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中秋佳节

霍青山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回道：“无可奉告。”

        戴昊焱看到霍青山的脸色很严肃，只得按捺住好奇心思。

        他对霍青山这个断案如神的县令很感兴趣，只可惜霍青山并不把他当一回事，即便调查到什么线索也不会告诉他。他只能在一旁抓耳挠腮地看着霍青山等人检查现场。

        “大人，过来看看。”林晓站在前方一段土路上，对着霍青山挥了挥手。

        霍青山等人急忙赶过去，见林晓所指的位置有几处细小的血迹。

        “这里怎么也有血迹？”两名捕快诧异不已，这儿离死者死亡地点有十六丈远，并非是距离最近的路段。

        霍青山看了看地面的血迹，问道：“案发至今，此地可有下过雨水？”

        两名捕快摇摇头，“已是入冬时节，未有雨水，就是夜里寒气重些。”

        “这血迹看来也有几日了。”林晓对着霍青山说道，“我想应不会有其他路人在此地受伤，留下几摊血迹这般凑巧！”

        霍青山看着血迹犹豫了片刻，轻声道：“假设戴君诚在此地背部被刺上一刀，他有可能再跑出十几丈远吗？”

        “不太可能。”林晓说道，“戴君诚背后的伤口虽然不是致命伤，但在生死搏斗的关头，对他的行动能力有很大的制约，跑不远。”

        林晓想了想，接着说道：“我怀疑这是车夫冯青的血迹。当时马车是在这里被截停的，而后冯青便被杀掉，戴君诚趁机逃跑。”

        霍青山看了看远处的遇害场地，再看看眼前的血迹，不由点了点头。这个推理比较合理，可也有一些小瑕疵。

        “那为何凶手不将冯伯的尸体也遗弃在此地呢？”戴昊焱在不远处高声询问道，这也是小瑕疵所在。

        林晓扫了他一眼，说道：“许是凶手想让官府误以为是冯青谋财害命，混淆视听，故而顺手带走他的尸体吧。往前方隐秘之处搜一搜，说不定会有更多的发现。”

        霍青山微微颔首，道：“等此地搜查完毕，再回府衙中调动人手，扩大搜查范围。”

        凭他们几个人，恐怕无法搜查太大的范围。

        案发现场这边杂草丛生，几人一番努力，并未查到可疑的线索。

        这里能查到的线索，张推官都已经在调查案卷中有提到。在这一点上，他的办案能力还是值得肯定的。

        霍青山确认无所发现之后，带领众人返回。

        路上，林晓向霍青山提议，日后发现命案，得让画师跟随至现场，画下死者死亡时的形状、周围的场景和物品。

        霍青山对此提议十分赞同，但这需要功底过硬的画师，想请到符合的画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刚刚折回城门口时，程书曹拦住了霍青山的车驾。

        在这不久之前，有村民到衙门里报案，说是村外的湖泊里有一具死尸，其样貌衣饰与冯青当日一般无二。

        “张推官已经赶过去了，霍大人可要去看看？地点就在案发场地不远处的芦湖。”程书曹向霍青山说道。

        霍青山与林晓对视了一眼，果然应验了林晓的猜想。

        “多林程书曹，霍某这就去查看。”霍青山作揖道林。

        程书曹拱手还礼，抬头便见霍青山等人已掉头走了，竟是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无。他只好坐上自己的马车，跟在后面一同赶去芦湖。

        一直跟随在霍青山等人身后的戴昊焱眼中闪烁着精光。

        张推官忙活了七天，四处搜寻冯伯的下落，像是无头苍蝇。而霍大人等只是看了一眼案发现场就推断出冯伯遇害了。

        他本还有些将信将疑，如今听到冯伯的尸体被发现了，他不由对霍青山更加推崇。

        “彭小姐果然没有骗我，霍大人断案如神。”戴昊焱恨不得把这件事告诉家里人，可现在，他没空。

        “驾！”戴昊焱快马加鞭，跟在马车后面，一同赶去芦湖。

        马车上，霍青山沉声道：“尸体想必就是冯青了。那凶手会是什么人？从作案的手段推敲，他必定是知晓戴老夫人噩梦之说的，而且对戴君诚还十分憎恨，否则不至于下此毒手。”

        “大人是怀疑戴家的人？”林晓瞬间明白了霍青山的心思。

        “难道你不是？”霍青山伸手握住林晓的手，“戴老夫人突然重复做一个噩梦，而后戴君诚就死了。世上怎有如此巧合之事？定是有人听到戴老夫人的噩梦，而后故意而为之。这也符合了你验尸时所说的，凶手刻意避免损坏肠子的现象。”

        林晓也是这般想法。

        霍青山眼睛定定地看着林晓，轻声道：“戴君诚并未与多少人结仇，而府邸里的人，谁会与他有这么深的仇恨，以至于要杀之而后快？”

        林晓浅笑道：“那就得靠你去查了。”

        霍青山眼眸里流露出一丝笑意，“凶手的范围缩小，林晓功不可没。”

        林晓笑了笑，取出水囊给霍青山喝上几口解解渴。

        芦湖是个很宽广的湖泊，只是湖里浅水的地方长了芦苇，湖边的芦苇更是茂盛，以至于看不出到底有多大。

        发现疑似冯青尸体的水面正是芦湖距离官道最近的湖边。

        霍青山和程书曹赶到的时候，尸体已经打捞上来了，而且还发现了两匹死马以及沉入湖底的马车。

        “霍大人。”张推官脸色铁青，上前拱拱手，“死者已确定是冯青，那是他的妻子。”

        霍青山和林晓远眺一眼，冯青尸体旁边，一名女子正在哀嚎痛哭，场面颇叫人心生悲戚。

        霍青山眉头一皱，道：“闲杂人等退开。”

        张推官愣了一下，何泛舟三两步上去，将冯青的妻子请离。

        “霍大人，府衙的黎仵作正在检验尸体，请你们稍候片刻。”张推官看着霍青山的目光落在自己带来的仵作身上，不想黎仵作被霍青山赶走，只好率先开口。

        霍青山应了一声，带着林晓来到尸首身旁，看着这名黎仵作验尸。

        黎仵作向霍青山行了一礼，视线扫过林晓，透露出浓浓的不屑和敌意。

        林晓双眼已经看向了冯青身上的死亡症状，不断地游移着目光，寻找尸体上的线索。

        “黎仵作不用理会本官，继续检验尸体。”霍青山沉稳的声音响起，并未对其他仵作有轻视之心，也未曾驱赶。

        张推官见状，站定身形，抚须看了霍青山一眼，脸色和悦了些许。

        黎仵作应了一声，蹲下身子，愈发集中精神检验尸体。

        他一边检验，一边让身边的徒弟书写下来，冯青的尸体在他的翻检之下，症状一一被寻出。林晓在旁边微微颔首，这黎仵作的本事还是不错的，毕竟是在府衙里当差的，没有两把刷子早就被踢走了。

        “诸位大人，小人业已查明。”黎仵作指着尸体的伤口道，“死者死于刀剑创伤，诸位大人请看死者胸前这一处伤口，长两寸，深两寸，应是死者的致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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