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蚂蚁

　　听到燕七这么说。不仅王动不信，其实就连郭大路最开始也是不信的。

　　可后面他同燕七在一起的这几天他信了。

　　此时第五云然问道：“蚂蚁？……“

　　他忽然笑了一声，笑着说道：“不知道是怎样的‘蚂蚁’才能将两个大活人逼到这样的程度，我倒是好奇。”

　　燕七却叹了口气，摇着头道：“看来你简直没有在江湖中混过，居然连蚂蚁是什么都不知道。”

　　一旁的郭大路立马回答道：“其实在我三岁的时候，就知道蚂蚁是什么了。”

　　王动突然开口问了一句：“是什么？“

　　郭大路盯着他的床，指着他那床黑黝黝的被子道：“是一种很小很小的，在地上爬来爬去的虫。你的的床上、被子上就有不少，我随时可以捉几只来给你瞧瞧。”

　　燕七一巴掌打在郭大路的手臂上道：“你少打岔，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种蚂蚁，是人。“

　　王动怔了征，道：“人？蚂蚁是人？“

　　“哦？”第五云然一扬眉。

　　燕七解释道：“‘蚂蚁’是四个人，这四个人是蚂蚁王，手下还有很多小蚂蚁。”

　　郭大路在一旁同时补充道：“这四个人一个叫金蚂蚁，一个叫银蚂蚁，一个叫红蚂蚁，一个叫白蚂蚁。”

　　他说完后忍不住问了一句道：“其实在路上我一直想问你既然有红蚂蚁，白蚂蚁，就应该有黑蚂蚁才对。”

　　燕七叹了口气道：“本来的确有一个，现在却已死了。”

　　第五云然问道：“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叫‘蚂蚁’？”

　　燕七回答道：“很多人都有外号的。“

　　郭大路接着抢说道：“其实我觉得要取外号，至少也该取个威风堂皇点的名字，譬如叫什么插翅虎喽，金毛狮喽，什么外号都好取，为什么要叫小蚂蚁呢？实在是搞不明白…”

　　燕七白了郭大路一眼，说道：“在路上你又不是没见到，他们都长得很小，都是侏儒，取那么威风的称号是在骂谁呢？”

　　郭大路笑道：“这倒也是。”

　　似乎是想起什么，燕七摇着头说道：“他们每个人都有种很特别的功夫，连峨嵋派的高手都已死在他们手下。”

　　“那这样看来，他们应该来了。”第五云然忽地说了一句。

　　“你说的对，他说的也全是真的。”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这声音又尖又细，声音虽不大，却刺得人的耳朵发麻。

　　第五云然抬起头，就看到一个人。

　　这人就站在王动房间的窗台上，可他的身高却还没有窗子高。

　　他身上穿着件金光闪闪的衣服，若不是脸上生着胡须，眼角有了皱纹，无论谁都会将他看成个五六岁的小孩子。

　　第五云然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问道：“你就是金蚂蚁？”

　　金蚂蚁道：“不错，所以我可以保证他们说的全都是真话，一个字也不假。”

　　郭大路吐了口气，苦笑道：“金蚂蚁既然来了，那么银蚂蚁呢？”

　　他话未说完，窗子上就又出现了个人。这人总算比金蚂蚁高些，但，最多也只不过高两叁寸。

　　他身上穿着件银光闪闪的衣服，脸上还带着个银面具，看来就象是个用白银铸成的小妖怪，实在说不出的诡秘可怖。

　　第五云然看着眼前的两个“蚂蚁”打趣道：“这么看来红蚂蚁穿的一定是红衣服。”

　　只听一人娇笑道：“你猜对了。“

　　笑声又清脆，又娇媚，这么好听的笑声无论谁都很少能听到。只要听到这种笑声，就可以想象到笑的人一定很美。

　　红蚂蚁的确很美。

　　侏儒的身材本来一定不会长得很匀称，但她却是例外。

　　她穿着件紧身的红衣服，该细的地方绝不粗，该胖的地方绝不瘦，一张端端正正的瓜子脸，眉似远山，目如春水，笑面甜甜的，更浓的化不开，只要将她再放大一倍，就是个绝色的美人。

