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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听见心跳


白芸生见那军装冰美人似乎是再没有什么要聊的了,于是起身去了厨房。

        秦啸川亲自动手做了一道菜,是她爱喝的酸笋鸡汤。

        “饿了?”得知这次要来视察北平军事基地,他便派许朔提前几日去了趟牧山,特地取一小罐山上泉水泡制的野山笋,捎来了北平。

        方才那叶小姐问得那番话,叫她心下勾起了些许难过,于是从身后抱紧他,随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煲汤了啊?”

        “来北平的前一日下午。”他挑眉炫耀道,“六姐那天可是做了品鉴师,她那么讲究的人都赞不绝口,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了。”说完,便将灶台上早就预备在一旁放凉的一小碗鸡汤端了起来。

        “你尝尝。”他转身舀了一勺,送进了她嘴里。

        “嗯……”她故意拖长了声音,“好像味道重了点。”说完狡黠一笑,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秦啸川皱眉狐疑道:“是吗?我再尝尝……”

        她望着挽起袖子洗手作羹汤的军装男人,见他当了真不好意思的模样,终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接着歪头问道:“好喝吗?”

        秦啸川放下碗捉住了她,“坏丫头……”他尝了一口,分明是没有问题,甚至比第一次做还进步了一点。

        秦啸川搂紧怀里的人儿,俯身凝着她,“我表现的这么好,你确定一点好处都不给?”

        她抿着唇想了想,问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要你……”

        她羞红脸一把推开了他,“大白天的……说什么呢!”

        秦啸川打趣道:“我还没说完呢,你大白天的……想什么呢!”他附耳轻言又道:“今天在礼堂的舞跳得不错……只是男主角差劲了些,晚上陪我跳支舞如何?”

        男主角跳得很差吗?她认真地回忆了一遍,反驳道:“陆同学明明跳得……”

        后面的话,悉数被他咽进了肚子里……他含着她的唇,惩罚般轻轻吮噬着。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不妨再说一遍。”他意犹未尽地望着她。

        ……

        午饭过后的私宅,许久不用的书房又煮上了新茶,配着应季的水果,下午的阳光惬意。

        自从曹正坤逃走之后,曹传丰在北平的权力便被彻底架空,秦晋山猜想这老狐狸手底下人脉复杂,一时半会儿定是清理不干净的,于是留他在北平政府继续做个挂名总理,实际是将其给软禁了起来。

        天津借口军事演练,派了重兵入驻了北平城,并新建立了军事基地。秦啸川此行目的,就是来查验军事基地的运行进展如何。

        “军事基地新进的那批俄国枪,我上午试过了,比美国佬的划算许多,这批军火多亏你帮忙了。”

        叶文佩好笑道:“如今我都进了你们秦家的军委处任了职,你还这般见外,我倒开始有些怀念你在俄国念书时候对我的态度了。”

        秦啸川也微微回忆起来,于是颇为欣赏地回道:“不瞒你说,其实那个时候,我便想过,要是把你送到冯老头子的跟前,他也是挑剔不出半点毛病的。可谁有料得到,当初我掩藏秦家的身份藏得那样辛苦,但这世间的缘分偏又这样巧?总归是应了那句话,该是你的早晚也会遇上。”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像是说给叶文佩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渐渐的嘴角向上扬起。

        叶文佩见那满是欣赏的目光心头一悸,失神片刻,脑子中闪过秦啸川的未婚妻那张明艳好看的脸,她忙挪开视线,稳定了心神,目光里好似藏有什么算计。

        “哼,好在是又遇上了,不然当初你骗我的那两个名额,我怕是天涯海角也寻不回公道了。”叶文佩故皱眉头玩笑起秦啸川。

        秦啸川也不耍无赖,只起身回道:“所以我这不是打着公务的幌子,带着你来北平快活几天吗?”他笑着,将签好的支票掏出放在桌上,修长的手指压着暗红的印章,缓缓推向了叶文佩,“大恩不言谢,这个你收好,虽然我在俄国那两年一直把你当‘兄弟’,可你到底还是个女孩子,军委那帮老头子大都重男轻女,想来你的薪水应该不多,这笔钱就当我赔罪,你好好去北平城逛逛。”

