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你是我的人

何泛舟摇摇头，心中没个章程。他只是将问题交给霍青山，等待霍青山处理。

        “那小沙弥还小，若好好教导，尚能知错而改，你让他留在寺庙中，由住持大师管教惩处亦是一种办法，何苦带回衙门？这要是令他在牢狱里熬不住，一名呜呼了可如何回复同觉寺？”高云霄轻叹一声。

        法不可违，情不能绝！

        若是绝情绝义，那这法便是残暴之法，不当之法。

        小沙弥戒海虽有错违法，但将其关押，不亚于夺其性命。这仅是七岁小孩，此刻糊涂犯了错，死对其而言，太过苛刻。

        霍青山自一回来便在思考此事，如今亦有些想法，但因林晓那一吻，思绪总会莫名飘离了，抓不住点。

        “本官去问问林仵作，看她有何高见。”霍青山已见识过林晓的奇思妙想，希望她在此事上，也能给出一些建议。

        闵慧提议道：“将她传来不就好了？”

        霍青山扫了她和高云霄一眼，道：“你们在此暄哗不停，如何商量正事？”

        何泛舟偷偷笑了，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闵慧瞪了瞪霍青山，可霍青山只甩给她一个背影，匆匆赶去文档库房。

        高云霄嗤笑道：“他想必是嫉妒我们卿卿我我，心下忍不住，也去找林姑娘卿卿我我，怕我们碍着他了。”

        “定是了。”闵慧笑着说道。

        霍青山寻上林晓，将戒海之事说出，询问应对之策。

        “这事我在路上就琢磨了，想来，只能将牢狱日夜打扫干净，多开几道窗口通气，减少些阴寒潮气。如此，戒海这等小童亦能在牢狱里挨过去。只是，若这些囚犯依旧不知悔改，他日刑满释放归家，未必就会安守本分过日子。”霍青山皱眉思索着。

        林晓见曹海不在，伸出手指，按在霍青山的眉头上，将那皱起的眉头抚平。

        “我之前就想提醒你整顿牢狱。子奇在牢狱之中当差，那儿环境脏乱潮湿，青壮男子收押进去，不出几个月缠上病症。一旦医治不及时，便是草席裹尸。虽关押囚犯罪有应得，但除了那些杀人罪犯，一些小偷小摸、不慎伤人者，罪不至死，这牢狱一进，反把命丟，着实不合理。”

        林晓看了一眼堪舆图，接着说道：“整顿牢狱，荡涤污秽，虽无法干净整洁仿若客栈，但也不能有损狱中囚犯性命安康。”

        霍青山颔首默认，林晓认同他这个做法，他心中雀跃不已。

        “不过你若是做得太过了的话，到时候周潭县里的人都争先恐后入狱，寻个干净的居住处，吃顿美味的狱饭了。”林晓叮嘱道，“可以修建一些紧闭房，狭小而无窗，仅余一道门出入。穷凶极恶而屡教不改者，可关入其中惩罚几日。”

        林晓又道：“牢狱改善恐需大量钱财，长久下去，衙门难以维持。若是能让囚犯改善牢狱，方是上上之策。”

        霍青山刹那醒悟，颔首笑道：“此话正合我。整顿牢狱需要人力财力，这些囚犯可身体力行，打扫牢狱自是不提，再做些牢狱中就能做的差事，纠正其好逸恶劳的心思，或可教化从善。”

        林晓想起上一世的所见所闻，略略提及一些牢狱中可行的手工活儿，让霍青山思绪如泉涌。

        霍青山与林晓投入商议之中，将林晓提出的一些建议进行细化，取可取之处，去不妥之言，将牢狱整改提了个章程。

        两人相谈甚欢，霍青山从未想过林晓竟对政务有如此见解，颇为讶异。

        两日之后，范大鹏奉命整顿牢狱，向来清净的牢狱竟也有了几分暄嚣。

        这一天，林晓正在练字，闵慧又跑来，叫林晓出去闲逛。林晓正要拒绝，看到她身后多了两名女子，不由诧异地打量了一眼。

        闵慧忙道：“我是偷偷跑过来的，家里人不知道。待他们知道后，追不上了，只得派人来跟着，整天劝我回去，烦都烦死人了。”

        林晓看了两人一眼，一个乖巧青涩，一个冷酷沉默，应是婢女和护卫。

        “你跑这么远，你爹娘必定担心你的安危。”林晓放下狼豪，轻声笑了笑。

        闵慧摇摇头，叹道：“你是不知道，高云霄为人散漫，我不盯着他，他肯定不会好好研读文章。”

        林晓心里想说，自打闵慧来了之后，高云霄极大部分时间都是陪着闵慧，有时间研读文章才怪了。

        不过霍青山曾经跟林晓透露过，以高云霄的才华，考上三甲不是问题。况且如今接触了政务，在科举中占比最多的策论更有优势。所以霍青山根本就没担心过高云霄的科举，师爷的差事一件不落地交给他处置。

        林晓安慰了闵慧几句，跟着闵慧又一次出去闲逛。

        两人闲逛了半天，又是购买了一大包零碎的小玩意。

        林晓从闵慧这得了几包糕点，看着已是申时，衙门里的人都下值了，她便径直往家里走去，不再回衙门。

        刚刚走进大门，身后就传来一阵呼唤。

        “林晓，林晓。”李应文从街道拐角处跑了过来。

        林晓扫了他一眼，再见他身后走来的黄氏，停下了脚步。

        “李公子，请你以后莫要再如此呼唤我的名字，我们已无瓜葛，你应称我一声‘林姑娘’或者‘林仵作。”林晓脸色淡然地站在台阶上，看着走近的母子俩。

        李应文脸色一白。

        黄氏上前来，打量林晓一圈，堆起满脸笑容，心里却是狠狠地鄙夷着。

        “你救了应文他爹，对我们李家有大恩，我们李家没齿难忘，不嫌弃你家贫困孤寡，让你与应文定了亲事。林晓，以前是婆母对你有些误会，你别往心里去。现在婆母知道你是怎样的为人了，你是个好的，应文也是真心喜欢你的。你把你娘叫出来，咱们两家再把亲事续上，以后两家和和美美过日子。”黄氏呱啦呱啦地说了一通。

        林晓静静地聆听着，末了，回上一句，“还是不耽误李公子了，请回吧。”说完之后，林晓便把大门关上，竟是一句废话都不多说。

        “呼！”大门关上，黄氏碰了一鼻子灰。

        “林晓，你真就铁了心不肯原谅我了？我娘当初是误会了你，仵作这份差事确实不太吉利。不过我知道你这是为了查案破案，还死者一个公道，我很钦佩你。”李应文在门外大声地喊道，“我娘错了，她来给你道歉了。你开开门，听我们把话说完。”

        “是啊，林晓。咱们两家缘分天定，你现在岁数也不小了，想找到比我们家更好的夫婿也难。婆母知道你争一口气，婆母给你认错还不成吗？你再拿乔着，可就耽误了你自己，想找个男人都难了。你可别忘了你快十九了，再不嫁人真要当个老姑娘吗？”

        黄氏在门外喊道，听着像是服软劝说，实际上却是在指责林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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