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七月中元节

林晓愣了一下，看到乔文瑞迅速从内院走出，与掌柜的说了两句，急匆匆看热闹去了。

        林晓这才想起来，这是乔家布庄，乔文瑞是乔家布庄东家的侄子，在这里当个管事。

        不过，林晓却糊涂了。

        梅大人什么时候找到罪犯了？

        他们都还没有查到杀害吕氏的凶手，梅大人难道已经率先一步查出真凶了？

        她快步走出布庄，看了衙门的方向一眼，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转身向客栈跑去。

        林晓急急忙忙地跑到客栈，来到霍青山房门前，直接推门闯入。

        房间内摆着一个浴桶，霍青山一只脚迈出，另一只脚还在浴桶里，一丝不挂地站在浴桶边上。

        场面停顿了片刻，林晓只觉得整个世界仿佛停止了。

        她的视线一直凝视着眼前的光景，然后慢慢地聚焦向霍青山的小腹之下。霍青山也是愣住了，视线凝视着林晓那张惊讶、错愕的小脸，直到他发现林晓的眼睛看向了某处不该看的地方。

        霍青山瞬间反应，迅速地扯过衣服挡在小腹前，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看清了吗？”霍青山沉声道。

        林晓呆呆地点了点头。

        “那还不出去？”霍青山咬着牙，拼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林晓这才惊醒过来，抬眸看了一下霍青山略显红润的俊脸，整个人如同木偶一般，缓慢地将转过身子，一步两步，跨出房门，顺势把房门关上。

        房间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林晓一边侧耳倾听，一边脑海里闪过方才的美男子出浴的场景，竟觉得鼻子有些痒痒的。

        霍青山一直都是个美男子，只可惜他因为时常要断案裁决，养成了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看他的时候总觉得这是个不拘言笑、铁面无私的青天大老爷。

        长久下来，居然没人觉得他是个俊俏郎君，反而更多的人将他当成冷面阎王。

        霍青山边穿衣服边问：“何事毛毛躁躁的？”

        “大人，梅大人他升堂审案了。”林晓将脑海那些龌龊的想法挥散掉，急忙答道。

        霍青山手头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说道：“他升堂审的是什么案？”

        “就是三起杀人剜胸命案。”林晓在门外答道。

        “进来。”霍青山喊了一声，加快了手头上的动作。

        林晓愣了一下，这么快就穿好衣服了？

        她推门进去，看到霍青山只是穿着一件里衣，正在迅速地系着侧边的腰带，不由撇过脸去，脑海里浮出另一种想法。

        这是想让她再多看几眼？

        “快帮我更衣。”霍青山轻声说着，双手迅速地将头发束好。

        林晓反应过来，连忙帮着霍青山找来官袍，帮着霍青山换上，又给他找来靴子。

        等霍青山穿戴好之后，两人便来到范大鹏房屋中。

        “梅大人开堂审问罪犯，本官要过去听审，你们在这里看着梅望舒。”霍青山对着两人嘱咐了一句，转身就走。

        范大鹏和何泛舟应了一声，见两人匆匆离去，范大鹏不由轻声说道：“好像出了事情了。”

        何泛舟微微颔首，道：“我们听大人的吩咐就好了。”

        衙门内，公堂之上，胡大春蓬头垢面，双手锁着铁链，身上穿着囚服，赤着脚跪着。

        “啪！”梅县令敲了敲惊堂木，沉声喝问道，“胡大春，六月初十那天，你到底对虞氏做了什么，一一说来！”

        胡大春麻木地磕了个头，说道：“草民那日见虞氏一人去土地庙上香，心生不忿，上前向其讨回之前赠送给她的银饰。那虞氏不肯归还，还恶语讥笑草民。草民一怒之下，用扁担将其打死，拔下她头上的银簪。”

        “可草民越想越气，便将其尸体拖到了土地庙之后，将其尸体奸/污，并且剜去她胸前的那一对。草民为了逃避罪名，装成痢疾缠身的模样，骗过了捕快。”

        胡大春背诵着事先说好的供词，声音平淡，毫无感情。

        旁听的人们纷纷叫骂着，训斥胡大春的手段太过血腥残忍。

        梅县令眯了味小眼睛，拍了拍惊堂木，呵斥道：“肃静！”

        公堂上的暄哗这才慢慢安静了下来。

        “胡大春，当时你侥幸逃过一劫，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梅大人一副凛然正义的神色，对着胡大春喝问道，“本官再问你，那吕氏之死可与你有关？如实坦白！”

        胡大春犹豫了片刻，看向了梅县令身边的张师爷。

        张师爷对他颔了颔首，略带紧张的神色看着他。

        胡大春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那吕氏在县城里卖包子，我平时到县城里干活，总会去她那里买个包子，摸上一把。她虽然很抗拒，但从来都不敢得罪客人。

        七月初七那一天，我在县城里偶然看到吕氏挎着篮子离开，似乎是要出院门。

        “我看着她，突然就想起了虞氏。所以，我便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念头，想一路跟着她，找机会下手品尝一番。”胡大春看着梅县令说道，“我跟了一路，快到苦竹村的时候，终于让我等到了机会。我用绳子上去将她勒住，把她勒死之后，拖进了小竹林里玷污尸身，然后再将她胸前的那一对剜掉带走。”

        公堂上的谩骂之声再次响起，那些跟吕氏熟悉的人分外恼怒。

        梅县令拍了拍惊堂木，呵斥了一声，对着胡大春道：“你手段凶残，恶贯满盈，真是罄竹难书。本官再问你，除此之外，你还杀过什么人？一并说来，否则本官决不轻饶！”

        “草民还杀了云石寨的颜氏。草民连杀二人都没有被发现，胆子越来越大，得知颜氏每日都会走小路进县城，便在小路上守着，待她经过，将其杀害。草民杀她的手法与之前两个死者一致，用刀子刺死了颜氏，对她的尸体凌辱残害一番。”胡大春简略地答上这一段，趴在地上一副磕头认罪的模样。

        满堂暄哗，纷纷斥责着胡大春丧心病狂，居然连杀三名女子，残害她们的尸体。

        “胡大春，你好大的胆子，在本官治理之下，竟敢做出这等恶行，实在可恶。本官现在判你腰斩之刑，等刑部公文下来，即刻行刑。张师爷，给他画押认罪书！”

        梅县令迅速地给张师爷打了一个眼色。

        胡大春愿意认罪，他可真是松了一口气，昨晚张师爷跟他禀报结果时，他还有些担心呢！

        张师爷递出早已写好的认罪书，来到胡大春面前，搁置在地上。

        “快画押吧。孩子放心交给我们。”张师爷以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对着胡大春说道。

        胡大春闻言，看了他一眼，再看向那认罪书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竟觉得这就是一份‘卖命书’。

        他麻木地伸手按了按印泥，移到认罪书上，停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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