        叶文佩脸色微变,却掩饰得极好,“秦啸川,虽然你的家世让我当初确实‘大吃一惊’,可我叶家也不是无名之辈,我还不差你这点钱。”她仰起精致英气的脸,伸手从秦啸川上衣口袋里抽了根大卫杜夫,叼在唇边望着他。

        秦啸川也不生气,只挑眉一笑,掏出洋火替叶文佩将烟点上。

        叶文佩猛得吸了一口,熟稔地吞吐着云雾道:“一支烟,便算报酬。”

        他笑道:“你在国外不是只抽一个牌子吗?”说完一顿,转念一想,他在意她抽什么牌子的烟做什么?于是不自在道:“咳,不过我送出去的钱,就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总之便是你的了,你随意处理。”

        叶文佩望着秦啸川离去的背影,空坐在书房沙发上的身子,神经猛地松懈了下来……她好笑地摆了摆头,平复了杂乱的心绪。

        秦啸川收好了不自在的样子,回了卧室。

        白芸生安详地躺在铜床松软的被褥间,墨色的发在银灰色的丝缎枕上铺散开来,被子似乎是盖得严实了些,那雪白的皮肤热得微微浮起樱粉,额头上冒出了细小的汗珠,仿佛一个孩子似得攥着被角。

        秦啸川心头柔软,只静静坐在床边凝视着她,而后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白芸生是被热醒的,她掀开被子坐起身,薄薄的棉布睡裙的前襟后背已然微微湿透。她揉了揉眼睛,耳畔此时却回荡起低沉的笑声,蓦然抬头一看,秦啸川的脸近在咫尺。

        秦啸川好笑地望着她,她不好意思起来,“你……怎么不叫醒我?”看来这个午觉真是睡过头了。

        “你睡着的时候好看,我做什么要叫醒你。”

        她脸烧了起来,“花言巧语……”

        秦啸川翻身压下正要下床换衣裳的她,擦去了她额边的汗,手不受控制地滑向她襟前的蝴蝶结绑带,轻轻一拉,前襟便开出了长长的一道领口,他的头探了上去,唇柔柔地落下了几个吻,却骤然停了下来。

        “啸……啸川?”她微微喘息起来,身体却僵硬地不敢动,只有心跳……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像是一阵欢喜的鼓声,庆贺着什么似得。

        “我听见你的心跳了。”他心满意足地笑着,好似又回到她走前那个晚上。耳朵俯在她的胸口,毫无阻隔,连空气都无法介入似得。

        白芸生好笑地一挣:“心跳有什么好听的……”

        “我觉得好听极了,它在同我说话呢……”他故意停下,起身撑在她身上,含情脉脉地望着她。

        她打趣问道:“它说什么了。”

        “它说——你爱我。”

        ……

        他的吻又急又密的落下,结实的胸膛碾压着她,后背猛然空空悬了起来,扯坏的白色睡裙堪堪缀在身上,隐隐绰绰地透着她染上粉红的皮肤。

        秦啸川搂着她的腰骤然一松,突然翻身一滚,他仰面躺下,白芸生却双眼迷离地坐在了他的身上,她的小手惊慌地抚上他的胸膛。失措的身体痉挛起来,脸颊边的汗水沿着脖子滑下,直到滚入那细小的锁骨凹槽,再滴落至他脸上,带着她身上的幽香,好似雨后竹叶尖上滴坠的水珠,舒爽至极。

        他享受着,他甘愿着……他循循善诱,直到她招架不住。

        直到傍晚,衣裳是不必着急换了,她又彻底的大汗淋漓了一场。

        ……

        天色渐晚,北平的春天,夜风袭来,好不惬意。

        秦啸川安排的汽车夫将汽车在繁华的地段稳稳停下,叶文佩漫无目的地走上了北平城的大街。街道上混着小摊上食物的蒸雾,随处可见透着暖黄电灯的商铺,清一色的黑瓦青砖,红漆雕花门大大地敞开着,门上贴着喜庆的对联。

