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儿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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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儿野
起子、扳手、金工锤……
铜线、胶片、防水涂料……
零号回到房间,把油纸包里的东西一件件摆出来,然后挥动手指。
「system:神机百变-已启动」
小皮球用眼睛投影出了一个女人的三维蓝图。
的确是女人,身材高挑、容貌姣好。
也的确是蓝图,你可以一眼看透虚无的皮肤,看到她体内那些,精美如艺术品的机械构件。
蓝图出现的一瞬,小皮球的显示屏上出现了笑脸:
(〃'▽'〃)
她一手指着那女人,一手啪啪的拍自己胸脯——虽然她没有胸。
零号没有理会她,作出一个放大的手势,蓝图在他眼前迅速放大,最终定格在女人的左手上。
他‘握住’女人的左手小指,把它拔了下来。
轻轻一点,这根六七厘米长的小指头在他眼前展开、变形……变成了一根大约十厘米长的,起子一样的东西。
「模组-左手小指:盗跖起子」
「效果:可对电流进行精妙操控,干扰大多数微电子设备的运行。」
「所需材料:高能电池、超导导线、绝缘橡胶、电压控制器、压缩空气瓶……」
零号在盗跖起子上轻轻一点,一个菜单弹了出来,他划动菜单栏,选中了‘历史版本’这一项。
图景再次变幻,许多个版本的盗跖起子出现了,从排列在最前面的可变形手指形态,到手指形态后的不可变形起子形态,一共有十几个版本,最末尾,是用木头与废弃家电元件制作的‘极简版本’。
工具,又或者说,武器,自然是材料越高级,效果越好。
但归根究底,决定武器力量的,是使用武器的人。
在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不追求最好,能用就行。
零号选中极简版本,然后小皮球的眼睛里发射出一束绿色的扫描光束,扫过地上的工具,扫过整个房间。
「当前材料不足以制造盗跖起子(极简版本)」
「您还缺少……」
零号看着那一长串的缺失材料清单。
盗跖起子已经是最容易制造的东西了,但现有材料只有这些,阿乐又这么穷,账户余额67通用点,恐怕连个电压放大器都买不起。
怎么办呢?
去偷?去抢?还是去骗?
——有技术,也没那时间。
零号看着小皮球。
怎么办呢?
小皮球也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o_o ....?
零号看着小皮球,嘴角扯了扯——那看起来像是个微笑,僵硬的微笑。
嘴角翘得越来越高,笑容也越来越变态。
小皮球:
(*゚ロ゚)
零号看着小皮球浑圆的身体与纤长的大腿。
她似乎懂了什么:
!!!(*゚д゚)
ε=ε=ε=┏(ノ><)┛
她想跑,零号一把抓住了她的腿!
|∑(っ°Д°;)っ
|°Д°;)っ
|≤)o
|o
小皮球被拖了回来!
零号抄起起子,粗暴的拆掉了她的外壳,然后把手探入她的身体……
时间紧,真没别的办法了,先借你身上的零件用用。
……
一小时后。
零号把铜线一圈一圈绕在起子上。
一旁,小皮球正抱着自己被拆得七零八落的一条腿:
。゜゜(´O`)゜゜。
好了,可以了,零号在铜线外包上胶皮,极简版盗跖起子的硬件部分已经做好了。
他捅了捅小皮球,后者不情不愿的把手伸进肚子里,拿出了阿乐的芯片。
盗跖起子可对电流进行精妙操控,干扰大多数微电子设备的运行,简单说就是,它几乎可以打开所有电子锁,是个万能开锁器。
但电子设备,软硬一体。
如果没有软体程序赋予它‘精妙操控电流’的能力,它也不过就是个电击棒罢了。
这个叫做‘神机百变’的程序储存在小皮球的芯片里——或者换一种说法,小皮球,就是神机百变,是一件万能的,泛用型战斗兵器,盗跖起子,是她的左手小指,她就是起子的控制程序。
单独拆下来用,需要额外写一个单独的控制程序。
他在做起子时,让小皮球把阿乐的个人芯片改成起子的控制芯片。
把芯片插进起子。
零号走到门口,摁下起子的开关,靠近门锁,几秒之后,蓝白的电光一闪而过。
啪嗒~
门开了。
是时候去拜访萨克勒先生了。
-------
芊芊有一个梦。
一个做大明星的梦。
为此她一直努力练习着……很努力。
但是同期的练习生走了一批有一批,就只有她剩了下来……她明白是因为什么。
因为她不愿意接受那些额外的交易。
她始终认为,拥有才华,肯努力,总有一天会被人看见的,她不必成为那些流水线上生产的‘布娃娃’,她只要做自己就好。
她等到了那个机会。
XC37已经成团出道一年多了。
她的身体也快垮了。
每天有接不完的通告,回家之后还得按照公司要求播够时长,高强度的工作让她根本没法静下心来写歌,甚至都没法正常生活,每天的睡眠时间还不到三个小时,身体完全依靠那些激素药物支撑着,只要断药一天,她的脸就会憔悴到根本不能看。
这怎么办呢?
