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付费

姜寒离开诊所，没走正门，所以艾蒙没看到，寻常她就是和姜寒待在一起，如果姜寒不带着她，她也无所事事，只会泡在酒吧里。

        最开始的时候，她想过找份工作，奈何她十五岁就被送进实验室，出来后又失忆，对一切东西都很陌生，只除了会打架，所以要找工作，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正胡思乱想，眼前出现一抹身影。

        穿着白大褂，还没走进身边就闻到独特的香水味，艾蒙抬头，看到温忆岚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神色平静的看着自己。

        连带酒吧里的人也都看着她。

        艾蒙刹那结巴：“温，温医生？”

        这人要不要长得这么好看啊！五官精致的仿佛是用数据造出来的，没有丝毫的偏差，额头白净，鼻尖高挺，薄唇，那双看人的瞳孔透蓝，就是这么干干站在面前，都明亮的让人无法不看着她。

        艾蒙听洛丽斯说过，宇宙里有一种变异人，各个生的漂亮美艳，洛丽斯还给她看过科普图，但是她觉得那些变异人都比不了温忆岚。

        这人真的漂亮到让人很难挪开视线。

        寒姐和她待在一起，把持不住喜欢上，实在太容易了。

        “艾蒙？”温忆岚声音淡淡的，稍微让艾蒙回神，她立马放下杯子站起身，手指着自己：“你找我？”

        温忆岚点头：“找你。”

        四周的人投来视线，酒吧昏暗的场景下，穿着白大褂的温忆岚自带打光似的，把艾蒙这片区域都照亮了，有几个人蠢蠢欲动，开始往艾蒙这边走。

        艾蒙不解：“你找我干什么？”

        温忆岚说：“找你有事，来我诊所。”

        艾蒙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估摸和姜寒有关，她想都没想，把杯子里的酒喝完就跟温忆岚过去，走进的几个男人润润嗓子，还没自我介绍，温忆岚从他们身边擦过，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冷淡至极。

        几个人摇晃身体当做无事发生，继续回到吧台前。

        艾蒙跟温忆岚到诊所没见到姜寒，问道：“寒姐呢？”

        温忆岚说：“她出去有点事。”

        “什么事啊？”艾蒙顿时紧张起来：“是不是反叛军找她了？”

        那她一个人能不能行啊！艾蒙立马就想联系姜寒，温忆岚说：“出去买东西了。”

        艾蒙闻言才放下心：“哦。”

        温忆岚说：“坐。”

        艾蒙乖乖坐温忆岚面前的病床上，温忆岚进后面的电脑房里，桌上很多瓶子，实验做的那种瓶瓶罐罐，电脑的光反射在温忆岚脸上，侧脸冷幽幽的。

        又冷淡，又好看。

        太像第一次见面，艾蒙对温忆岚的印象了，还觉得她不像个医生。

        艾蒙看着她忙，忍不住问：“你找我干什么？”

        温忆岚说：“听说你以前和姜寒，一起做了人体试验？”

        艾蒙脸上隐隐有些不悦：“干什么？”

        “不干什么。”温忆岚低头：“你对以前的事情，还记得多少？”

        艾蒙看着温忆岚，有点懵，她完全不懂温忆岚想干什么，一张娃娃脸纠在一起，显得很滑稽，温忆岚说：“你不想找回记忆吗？”

        想啊，那怎么不想，她没有记忆，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亲人，当初为什么选她做实验，在实验室里又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当初她和姜寒被洛蓝带回家，浑浑噩噩过了几年傻子生活，三年前，姜寒突然说她恢复记忆了，知道她们以前发生的事情，但她每次去问，姜寒却不告诉她，说是怕她想起来刺激神经，所以什么都不告诉她。

        她们私下去过诊所，甚至让洛丽斯也给她做了检查，但没检查出什么问题。

        现在突然被问，艾蒙挠头：“你有办法？”

        “有没有办法，检查过才知道。”温忆岚说着从电脑房里把那些瓶瓶罐罐都端出来，放在艾蒙面前，没一会，艾蒙头上戴了一个发箍似的东西，金属的，很重，她带上去四周拧紧，随后温忆岚将那些瓶瓶罐罐导入金属发箍里，艾蒙只觉得头凉飕飕的，似乎泡在深海里，那种全身透心凉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滴滴滴的仪器声音响起，温忆岚坐在一旁，电脑蓝屏里开始闪过很多数字，温忆岚时不时敲击键盘，啪嗒啪嗒的清脆声，艾蒙依旧感觉身处冷窟。