        “小姐,想看点什么?”身着丝缎长衫的老板瘦长的脸上挂着一副宫廷样式的古董小圆眼镜,目光打量着面前这位衣着简便的短发女子……手时不时地推了推了鼻梁上大了些的眼镜,显摆一般又仰起了头,生怕叶文佩瞧不见似得。

        叶文佩换了便装,零散买了些小玩意之后,随意地走进了一家古玩店。她好笑地淡淡弯起嘴角,却是满是嘲讽。她没有理会那势利眼的老板,只径直走向博古架,扫了一圈后,伸手拿起了架上的一本复刻版本的《孙子兵法》。

        “姑娘好眼力,这本‘卷三’虽为复刻版,但却为明代书法大家言氏亲笔誊写了数月的遗世之作,早先收入了大清的皇宫,之后又赏给了一位才学出众的庆亲王,那王府没落之后,辗转才收进了我这店里……”

        叶文佩依旧没有理会那老板说得有如何天花乱坠,因为她不通书法。回忆渐渐翻涌而上,叶文佩清清楚楚地记得,她自小最亲近的一套书,便是这《孙子兵法》。而她拥有的第一套全册的《孙子兵法》,是外祖父送给她八岁的生日礼物。

        ——“佩儿,你可知道,兵家领军作战,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苍老的声音好似从她手中翻开的那本书中传来,她陷进了无法自拔的回忆里,落在那字里行间的目光蓦然变得森冷。

        叶文佩重重地合上了书,老板心疼得脸色微变,正要出声训斥,她却抬手递出了一张支票。那是秦啸川下午用来还她人情债的支票,她本就不屑,于是便也同他那样不痛不痒地送了出去。

        那老板接过支票后,到嘴边的话也就咽了下去,拿到里间包好那本书出来时,却再也不见方才那短发女子的身影了。

        “回私宅。”叶文佩走回路口,坐上了一直候在那里的汽车,脸色有些阴郁。

        做临时汽车夫的,是从军事基地调出来的近卫兵,与秦啸川早在泷滇打仗时就相识了,于是此刻更是牢牢记着秦啸川吩咐的话。

        “九少爷说,已经给叶小姐另寻了个好去处,在朝阳大酒店定得最好的套间,让我今后两晚便送您去那里好生休息。”

        叶文佩一怔,尴尬地涨红了脸,只是隐在后车座上无人察觉。她没再说什么,汽车缓缓启动起来,叶文佩的脑子开始不受控制得思索起一个人来……那个女人,那张脸,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叶文佩仰头靠在座椅上,终于想起来,她当年亲手烧掉的那些相片。

        私宅。

        佣人们早就收拾好一切识趣地退下去歇息了,大厅前院空无一人,垂耳细听,除了断断续续的虫鸣,此刻唯有小会客厅里隐约传来舒缓的音乐声。

        极富节奏的钢琴声夹杂着清丽好听的欢笑,木质的地板倒映着两个重叠在一起的影子,就着天花板明晃晃的水晶灯,莫名地温馨。

        “不对不对……”她笑着躲着他俯身探过来的手。

        秦啸川拦腰抱起她,伸长手勾掉了她足上的高跟鞋。

        “有何不对?既然我们俩都没有穿礼服,做什么还非得穿那碍脚的鞋。”说完以身作则,便也光着脚了。

        她低头一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毫不在意,继而说道:“其实舞跳得好不好,重在舞步,人要是有那个气质,就算穿睡袍也可以跳得好看。”

        “所以,你这是在变相的夸自己咯?”

        “哪敢啊,我这是在夸我跟前的秦太太呢。”

        他们光着脚,一旁的留声机不知疲倦地播放着音乐,输出着音符,却努力记录着他们短暂的幸福和快乐。

        命运被推着往前走,谁都不会知道,不久之后又该是怎样一番光景,唯留有最寂寞的,如那留声机一般的见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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