　　若是真的将她放大了一倍，甚至连郭大路这样的男人也许都不惜为她犯罪。

　　纵还没有放大一倍，郭大路的眼睛也不禁瞧的发直了。

　　她那双春水般的眼波也正在瞟着郭大路，媚笑道：“你这人的眼不老实。”

　　郭大路叹了口气，道：“我本来就不是个老实人，从头至脚都没有一个地方老实的。”

　　红蚂蚁咯咯笑道：“难道你是个色鬼？“

　　在她银铃般的笑声中，窗外忽然有样东西飞了进来。

　　这样东西无论怎么看都不象是个人，轻飘飘的，就象是片淡淡的云，又象片白白的雪，轻飘飘的飞了进来，突然“呼“的从郭大路头顶上飞过。

　　郭大路只觉头顶一凉，若不是躲得快，脑袋说不定已搬了家。

　　只听“呼“的一声，那片东西又飞了回来。

　　第五云然看的双眼一眯，他的双拳已经紧紧握紧。

　　这东西当然不是人，因为人决不会有这么可怕的轻功。

　　但他却偏偏是个人，一个穿着雪白衣裳的人，袖子又宽又长，就象是两只翅膀，人却又瘦又小，长不满叁尺半，宽不及一尺，若是放在秤上秤一秤，决不会比一只兔子重多少。

　　若不是这么样一个人，又怎么会练得成这么样的轻功？

　　郭大路看了王动屋内的四个人又叹了口气，喃喃道：“白蚂蚁果然是会飞的。”

　　“看起来的确会飞。”第五云然也是沉声说了一句。

　　燕七摇着头道：“白蚂蚁轻功无双，红蚂蚁全身都是暗器，金蚂蚁拳剑双绝，银蚂蚁刀枪不入。我早就说过，他们每个人都有种很特别的工夫，现在你们总该相信了吧。”

　　郭大路苦笑，道：“看来之前他们都是有意逗着我们玩”

　　白蚂蚁冷冷道：“最好现在你就闭上你那张臭嘴，这样我一会才会考虑要不要把你那张臭嘴给撕了。”

　　红蚂蚁吃吃笑着：“你看，你刚刚嘴巴上口花花，现在我相公生气了。”

　　“他是你的相公？”郭大路睁大了他那双本来就已经很大的双眼。

　　红蚂蚁捂着嘴笑道：“是的。”

　　“不知道你们想要我和王兄怎么样呢？”第五云然此时开口问了一句

　　四人为首的金蚂蚁说道：“我们的事与你们无关，你们现在爬出去的话，我们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郭大路插嘴道：“其实我不会爬，要不然你示范一下？”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吗？”坐在床上的王动突然开口问道。

　　金蚂蚁冷声道：“当然有，爬滚出去，或者，死。”

　　王动试探着问：“我可不可以不选？”

　　那四个“蚂蚁”都在摇着头。

　　王动只好看着问第五云然：“你呢？你选哪样？”

　　“我不选，他选。”第五云然盯住金蚂蚁的眼睛，跟对方的语气一模一样，“滚爬出去，或者死。”

　　红蚂蚁捂着嘴笑道：“看来我们只带两口棺材来的确太少，应该带四口来才对。”

　　郭大路笑道：“你们连棺材都带来了？真的要把我们两个人钉入棺材？”

　　金蚂蚁说道：“我早就说过，他说的话，每个字都不假。”

　　燕七忽然拍了拍郭大路的肩膀，笑道：“这是我们惹的麻烦，不能连累这里的主人家。”

　　郭大路点了点头。

　　红蚂蚁则笑道：“这就对了，反正你已死过七次，再多死一次又何妨？”

