让他们前来听从霍青山的调遣，他自己本人坐镇竹亭县，调查所有手臂受伤的竹亭县城里的居民。

        竹亭县城的大街小巷里都能看到衙役，他们挨家挨户，照着户籍一个一个地盘查。

        好在目标明确，手臂有没有伤口一眼就能看完，所以调查的速度不算慢。

        霍青山等人则马不停蹄地赶向上坪村，打算先从第一名死者入手调查此案。

        来到上坪村的时候，已经是夜幕时分。丁捕头去跟里正交涉了片刻，便要了两个房间，让霍青山和林晓可以落脚。

        至于其他人，只能待在大厅之中坐着喝茶熬上一夜了。

        天一亮，霍青山便要带着一众捕快去第一起案件的案发现场进行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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