别人都可以坚持工作,为什么就你不行呢?
别人都可以在工作的同时继续创作,为什么就你不行呢?
别人是怎么做到的?
答案是,药物,更多的药物。
人的身体是种奇怪的东西,它其实并不受人主观意识的直接控制,而是在意识的主导下,受各种化学分泌物的控制。
累了会分泌肾上腺素,困了会分泌褪黑素,甚至于渴了……会分泌口水。
如果跳过意识的控制,直接给予分泌物,会发生什么事?
会不知疲倦,会无忧无虑,会灵感爆棚,会让人感觉自己好得就像是屹立在人生巅峰。
公司里所有爱豆都在使用药物,包括芊芊在内,如果你不使用药物,根本就卷不过别人。
可代价是什么呢?
是变成一条狗。
“我们到了,芊芊小姐。”
司机低沉的声音响起,芊芊猛的直起身,惊惶的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朝着车窗外东张西望。
“没有人,小姐,这里很私密。”
这是雪城的富人区,没有权限认证,根本进不来。
芊芊似乎信不过司机,她神经质的盯着车窗,张望了好一会儿,这才戴上墨镜,拉起衣服的兜帽,下车,冲向一座屋檐上堆满积雪的小别墅。
这里,是萨克勒医生的家。
芊芊站在大门前,颤抖着手,划动信息板,找到萨克勒给她的权限认证小程序。
「来宾:小狗狗8号-已认证」
门锁咔哒打开,富人区的住宅都有高级安保系统,芊芊拥有来宾权限,显然不是第一次。
屋内的装潢奢华而又不落俗套。
芊芊站在门口,等待着电吸门自动关闭,深吸了两口气,径直走向萨克勒的卧室。
卧室里没有人。
芊芊拉开衣柜,用手撑着衣柜内壁轻轻一推。
这是个暗门。
暗门之后,暗色灯光晕染的空间里,萨克勒先生手拿一个紫色的药瓶,满脸微笑——笑得露出了两排白生生的牙齿。
芊芊似乎有些畏惧,可眼睛又忍不住往那瓶紫药水上看。
萨克勒朝她招手。
经纪公司需要嗨药来控制这些满脑子明星梦的无知少女。
但又不能走‘正常渠道’,因为这种事一旦曝光就是巨大的丑闻,会毁了一切,所以他们更愿意找寻像萨克勒这样,能以非正常方式搞到嗨药的海德拉中层技术人员。
什么是非正常方式?
就是自己配制,或者说,高级定制。
众所周知,现在研发生产非医疗用途的嗨药是犯法的,海德拉制药已经不搞这个了。
但是,没有人,比海德拉制药更懂嗨药。
这个世界上九成的嗨药,都是他们研发的。
……
萨克勒走出密室。
原装货实在是太不耐用了,也许下次该换个金属的?带电击会旋转那种?