　　燕七转身说道：“这是人家的地方，我要死，也不能死在这里。”

　　白蚂蚁道：“那么你出去。”

　　王动一直坐在床上，刚刚说完话后，便一动也不动，此刻忽然道：“等一等。“

　　金蚂蚁骂道：“等什么？“

　　王动叹了一口气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红蚂蚁吃吃笑道：“我知道，这是你的猪窝。”

　　王动无奈的说道：“这里若是猪窝，我就是猪大王，无论谁到了这里，都得听我的。”

　　金蚂蚁怒道：“你要怎么样？“

　　王动则说道：“我要燕七和郭大路留下来陪我喝酒，要想再找两个这么有趣的人并不容易，我怎么肯让他们睡到棺材里？”

　　郭大路笑了，燕七也笑了。第五云然则是问道：“你想动了么？“

　　王动伸了伸懒腰道：“这些蚂蚁会咬人，我想不动也不行了。”

　　“怎么动？”第五云然问了一句。

　　紧接着他又道：“银蚂蚁是我的，红蚂蚁归你。“

　　他话刚说完，王动已动。

　　王动不动则已，一动起来就动得厉害。

　　第五云然这句话刚落下，他的人已忽然从床上弹起，扑了出去。

　　不但人扑了出去，他身上盖着的那床被也跟着扑了出去。

　　他认准了红蚂蚁。

　　红蚂蚁却根本看不到他的人，只看到一床黑黝黝的棉被向自己卷了过来。

　　她身子一转，已有叁四件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暗器飞了出来，有的又快又急，有的互相撞击，有的在空中打着转。

　　因为她的人小，所以暗器也特别小。

　　因为暗器特别小，所以破风之力特别强，别人也特别难躲。

　　但她却忘了一件事，棉被不是人。

　　棉被是打不死的。

　　她的暗器虽然奇巧，手法虽然高明，也一点用都没有。

　　只听“噗、噗、噗“一连串声响，三四十件暗器，全都打在棉被上，棉被上有猪油、有鸭油、有鸡油、还有麻油。

　　这床棉被简直就象是用油泡过的，泡得又滑又韧，想来就是强弓硬弩，也未必能射得穿，何况是这么小的暗器？

　　等到红蚂蚁发觉上当了，身形向后倒掠而出，棉被已乌云般卷了过来。

　　王动不动，可谁也想不到他一动起来竟这么快，就像一阵风。

　　红蚂蚁刚嗅到一种奇奇怪怪得油腻味道，整个人已被棉被包了起来。

　　她的人若是长的高大些，王动也未必能用床棉被将她包住，怎奈她的人实在太小了，王动两只手一围，她整个人已象是裹粽子似的被包在中间。

　　王动的身子却还是没有停，只听身后风声响动，一旁的白蚂蚁已飞掠了过来，王动再快，也没有这只会飞的白蚂蚁快。

　　眨眼间白蚂蚁就已追上了他。

　　王动就是要白蚂蚁追上他，因为他知道自己绝对追不上白蚂蚁。

　　等白蚂蚁追过来了，他身子骤然一停，一转，将手里的一卷棉被卷了过去。

　　棉被里卷着的是自己的老婆，白蚂蚁当然不能不接住。

　　这卷棉被比他的人大一倍，重两倍，他一伸手接住，身子就立即往下掉。王动却已绕到他背后，轻轻松松就拍了他的穴道。

　　白蚂蚁小小的脸上青筋暴露，瞪着他，连眼珠子都好象要凸了出来。

　　王动却又不动了，淡淡笑道：“你败得不甘心是不是？因为我用的不是真功夫。告诉你若用真功夫就不算本事了。我打架从来也不用真功夫的。”

