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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老虎?”卢父皱眉,“当地官府不管吗?”

        老村长叹息道:“管?谁管?碍不着他们的事,谁管?谁愿意豁去性命去打虎?”

        “那虎沟泉的老虎,原就是此地一害,吃了不少人,附近的居民都绕着虎沟泉走,哪怕干旱没水吃,想的也是搬家,逃荒,谁敢去老虎嘴边取水呢?”

        “且这虎沟泉并不止一只虎,具体多少我也不知,就我所知便有一公一母,这些年若有繁衍,许有更多,加上今年干旱,附近的动物都去虎沟泉饮水,除了虎、狼群和熊瞎子怕也在那附近。”

        老村长说:“离虎沟泉不远处,有个熊耳岭,那地方我也没去过,不知有没有水,若那里没水,熊耳岭的熊瞎子肯定也要去虎沟泉喝水的。”

        他叹气:“若不是我们这些老东西老的啃不动了,谁会留下来呢?”

        老村长说着,就挥挥手,回到屋子里。

        熊瞎子倒是不怕,冬天熊都去冬眠了,听老村长的话,卢桢反而觉得,最可怕的是老虎和狼群。

        为什么说狼群。

        既然方圆百里就只有虎沟泉有水,熊瞎子都去虎沟泉喝水,难道狼群和其它动物不会去?

        她将想法和卢父说了,张顺也道:“我也觉得会有狼。”

        “如果只是一只老虎,我们这么多人倒也不怕,但若真有狼,那就危险了。”

        “可不去也不行啊,咱们剩下的水,最多只能够我们喝三天,也就是刚好到虎沟泉的量,若不去取水,还是得渴死。”

        其实卢桢空间里存了大量的水,这些水足够整个车队喝到南方。

        但她却无法直接这样拿出来,继续拿山神说事吗?

        卢父也知道卢桢空间有水的事,道:“你们要知道,我们逃荒去南方,是为了活命,不是为了拼命,此去虎沟泉,不论是遇到老虎,还是狼群,都是危险之极的事,若是可以,我是希望能将大家伙全须全尾的带到南方安家落户,而不是折损在路上。”

        卢父一番话,说的所有人都感动不已,但还是说:“卢叔心意我们知道,只是车队没水,回头我们还是会被渴死,不如去试下运气,若是运气好,既没有老虎,也没有狼群,若是运气不好……”张顺眼里露出些狠色,“我们走南闯北这么些年,手上也不是没见过血的!”

        其他青壮也都赞同。

        卢父沉吟了一下道:“你们既然决定去冒险,我也不能拦着,就是车队的孩子和老人……”

        他们手中有武器,若是做好准备,不是没有一拼,但车队的老人和孩子,确实太危险。

        “不如这样,我们走桃花沟,绕路去五里镇,虎沟泉离五里镇也就二十里路,到了五里镇,老人和妇孺留下,张举人有举人文书,想必不会有人去抢劫他们,我另外再带你们去虎沟泉取水。”卢父说:“不过我话说在前头,一切都已大家的安全为要,若真有虎狼,事不可为,我宁愿放弃取水,也要带大家安全回去,不然我对不起车队的孩子和老人,此处无水,总有地方有水,哪怕是挖地下水,没必要拿命去跟畜牲死磕。”

        卢父的一番话,老人和孩子全都感动的点头赞同。

        对老人和妇孺来说,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儿子、丈夫、父亲能够平安归来,不然即使取到了水,对他们来说,逃荒路漫漫,没有儿子、丈夫、父亲,她们也不一定能够撑得到南方。