        一点点的凉意从她头上传来，随后经过她的血液，窜进她身体每一处，心脏紧绷起来，突突的跳，思想和身体都开始下沉，下沉。

        仿佛一个无底洞的深渊，艾蒙在以极快的速度下坠，她绷紧的身体开始发抖，脸苍白如纸，温忆岚敲击键盘的手速变慢，随艾蒙的表情变化转换节奏。

        艾蒙四周满是黑暗，她看不清楚任何的东西，无奈的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希望能见到一个人，或者一束光，但没有，偌大的黑暗笼罩她，无边无际的深渊淹没她，四周只有她一个人，没有风声，没有任何声音，安静的让她害怕，她开始往前奔跑，发了命的一直狂奔，奔跑掀起狂风，从耳边擦过，似是利刃，把她的意识割成两半！

        “艾蒙！”

        一道厉声，艾蒙整个人如雷劈中，她迅速睁开眼，大口大口的喘气，从鬼门关走出来一般，温忆岚站在她身边，也喘着气。

        艾蒙心脏抽抽的疼，跳的厉害，她有些晕眩，这检查的副作用也太大了，她这么好的身体居然有点撑不住。

        温忆岚深呼吸，将仪器从她头上拨开，艾蒙缓慢的调整呼吸，问温忆岚：“检查出什么了吗？”

        “还没有。”温忆岚刚刚喊了很多声，嗓子有点哑，她坐在电脑前说：“还需要分析。”

        艾蒙也没真的指望能查到什么，但她居然会愿意帮自己查失忆的病原，还是让艾蒙意外的。

        温忆岚，似乎，也没看起来那么冷淡，也没看起来那么高傲。

        似乎，也挺好的。

        艾蒙挠挠头，别扭的说：“谢谢。”

        温忆岚说：“不用，付钱就可以。”

        艾蒙顿时瞪大眼睛：“付钱？我——”

        “你想白嫖？”温忆岚凉凉开口，艾蒙反驳：“当然不是！”

        温忆岚点头：“那付钱吧。”

        “你，你没说！”艾蒙眼睛瞪圆，她原本就是童颜，一双眼瞪大，颇有喜剧效果，温忆岚压着想笑的心情开口：“你也没问。”

        艾蒙辩不过她，正涨红脸时，听到姜寒的声音：“堵在门口干什么？”

        艾蒙转过头，无比委屈的喊：“寒姐。”

        姜寒蹙眉：“怎么了？”

        艾蒙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温忆岚一边调整电脑数据，一边说：“她想赖账。”

        “我没有！”艾蒙说：“多少钱？”

        温忆岚说：“那得看你了。”

        艾蒙不懂：“什么意思？”

        温忆岚说：“看你觉得自己的记忆值多少钱。”

        艾蒙张了张口，想说不值钱，又说不出口，她发现这个温忆岚，太坏了！

        姜寒站在她们身边，估摸明白了：“你做检查了？”

        艾蒙点头：“嗯，她没和我说要收费。”

        姜寒走到温忆岚电脑前：“检查出什么结果了吗？”

        温忆岚说：“还没。”她说完看向姜寒：“你要不要做个检查？”

        艾蒙立马提醒姜寒：“寒姐，她很坏的……”

        温忆岚打断她的话：“不要钱。”

        艾蒙眨眼：“为什么寒姐的不要钱？”

        温忆岚一笑，她五官特别适合笑，笑起来让人眼前一亮，明艳如花开，温忆岚说：“因为她是我女朋友。”

        艾蒙：……

        搞什么啊。

        寒姐不是说假的吗？

        这温忆岚，怎么说的和真的似的？

        艾蒙本就迟钝的脑袋转不过来了，温忆岚又问：“做检查吗？”

        是对姜寒说的。

        姜寒想了会：“先不做。”

        温忆岚没意见，点头之后坐在电脑前，屏幕上的数字跑的更快了，温忆岚手下没停，一直在敲击键盘，出来很多数字，专业的词汇姜寒和艾蒙根本看不懂，姜寒只是盯着温忆岚看。

        屏幕的冷光映在她侧脸上，轮廓分明清晰，睫毛都比旁人浓密，又卷又翘，垂眼时如小扇子，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月牙似的阴影。

        很快，电脑上的敲击键声音没有了，温忆岚拿起旁边的电子烟，夹在手指中间，姜寒看着她的电子烟倏而想到以前吸过的电子烟，虽然她没有烟瘾，但——确实有点怀念。

        姜寒一只手环胸，另一只手抵在唇边，侧头看电脑上的数据跑动，余光却瞄着温忆岚将电子烟送至唇边，她喉间有点痒，刚想转身，听到电脑叮一声，温忆岚转头：“好了。”

        艾蒙神色立马紧张，她看向姜寒，又看向温忆岚。

        一张纸从电脑下方缓缓出来，温忆岚纤细的手指捏着那张纸，看向艾蒙和姜寒，说：“有结果了。”

        艾蒙满手心的汗：“什么结果？”

        温忆岚问：“想知道？”

        艾蒙连忙点头，身侧姜寒也不自觉的心跳微快，温忆岚扫眼两人表情，把那张纸压在桌上，说：“付费观看。”

        姜寒：……

        艾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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