　　听见王动这般说，白蚂蚁气得简直要吐血。

　　王动的确好象连一点真功夫也没有，完全是投机取巧。

　　但若没有一等一的真功夫，又怎能这么样投机取巧？时间又怎能拿得这么准？出手又怎会这么稳？

　　这不但手脚上要有真功夫，脑袋里更要有真功夫。

　　王动不动，一动起来可真不得了。

　　再看那边的银蚂蚁，已被第五云然找上。

　　银蚂蚁个子较大，却是一身的硬功夫。

　　而第五云然虽然身上有些许内力，但他一身铁布衫横练却是圆满。

　　所以他对上银蚂蚁这种硬功夫的人很舒服，不需要内力互拼，只需要拳拳到肉即可。

　　双方交手，皆是全来拳来腿往，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腿。

　　燕七与郭大路对上了金蚂蚁。

　　郭大路双拳挥舞的虎虎生风，他的拳风制住了金蚂蚁的拳头，燕七则是围着金蚂蚁转。

　　突然间，燕七摘下头上的帽子，往他的头上一扣，帽子大，头小，他整个头都被蒙住，什么都看不见了。

　　随后郭大路，双拳挥出，往他中门打去，一拳便打的他连退四五步。

　　燕七再伸脚一绊，只听“扑腾“一声，金蚂蚁他就跌倒了，一跌倒再想爬起来，就不容易。

　　他想去抓头上的帽子，但人已被一样很种很重的东西压住。原来燕七已一屁股坐在他身上，笑嘻嘻道：“这凳子倒不错，只可惜太小了些。

　　那么银蚂蚁呢？

　　他原本正同第五云然正在交手，他与第五云然已经连拼五拳，他的右手已经被第五云然打得发麻。

　　“你会铁布衫！”银蚂蚁又一拳打在第五云然身上，然后惊怒的叫出了声。

　　第五云然冷笑一声：“不止是铁布衫。”

　　确实不止是铁布衫，他蜕变完成后，躯体比较之前更强，也更坚韧，而且气盈力足。

　　只见第五云然身子一沉，右手握拳，凌空跃起，一拳直劈银蚂蚁面门。

　　这一拳要是劈实了，银蚂蚁怕是不死也要重伤。

　　拳风呼啸，这一拳来的太快太迅猛，不能退，也退不了，银蚂蚁唯有硬接。

　　硬接的后果便是他心头血撒如雨，人重重倒在地上，再难起身。

　　“你太残暴了。”燕七有些不忍心。

　　第五云然看着倒在地上的“蚂蚁”们，说道：“他们杀人越货、烧杀掠夺时怎么不觉得自己残暴，我反而觉得我自己还是太温柔了。”

　　说完，第五云然又走出房门，靠在柱子旁闭上眼。

　　王动见他这般，摇了摇头，然后道：“把我抬回床上去，我又懒得动了。“

　　“富贵山庄“无论在任何人眼中看来，都不会是一个很有趣的地方，简直连一样可以使人留恋的东西都没有。

　　奇怪的是，燕七和郭大路一来了就再也舍不得走。

　　这倒并不是因为他们已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而是因为……

　　因为什么呢？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

　　有些人彼此之间，仿佛有种很奇怪的吸引力，正如铁和磁石一样，彼此只要一遇着，就会被对方牢牢的吸住。

　　这些人只要彼此能在一起就会觉得很开心，睡地铺也没关系，饿两顿也没关系，甚至连天塌下来他们都不会在乎。

　　世上只有很少几件事能令他们受不了，其中有一样就是眼泪。

　　女人的眼泪，尤其是一个还不满四尺的小女人的眼泪。

　　红蚂蚁的人虽小，但眼泪却真不少。

　　郭大路忽然发觉一个女人的眼泪的多少，和她身材的大小连一点关系都没有，越瘦小的女人，眼泪往往反而越多。

　　女人本就有很多事都是这样子的。

　　越胖的人吃得越少，越丑的人花样越多，越老的人粉擦得越厚，衣服越多的人穿得越薄。

　　“唉，女人真是种奇怪的动物。“

　　郭大路叹了口气，红蚂蚁一直不停的哭，已哭得他受不了。

　　他只好走。

　　燕七却不让他走。

　　王动早已又躺了下去，蒙头大睡，他只要一睡着，就是死了人也不管了。

　　第五云然依旧闭着眼靠在门柱旁，燕七也不敢去打扰。

　　所以燕七只好拉住郭大路，道：“你若再走，我拿这四个人怎么办？”