        做好决定,一行人就开始出发,绕路走桃花沟方向。

        如果走虎沟泉,相当于走了一条直线路程,走桃花沟方向,虽然也能到五里镇,却相当于走了个一百二十度角的三角形,要多走一天路程。

        豫西多山多丘陵,后面的山虽然记没有灵宝山那么大,占地那么广,但一路上遇到的小山小林子也没断过。

        走了四天时间,到了五里镇。

        五里镇顾名思义,全长也只有五里,说是镇,还比不过现代一个大一点的村子,镇上也十分荒凉,和小村庄一样空了大半。

        五里镇距离虎沟泉不到二十里路,附近百姓是深受虎害。

        镇上的人要么是被官府征兵拉走,要么是日子过不下去往南逃荒去了,留下的,要么是放不下故土,要么是年纪大了。

        这段时间,从他们镇上走过的难民实在太多了,说别人是难民,他们自己又何尝不是难民?

        看到卢父他们车队,他们一眼就看到卢父他们车上的水桶,全都拿着碗拥了上来:“好心人,给我口水喝吧。”

        “我家孙子快渴死了,求求好心人,给口水,我给你立长生牌位!”

        卢父舔了舔干的起皮的唇,朝围过来的百姓抱拳道:“我等水桶也空啦,都是空桶,没有水了,正打算去虎沟泉搏命呢,不知有没有人愿与我等一起去虎沟泉除害的?”

        一听说要去打虎,涌上来的人群顿时散了。

        还有几个好心人留下来告诫卢父他们道:“都死了好些人啦,老根家的大儿就死在老虎口下,后生,那里可不止有一只老虎,凶着呢!”

        卢父又问了镇上可有客栈。

        “我们这样的小地方,哪里会有客栈?倒是里长家屋子大,里长几个儿子都往南去了,只里长不愿走,你们要是留宿,我替你们去找他。”

        讨水的老人实际年龄比卢父大不了几岁,但看着比卢父这个逃荒者要老十几岁的感觉。

        倒是卢父,把胡子刮了后,不像年近四十的人,反倒像三十出头的壮汉。

        把这些人送到里长家,里长听闻他们要去除虎害,竟不收取他们费用,免费让他们入住,还愿意帮他们联系周围居民,看有没有愿意一起去除虎害的。

        卢父自是感激。

        他们车队全部青壮去了也就三十多人,如果镇上能出些人手,自然更加安全。

        镇上并不是所有青壮都走光的,也还剩下几个。

        卢父用小葫芦,给了那老汉半碗水,道:“我们也没水了,就一口,希望您那小孙子好好的吧。”

        老汉没想到自己好心还能有好报,顿时要跪下朝卢父磕头。

        刚刚送他们来里长家,这些人往下面搬木桶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了,木桶拎下来放在地上的响声,明显就是空桶,自己车队都没水了,还能匀半碗水给他。

        老汉感慨不已,把小葫芦藏到怀里,道:“你们先等等,别急着去,我再替你们去下面老根家问问,他是下面的猎户,有一手好射术,他大儿丧生虎口,恨着呢。”

        老根并不住在五里镇,而是在下面的村子里,距离五里镇还有些距离,里长能联系镇上的人,下面的人却问不到了。

        卢父感激地朝老汉抱拳道:“多谢老丈。”

        “唉,没事,我不过是多问一嘴,又算的了什么呢?若是真的能除了那虎害,得益的也是我们五里镇和附近的百姓。”

        卢父他们平日留宿,骡车上东西都很少卸下,就为了方便随时逃跑出发,今日在里长家卸下空桶,不过是让周围探听的知道,他们确实没水了。

        老汉出去后,果然有人问老汉车队情况,老汉受了卢父半碗水,自是替卢父说话,道:“我都看了,桶都是空的,桶放在地上,哐哐响,一只手就拎了下来,要是有水,哪里会这样?”

        “一点水都没有吗?我看他们每辆车上都有桶呢。”

        老汉板着脸说:“人家要是有水,何至于去虎沟泉拼命?”