萨克勒走进书房,从药架上拿下一瓶药。
今天格外烦躁,所以他想稍微久亿点点。
那个家伙,竟然带着新药的研究资料死在了地铁事故里!
一旦那些东西被公司知道……就全完了!
所幸,萨克勒找到了一些关系,如果顺利的话,他能赶在公司之前销毁证据,如果不行……
他把药吞了下去,如果不行,就……
就在这时,一把枪抵在了他的后腰上。
他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说:
“嘘!——”
……
那不是枪,那是盗跖起子,不过也差不多,满功率的情况下,要电死一个人还是不成问题。
“不要回头。”零号说。
他抵着萨克勒向前,一直将他推到书桌前。
萨克勒这才发现,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纸。
他看着纸上的九头蛇水印,瞳孔猛然一缩。
他是公司的人!?他们拿到了皮箱!?
刹那之间,萨克勒脑补出了许多可怕的事情,如果让公司知道了我做的事情……他下意识动了动手指,想要唤醒信息板,启动屋里的安保系统。
‘枪’又捅了他一下。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把手抬起来,一动,就会没命!
“这是什么?”零号问。
“一种药,一种从浮光症患者血液中提取的药物。”萨克勒说。
“有什么用?”
“它可以刺激大脑皮层,释放神经脉冲……”
“说简单点。”
“它可以让人做梦!”萨克勒说,“做美梦!”
零号沉默片刻。
“它有,什么用?”
——所以这个人不是公司的人?如果是公司得到了皮箱,不会看不出它的价值!
但萨克勒没有时间多想了,因为那把枪已经挪到了自己的后颈,那里是个人芯片所在,是这个时代真正的‘致命弱点’!
“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人都患有一种疾病,这种疾病的名字叫做焦虑!焦虑让人感觉不到快乐!”
萨克勒颤抖着嘴唇道:“但每个一生中,都曾体验过快乐,都有美好的过往,这些情感需求,在现实中得不到满足,甚至在完全潜入的虚拟现实网络中也得不到满足,因为缺乏代入感,无论虚幻网络如何真实,可内心知道它是假的,知道醒过来之后还是得面对腌臜窘迫的现实,可是……”
“梦不一样,梦让人分不清真假,梦才是真正完美的虚拟现实,才是真正的元世界——你知道羲和科技每年要销售多少台深潜仓么,你知道元世界里那些付费项目每年会吸收多少充值吗?而这一切,都可以被一枚小小的药丸打败!”
“我把它命名为‘重温旧梦’,它的作用,是让人在梦里反复回味自己的美好时光,它通过了成瘾测试,没有任何副作用,不被嗨药法案限制!”
好了,零号明白了。
这是‘梦中快乐药’,这说到底……还是嗨药,最顶级的嗨药!
它最大的价值,不在于萨克勒所说的‘代入感’和‘无副作用’,而是在过去,无论怎么卖药,都必须有一个前提,买药/服药的人,是醒着的。
人一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睡眠中度过,睡着的人是没法成为消费者的。
重温旧梦,把药卖给了睡着的人。
“第二个问题,”零号说,“浮光症项目,是为了什么?”
这话让萨克勒心中一惊,所以他不是公司的人!
他是谁?
中介是去和羲和科技碰面的,难道他是羲和科技的人?如果是羲和科技,那我,那我岂不是没事了!
他面露喜色,迅速道:“浮光症项目,是为了研究可燃生物血液——不,浮光症,本身就是可燃生物血液的产物。”
“可燃生物血液是什么?”
“是进行生物-机械义体联结的尝试,我们在尝试将血液直接改造为‘燃料’,让人像电鳗一样,拥有给机械部件自主发电的功能。”
“但是这个项目最终失败了,因为人体承受不了那种变异,浮光症到7期,彩色血勉强获得足够的燃烧比,可同时,大脑也会被彩色血杀死。”
“所以浮光症,是你们制造的?”零号问。
萨克勒沉默片刻。
“你没有发现,只有贱民会患浮光症吗?——因为我们只在基础能量膏的生产原料里,投放了浮光症的致病因子。”
“但基础能量膏消耗很大,你不可能一直投毒吧?”
