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天早早的亮了，今日天气仍十分明媚美好。

        辰时初，小冲便兴奋地跑来大将军府里最里面的小屋喊林土土起床。她昨晚夜里便兴奋地睡不着觉，想跟着林土土一起造水车还有水库。

        这玩意，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呢，而且还能同谈卉哥哥一起！

        小冲想着，兴奋地端着一盆水小跑去林土土屋里。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林土土竟然已经醒了，正坐在桌前画着一张奇怪的图。

        “小冲，你去端来早饭，我们吃完一起去打工！”

        林土土说着，注意力却仍是放在画作身上。

        小冲还注意到，她今天穿的不是浅色的胡服，而是深蓝近乎黑色的胡服。嘴上染着红红的胭脂，好看极了，不过也有些吓人。

        接下来两个人火急火燎的用完饭，赶往目的地启阳村。

        比起三郊外，启阳村离得更近些，加之三郊外有李远监督，不用再费心费力。接下来，她需要做得便是把再仔细研究这里的地势。

        除此之外，她还需找上这里上好的木匠。至于跟水利相关的师傅，这里并没有出现相关的职业。

        不过这也并不让人意外，并且这里的生产水平也只是让老百姓勉强吃饱饭，哪里腾得出人力去发展水利工程。

        “老二，这就是您让我们帮忙找的木匠秦大爷。”

        谈卉看见林土土来了之后，拉着木匠秦大爷上前。秦大爷是天下有名的木匠，自小游历各国学艺，学成之后便回周国潜心专研打造各种器械。石磨、铁镰刀、榫卯等种种工具皆是他所创。

        “秦大爷好！”

        如果不事先说明，只怕没人知道眼前平凡的老头子便是享誉天下的秦大爷。他身穿一身是深蓝色胡服，比林土土还矮上一些，头上和手上绑着木匠专属的黑色布绳，右边的眉头上长着一颗黑痣。

        林土土学着古人，双手抱拳、微微鞠躬，跟眼前平凡的老人问好。两人双目对视间，林土土发现他的眼神却仍是十分清澈敏锐，不似一般的老人那样浑浊。

        “林姑娘，听说您是想请老夫为您打造一样水车？”

        秦大爷开口问道，声音中气十足。

        林土土把画纸递给他，只可是她一早花了快半个时辰才画好的。

        秦大爷接过画纸一看，久久没有言语。

        只见上面潦草的画着一个轮子，下面画了几条线，便再也没有任何细节了。

        林土土见秦大爷看着自己的大作久久没有言语，心里暗自欢喜，看来连眼前这大名鼎鼎的木匠都为自己所画的水车所折服，自己注定是要在这时代扬名立万、千古不朽了！

        只见林土土欣喜地接过秦大爷递来的画作，满心期待的等着他的回答。

        “这个老夫并没有看懂。”

        秦大爷双手抱拳放在身后，神色平静。

        “这…怎么会呢？”

        于是林土土拉着秦大爷在一旁，用各种数学语言、地理语言、物理语言解释自己这篇画作的含义。她说的那叫一个唾沫横飞，让她都口干舌燥起来。

        “这…”

        秦大爷表示自己更不懂了。

        一千多名士兵站在太阳底下，他们个个手提锄头，头戴草帽，精神饱满等待着耕作。即使有人怀疑低洼土地耕作的可行性，但出于对大将军的相信，他们还是毅然决然地加入了。

        之前，他们以为林土土这个突然降临的女大司马会带他们在五里乡耕作，那里虽然土地不多，但地势良好。

        眼前大片大片低洼积水的湿地，一望无际。湿地旁是几处废弃已久的破败木屋，确实让人难以相信会长出粮食。

        湿地低洼，林土土要圩田，所需人力物力极多。

        她需得造出翻车。通过翻车，将湿地中的积水排出，再把其间淤泥用于修建堤坝。其二，造出水车，方便日后的灌溉。

        在周国，稻米已出现百年之久，但是并没有得到广泛的种植。因为南方多湿地，难以耕织。不似北方，大多为旱田，耕作反倒不那么费力。

        再加上南方为边境，人烟稀少，士兵众多，自然更没有足够的人力开垦圩田。而士兵们平日里除了打仗便是操练，也无法进行耕作。

        现在不同，自从周国连连打了几次胜战后，齐国不敢轻举妄动。楚国积弊已久，不堪一击。而狄族又早已被剿灭全族，边境几年内当无大碍。

        “那秦大爷，您可听说过水车？”

        林土土收下画纸，微微弯着身子看向秦大爷。

        秦大爷皱起眉头，“你说得可是齐国的龙骨水车？”

        听着秦大爷的话，林土土惊讶地挑起眉头，齐国怎会有龙骨水车？若非她没有记错，这儿的生产水平相当于战国时期，比如所穿胡府、所建造的砖土屋。而龙骨水车是东汉时期所发明，相距几百年。

        “是否是形状如龙骨一般，用龙叶板传动，可将水排往高处灌溉也可将积水排出？”

        秦大爷点点头。

        “便是此物，老夫年少时游历齐国，曾听人说过此物，但从未亲眼见过。后来试图造过几次，失败了。你所说龙叶板为何物？”

        林土土按下心中的疑惑，像秦大爷解说着龙骨水车的大致轮廓构成。

        “老夫确有信心造出此物。”

        从秦大爷口中得到保证，林土土总算放下心。她也只不过是个理论大师，即使知道水车、龙骨水车等等一众东西的构造，但林土土心里清楚。让她造，她是造不出来的。

        当初读书的时候，每每都有老师、同学感概于她的记忆力。但每次一到手工课，她也是那个会被老师拉出来作典型反面例子的学生。

        “那小冲，你先带着秦大爷去屋里休息，倒杯水给秦大爷喝。等下还需要您交代士兵去伐木，我还不清楚要用什么木材。”

        秦大爷点点头，一老一小两个人走向今早才刚刚修缮过的小木屋。

        “大家，先聚过来，”

        林土土拍拍手掌，提高音量，发现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继续开口说道，“现在，我们需要先把积水排出，挖出淤泥圩田。为了排出积水，我们需要造龙骨水车！所以，”

        在场的士兵全神贯注地听着林土土的讲话，她便是有这种魔力。或许是现代生活造就出的自信洒脱从容，林土土站在那，天然吸引着他们的目光。

        “我需要你们之前当过木工的，或者家里有人是木工的士兵出列！”

        刷刷十几个人从队列里挤出来。

        “好，下面请对伐木有经验的人出列。”

        这下，几乎所有的士兵都蠢蠢欲动。

        “报！老二，我们几乎所有人都砍过树！”

        林土土扶额，她总是忘记，这里是古代！士兵几乎全是农民子弟，农民一般都学砍树当柴火。

        “好，那就请年方十八以上、三十以下的士兵出列！”

        刚刚好大概有两百来个士兵，符合林土土的预期。

        她又选出六个苼长去带领这管理这乌乌泱泱六百来个士兵，这下不至于群龙无首。

        “由这两位苼长组织你们伐木，记住，去找秦大爷！他让你们伐什么树，如何伐，一律照做！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士兵的声音震耳欲聋，把林土土震得脑瓜子嗡嗡响了。

        她笑着摇摇头。

        底下的士兵看着她，也纷纷笑了起来。

        其余三百多个的士兵里几十个负责烧饭，剩下的则是——开始挖土！

        浩浩荡荡的基建由此正式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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