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总算搞清楚隐情的同时，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回来的玩家发现，仁野保和他那个交易对象已经全部离开了。

        将刚刚的录音再复听一遍，她很快提取出关键信息。

        录音交付之后，对方现在准备去装货运货，大概要到晚上才能完成，事成之后、明天之前仁野保就能收到剩下的钱。

        按照这段时间和警方的单方面配合，玩家估算了下，觉得他们的货百分之九十可能要在晚上之前一场空了。

        不过这样的话……

        叹了口气，玩家最后看了眼已经整理完毕正要打包的照片们，却将相机暂时收起。

        牵扯到警方内部的中高层，哪怕是证据确凿无疑的敲诈勒索案件，也再不能像之前计划的那样简单粗暴举报掉完事。

        现在的关键点转移到了小田切敏也的刑事部长父亲身上。

        面对违法犯罪的儿子，这位看似严厉的警察长官会选择忽视包庇，还是大义灭亲……在弄清楚这个问题之前，这部分证据还不能交给警方。

        这件事暂且搁置，而牵连到的另一个当事人仁野医生那边也是个麻烦。

        毕竟，他提供给黑\\\\帮的那批货已经被玩家卖给了组织犯罪部，万一他之后不慎被查到了，为了自保或减轻罪行率先把小田切敏也直接一交代就麻烦了。

        就算他幸运地没被查到，在交易对象连带货物被全数捞起的情况下，说不定赶在警方查到他之前，恼羞成怒的交易对象就要将他灭口了。

        不过那倒不用急，怎么说都要到傍晚警方才能到位，而仁野医生下午还约了风户医生一起喝酒，也就是说，晚上才是下一个剧情开始的时候。

        如此想着，玩家将仁野保手机里自己的痕迹清除干净，仅留下了录音文件和一份简单定位程序。

        然后娴熟地让系统通过家里电脑帮自己点了个午饭。

        离开这里一段距离之后，她轻松愉快地卸掉装备，找到自己之前停好的车开始回家。

        嗯，无论反派还是义警，都会需要中场休息的嘛。

        午后的阳光，从半遮的窗帘间稀疏地洒入。

        风户京介缓慢地抬起左手，微微偏头躲过一抹雪亮的刀光，之后，在光滑如镜的锋面上看到自己因为酒意和怒气而涨红的面庞。

        这是一张完全称得上英俊的年轻的脸，跟六年前那个享有“最年轻的头等外科医生”称号的人相比，几乎无甚差别。

        唯一不同的是，曾经无尽的轻狂意气此刻尽数转化为了犹有过之的阴沉杀意。

        因为就在刚刚，他终于听到了困扰自己六年、辗转反侧却从来下意识刻意回避的那个答案。

        由仁野保亲口承认的罪行……那场让他离开东大附属医院外科的事故，其实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暗算。

        在那之后，并未做出多余的情绪发泄，风户京介自觉十分清醒而冷静。

        他没有怒吼质问，也没有哭泣崩溃，只是抬手喝干了最后一点啤酒，然后稀疏平常地起身，仿佛要再去拿下一罐啤酒。

        似乎酒意上头，仁野保也不再动作，只是垂着头坐在原地。

        就在他的对面，毫无防备地侧身歪坐着，露出后心与脖颈，偶尔发出一种只有深醉的人才会发出的模糊的无意义喃喃。

        此刻，给自己调整好橡胶手套，风户京介细细打量着仁野保的箱中抽出的、属于这个人的手术刀。

        然后上前，从后制住仁野保，左手持刀，如过去的许多次手术一般，稳定、冷酷、干净而利落地划了下去，任由血色浸染上原本一尘不染的手套。

        有条不紊地清除掉所有属于自己的痕迹，将现场一点一点变成“畏罪自杀”的模样，直到最后站在门口时，风户京介才恍然发现一个令人惊叹的事实。

        他的左手，在整个过程里，一次也没有再无法自控地颤抖过。

        仿佛从未经历过严重到无法持刀的致命创伤似的。

        下午六点。

        已经是晚春的季节，现在这个点太阳将落未落，昏黄的光线已经足够玩家挑选带有阴影的高处降落，而不用像白天一样行动处处受限。

        在附近并没发现形迹可疑的人影，她也就安心下来开始耐心等待。

        在那之前，为了预防最糟糕的结果，玩家已经有了一连串的应对计划。

        plana，一旦发现警方出现在五条街道之内、准备找上仁野医生的门，玩家立刻抢先冲进去对仁野医生进行恐吓，让他老实闭紧嘴先别急着把小田切敏也拖下水。

        至于planb……

        等等，先不说那个，仁野保家里是不是过于安静了？

        已经从日薄西山等到暮色渐深，玩家眼看周围的民宅陆续出现了灯光，大大小小的光点由远及近点亮城市，而仁野保的家中却毫无动静。

        这当然已经足够反常。

        微微蹙眉，不过在下去查看之前，玩家率先落到了路灯之上。

        披风安静垂落着，玩家将目光紧紧盯向仁野医生家二层转角处的阴影之中，嗓音刻意压低的情况下，更显嘶哑冷硬：“出来，我已经看到你了。”

        出声的同时，两枚蝙蝠镖已经同时飞出，从不同的角度在阴影中汇合成交叉的弧线。

        无处可躲的情况，藏匿的影子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你怎么发现的？”小泉红子骑着自己的扫帚浮在相距不远的半空中，声调仍然有些难以置信。

        其实是风向与气味。

        无意点醒她所以当然不会说出来，玩家干脆地无视了她的话，低沉提醒：“红魔女，你应该还记得不能对普通人出手的誓言？”

        “无论是为了什么，我可没时间陪你玩过家家的征服游戏，最好趁早离开这里。”

        显而易见的敷衍和轻视，令小泉红子一瞬间涨红了脸庞。

        “别自以为是了，你觉得我很想和一个从头到脚黑漆漆的蝙蝠打交道吗？”

        想到之前看到的占卜结果，小泉红子总算感觉舒畅了许多，掩着嘴得意地笑了起来：“我可是完全出自好心才会这样说的，蝙蝠，劝你最好不要进去。”

        玩家瞥了她一眼，心平气和地反问：“进去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到底还是未成年，那种毫不掩饰的得意与幸灾乐祸在神情中实在太明显了。

        不用猜都足以看出，这是来看自己热闹了。

        正打算再激她一下，试试看能不能套出更多信息再行动，但一声来自身后的沉闷的爆鸣，让玩家几乎是下意识离开了原地。

        远远的，似乎有人喊了一声：“是那只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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