“不,只要投一次就够了,”萨克勒说,“你忘了基础能量膏是用什么做的?”
“很好。”零号说。
他推着萨克勒,走到了书房的一面墙壁前。
“最后一件事,打开它。”
萨克勒心中一惊,他怎么知道这里……这扇墙是面景观墙,上面点缀着一些精美的石块。
而墙后,是他的保险柜。
“那我可以抬手了?”
抬手就能作出唤醒手势,信息板一呼出,萨克勒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启动安保系统,报警,向公司求救。
“可以。”
萨克勒抬手,唤醒信息板,然后他赫然看到右上角的信号标识,是空的。
他切断的网络——但是,这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做到的?
萨克勒不着痕迹的把手摁在墙上。
一束绿色的荧光扫过,墙壁缓缓裂开。
玻璃架子上,堆满了指甲盖大小的金属圆珠,这是稀有金属,如果换做旧时代,你可视作这个保险柜里堆满了黄金珠子。
最中间的那个架子上,放着一把精致的手枪。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保险柜的内壁,是一面镜子。
透过镜子,萨克勒看到了身后的人。
看到了阿乐的脸。
他愣了那么一刹,然后终于回忆起这张脸,接着,在惊恐涌上心头的同时,他猛的伸手,去抓那把枪。
——他不是公司的人,也不是羲和科技的人,他就是个要病死的浮光病渣滓!
——他没有蒙面!他没有蒙面!!!
强大的电流自盗跖起子中释放,萨克勒顷刻间被电倒在地。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
零号却一脚踩在了他的脖颈上,那力量不大,但足以压迫他的声带,让他发不出多少声音。
电击的麻痹让他没有办法作出太多动作,只能嚅喏着嘴:
“对,对不起……求,求你放过我……”
他甚至不记得阿乐的名字。
零号看着那张已经被电得扭曲的,画满浓妆,人不人鬼不鬼的脸。
心中百味杂陈——这不是他的感觉,是阿乐的。
刚才在书房里,他通过房间里的监控录像,目睹了密室里发生的一切。
这位芊芊小姐,主打元气少女人设,是阿乐的梦中情人,无数个寒冷的夜晚,她甜美的笑容伴着阿乐入眠。
一瞬之间,这一切全都倾塌了,所以这一刻的阿乐应该是怒发冲冠?
不,他没有愤怒,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情绪。
因为在书房里,零号找到了萨克勒给她的那种紫色药水。
其实,那严格来说不能算嗨药。
只是一种能刺激人脑激素分泌,激发活力与创造性的精神类处方药物。
作为海德拉小领导的萨克勒,即便和穷乡僻壤的小经纪公司有交易,也不可能真的以身试法,给他们做嗨药。
她或许有一点点药瘾,但还远没有到完全离不开的程度。
离不开药物的,是梦想与希望。
发生在密室里的那一切,不是强迫,是交易。
这一刻,萨克勒就在自己脚下。
他在求饶。
而踩着他的这具身体里,有两个意识,一个清醒,一个懵懂。
——‘我,我该怎么办?’
孩子,发生在那房间里的事情,只是看起来像交易而已,交易的双方根本就不在对等地位……即便萨克勒的家里没有一个‘秘密房间’,你忘记他对你做过什么了?
另一个意识沉默了,然后,他像是睡着了一般,让人感觉不到存在。
他选择了宽恕。
零号并没有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因为这不是他第一次宽恕了,这的确像是一个被打破头抢走药之后,还担心对方安危的人会做的事。
善良的人都很心软,甚至是无底线的心软。
不过……
宽恕?