        “他们真打算去虎沟泉啊?”众人记惊讶地问。

        “那还有假?里长都去联系其他人,看有没有愿意跟着一起去除害的了。”老汉叹道:“要是真的能除了这一害,我们日子就好过了,虎沟泉离我们五里镇不到二十里路,受益最大的,就是我们五里镇和附近居民啊。”

        原本还想躲着看热闹的人,顿时都沉默了。

        好一会儿才有人问:“他们真的打算去除害?准备去几个人?”

        “这得问里长了,行了,我还得去下面村子里,看有没有人愿意跟着去除害呢。”老汉说着,就抱着碗,赶紧走了。

        卢父他们把东西都从骡车牛车上卸下,只留澡桶、水桶和大小葫芦。

        卢父道:“既然要去,就做好准备,今天赶了一天路,晚上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卢桢将卢父拉到一边:“爹,之前在灵宝山打的蛇,蛇头蛇胆还在我空间里呢,要不要把蛇头拿出来,让大家把蛇毒抹刀上?”

        蛇胆是药材,本该在西洛城的药店就卖了的,只西洛城对他们太不友好,就没有卖。

        山楂不经放,且也怕他们赶路太快,过了西洛城就卖不出价格,才急着出手。

        蛇毒则是怕后面路上能用上,以防万一,就留了几个。

        卢父赞同道:“可以。”

        蛇胆装在碗里,蛇头在透明袋里,卢桢给卢父后,卢父将毒蛇蛇头都倒在碗里,拿出来道:“之前灵宝山打的毒蛇蛇头我还留着,你们把里面毒囊取下来,把毒抹在刀上。”

        蛇头因存在卢桢空间,空间时间静止,都还新鲜着。

        只是天气寒冷,肉类放个十天半个月,确实不会腐坏,加上最近气温都到零下了,桶里的水都会结冰,对于蛇头没腐烂,就更不会怀疑。

        拿到蛇头高兴不已道:“还是卢叔有办法!”

        去虎沟泉,他们不怕吗?当然会怕。

        是人都怕死。

        可是没有水喝,不去不行。

        卢桢拿着手中余量不多的防狼喷雾,遗憾道:“要是有催~泪~弹就好了。”

        防狼喷雾,又名催泪瓦~斯,可催泪瓦~斯到底不是催~泪~弹,若遇到狼群,并不能起到太大作用。

        卢桢内心是不愿卢父去冒险的,她空间有水,不是没水。

        “实在不行,再搞一次山神事件?”

        卢父不赞同:“你当人家都是傻子吗?”卢父阻止她说:“怀璧其罪的道理我不说你也懂,虽然对我们来说,那只是我们现代的家,可对这时代的人来说,可就不同了,别的不说,就是家里那一套玻璃碗玻璃杯拿出来……”卢父压低声音:“我可告诉你,以后不到万不得已,家里的东西少用,一切等到了南方再说。”

        也亏的他们车多,两辆骡车,一辆牛车,骡车牛车上的家当又上卢桢收拾的,骡车上具体有哪些东西,吴管家和小桃并不清楚,加上还有个牛车打掩护。

        牛车厢是用两头牛拉的,旁人并不知道牛车厢内除了被子就只拉了卢家几个人,还当卢家贵重物品都放在牛车上呢,君不见每次住客栈,卢父卢母都不愿下车,晚上一定要住在牛车厢内吗?

        这和其他家老太太一定要住在骡车上的心理一样,以己度人,都以为卢家牛车厢内还放了许多东西。

        即使每日睡了许多人有什么要紧?谁家还能没几个木箱子?几个木箱子并排放在下面,垫上被子,上面照样能睡人。

        卢桢急的不行,回到房间后一直在思量有没有更好的方法,或是设个陷阱,主动将虎狼引到陷阱里来,或是……

        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办法。

        她坐在里长家分的房间里,在家里寻着能用得上的东西,家里通上天然气后,连煤气罐都没有,就是记有,也不敢拿出来啊。

        一直走到四楼,走到她哥的收藏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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