　　郭大路苦笑道：“这本就是你的麻烦，不是我的。”

　　王动忽然从被里伸出头来，笑道：“我倒有个好法子。”

　　燕七松了口气，道：“你为何不早说？”

　　王动道：“你既不想杀他们，又不想放他们，不如就将他们留在这里，养他们一辈子。”

　　郭大路立即拍手笑道：“不错，的确是好主意，反正他们人长得这么小，吃的决不会多。”

　　红蚂蚁也立即不哭了，道：“我每天只要吃两小碗珍珠粉拌饭，再加上一点海鲜，几片水蜜桃就够了；没有水蜜桃，哈密瓜也行。”

　　这话听的就连原本闭眼的第五云然也不禁睁开了双眼。

　　燕七的连上一点表情也更是没有，站在那里，喃喃道：“珍珠粉拌饭？海鲜？水蜜桃？……这倒也不难。”他突然转过身，掉头就走。

　　郭大路拦住他，问道：“你到哪里去？“

　　燕七懊恼道：“找口棺材，躺下去，再找个人埋起来，这至少总比每天找珍珠粉水蜜桃容易多了。”

　　郭大路叹了口气，道：“这么样看来，为了要救你，就只好把他们放走了，这至少也比再找个能吊起来喝酒的人容易得多。“他嘴里说着话，手里已解开了蚂蚁们的穴道。

　　就在四个“蚂蚁”要走出门口时，第五云然开口说道：“你们最好从此退隐，不然我再见一次，杀。”

　　四个人听到后，则是加快了脚步。他们来得快，走的也不慢。

　　王动三个人眼看着他们走出去，然后忽然一起转过头，我看着你，你看着我。同时又看看第五云然。

　　郭大路看着燕七道：“你早就想放他们走了，是么？“

　　燕七“疑惑”道：“哦？“

　　郭大路解释道：“可是，你又不好意思明说，因为我们三个人也出了力，若就这样放他们走了，你怕我们不甘心，其实……”

　　燕七突然道：“其实你也早就想放他们走了，是么？”王动他们三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突然，一齐大笑了起来。

　　郭大路笑道：“看来放人不但比杀人容易，而且愉快的多。”

　　燕七也是开心道：“一点也不错，我们若杀了他们，现在决不会这么开心。”

　　王动躺在床上说道：“但我们放了他们后，他们若再去害别人，那就不愉快了。”

　　郭大路摇摇头，大声抢着道：“决不会，我看他们并不是十分坏的人。就算以前做过不太好的事，此后也一定会改过的。”他忽然挤了挤眼，压低声音，道：“就算他们真的很坏，听到了外面那位兄弟说的那句话和我的这句话后，也一定不敢也不好意思再去做坏事了。”

　　燕七奇怪的说道：“你想他们会不会听到？“

　　王动笑道：“当然听得到，这人嗓门那么大，说话的声音连十里外的聋子都能听得到。”

　　三人又是一阵大笑。

　　“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燕七突然问道。

　　王动慵懒的躺在床上说道：“我叫王动。”

　　“王老大。”燕七和郭大路两人人同时喊道。

　　“那他呢？”燕七又指了指屋外的第五云然。

　　王动无奈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我看不透，也看不明白。”

　　“这位兄台高姓大名？”燕七此刻就像一个江湖侠士一般，恭敬的问了一句。

　　第五云然缓缓睁开双眼，看向王动三人说道：“第五云然。”

　　燕七和郭大路两人脸上的表情简直就像活见鬼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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