零号缓缓抽出别在身后的金工锤,看着脚下扭动的蛆虫。
遗憾的是,那个少年至死也没有责怪你,他只将这一切归咎于自己的贫穷。
但这不是老实人就能任人欺负的理由。
他扬手,锤下。
可惜的是,他的身体太虚弱了,手上没有多少力气,锤头砸在萨克勒的脑门,只磕破了一点儿皮,流出了血。
得换个软点的地方。
锤子再次扬起,朝着萨克勒的眼睛砸去。
剧痛让萨克勒的身体产生了应激反应,他差点儿就挣脱了。
但随着第三锤砸下,血溅了起来,眼球像弹珠一般飞起。
然后是第四锤,咔嚓一声,鼻梁骨变平了。
第五锤,上齿骨凹陷。
然后是颧骨、颌骨、眉骨、额骨……
萨克勒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嘶叫,他被死死踩住了脖子,他不能呼吸。
金工锤连续、均匀、坚定的落下。
零号面无表情,机械的挥动臂膀,就像是个不知疲倦的打铁工人。
暴力,才是它们能听懂的唯一语言。
噗嗤~噗嗤~噗嗤~
白色的浆与红色的血溅进了他的眼睛。
但他没有眨眼。
……
哗啦啦啦啦!——
零号小心擦去脸上的血迹,关上水龙头,抹去把手上的指纹,然后对着镜子,小心检查头巾上的缝隙,确认胶水粘合严密,没有头发遗落后,走出了卫生间。
他拎起装满‘黄金’的袋子,走到卧室,站在衣柜前,透过缝隙盯着粉红房间里,已经瘫软晕倒在某个玩具架子上的芊芊小姐。
他看了有那么几分钟,然后挥手,打开监控录像,确定她自始至终都完全没有醒来后,删除所有录像,转身离开。
整个过程中,阿乐的意识都再没有活跃过。
住在下水道里的少年贫穷却保持着乐观与豁达,站在舞台上的少女富有但充满了欲望与焦虑。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都不快乐。
或许,只有云端上的神是快乐的。
经过客厅时,零号看到了茶几上的草莓,很大一盘。
直至这一刻,他终于又感觉到了一丝阿乐的意识波动。
不,我错了。
起码对阿乐而言,一颗草莓就是快乐。
他走到桌前,拈起一颗又红又大的草莓,整个塞进嘴里,咀嚼时汁水四溅,却没有味道。
——其实之前吃高能营养膏和泡面时也没有。
浮光症会渐渐剥夺患者的五感。
我已经没有味觉了。
不仅仅是味觉,这整整一天的时间,零号发现自己的视觉、听觉、嗅觉、触觉都很微弱。
草莓很甜。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孩子,你的心愿,看来不是那么容易达成。
他拿起草莓旁的那盒烟,转身离开。
……
屋外,寒风呼啸,大雪漫天。
雪城就是这样,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晴空万里,另一半的时间飞雪飘扬。
瑞雪,兆丰年。
当阳光再次照射大地时,雪地里,应该会萌发一些新的事物。
零号一瘸一拐的走在雪地里,留下一深一浅的脚印。
富人区的夜晚是如此静谧,安静得你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脚踩在雪里的嘎吱声。
有些冷。
他冻得鼻头发青,体温与感觉在一同流失。
啪!——
黑暗中,火苗腾起,点燃了香烟。
他猛嘬一口。
辛辣的雾气刺激着他脆弱的呼吸系统,让他自咽头疼到肺腔。
疼,很好。
心情似乎一下子就愉悦了。
烟头明灭,那一点火星自朦胧飘向黑暗。
黑夜的尽头,传来了歌声。
但也不是歌声,他只是在哼哼,没有唱出歌词。
叼着星火的人,在吟唱来自久远过去的小调:
「我光着膀子,我迎着风雪」
「跑在那逃出医院的道路上」
「别拦着我,我也不要衣裳」
「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给我点儿肉,给我点儿血」
「换掉我的志如钢毅如铁」
「快让我哭,快让我笑」
「因为我的病」
「就是……」
「没有……」
「没有……」
「没有……」
「感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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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尾歌词来自崔健《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儿野》,这里推荐张淇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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