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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迹部


时间很快来到十月,迹部的生日临近。

        可是藤真带来一个坏消息。

        “她进医院了。”

        藤真闷闷地坐在学生会办公室里,双手撑脸。

        恐怕,嗯,是绝对去不了迹部的生日会了。

        迹部翻着资料的手不知何时停在那里。

        随后他慢慢起身,打算出门。

        “那个…你不问我她身体怎么样了吗?”

        迹部停在门口,侧头回答

        “这种事,本大爷当然会自己问她。”

        今天的网球训练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只是迹部似乎打的比以往要猛些。

        忍足在对面停下,看着迹部的脸。

        又一个球迅速过来,快到看不见影子,飞过耳旁,带起一阵劲风。

        像是在宣泄什么。

        “发什么呆,不打吗你。”大爷在那边扛着球拍喊道。

        语气也怪怪的。

        忍足摇头,继续发球。

        病房内,永山披着外套靠在床上闭目。

        天已经黑了很久了,她只是打开了台灯。

        听到脚步声,睁开眼,果然是迹部。

        “请坐。”

        永山理愣了一下,便很快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迹部把手里的花束放在桌子上,也就顺势坐下了。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你都进医院了,为什么不告诉本大爷,啊嗯。”

        就知道逃不掉这个环节的。

        永山理看着迹部,发现迹部也在看着自己。

        “没什么大事,只是有点伤风,待一段时间就好了。”见迹部仍不为所动,她心里叹了口气。

        “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迹部听到这句话,脸色反而松动了,只不过眼睛还盯着永山理。

        “对于我来说,生病吃药就像睡觉吃饭一样,”永山对着迹部笑了笑“这是很寻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让我突然给迹部你发信息说我又病了,总觉得,很奇怪呢,我难以开口。”

        她已经把头转向窗外,盯着已经变黑的天空。

        “因为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没什么稀奇的。”她语气幽幽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并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尤其是这种事情。

        迹部看着她的后脑勺,她好像又瘦了一些,病号服都显的异常宽大。

        见她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迹部看了一眼,夜空里,有许多星星。

        迹部知道自己为什么胸口有点胀痛,他眼睛闭了闭。

        “本大爷知道了。”

        熟悉的声线响起,永山理这才发现迹部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窗户边,而自己已经眼神放空有一会了。

        永山理笑了笑,这笑容在她苍白的脸上也能绽出另一种妍丽。

        “实在抱歉,要缺席你的生日了。”

        迹部走到床边,坐下,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像是在安抚。

        “这种小事就不要一脸内疚的样子了。”

        “本大爷不会计较。”

        永山理微笑,于是两个人都一起看着窗外。

        “你看,今天晚上的星星好多,明天天气应该不错。”

        她伸出手指着那颗最大的星星,她的手好像都细了些。

        迹部看着,忍住心里的苦涩。

        “喜欢星星和夜景的话,我们以后可以去看极光。”他注视着她的侧脸,温柔地说。

        永山理看着窗外出神,良久,她听见自己开口回答。

        “好”。

        迹部走了以后,永山理一个人坐在病房里翻着书。

        他走之前问起她喜欢什么花。

        “我明天再来。”

        “还有,如果你觉得不回本大爷消息就能躲避问题的话,我也可以每天都来骚扰你。”

        最后一句带了点无奈的意味。

        但,天地良心,她并没有在躲避什么。

        只是单纯的不想告诉他自己又病了,仅此而已。

        她如果还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她就不是永山理了。

        她知道自己的心让她不要去靠近,可是身体却总是不自觉地想飞向对方。

        只是,她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难免忐忑而已。迹部这样的人,自己想攥在手里,也是很正常的吧。

        她这种,无底洞一样的人。

        她的身体从六岁开始,就像破了个大洞一样,什么都填不满一样。

        外表越是完美,内里越是空洞。所以很不甘心,她做不了什么至纯至真之人。

        但她很羡慕这种人。

        迹部坐在回家的车上,靠着后座闭目养神。

        他只是想起上次在公园,女孩说的那些话了。

        “如果我的生命很有限,我也想在有限的生命里让自己能稍微发自内心的快乐一会。”

        一个字一个字,仿佛她还在他耳边低声絮语。

        他看得出来,她自从德国之行,似乎自己和自己达成了某种和解,所以,她才能说出这么一番坦荡洒脱,又无可奈何的话来。

        只是这话虽然开朗至极,迹部还是觉得很苦涩。

        可能是因为她当时的语气,是无奈,也是妥协。

        怎么说呢,只要一想到,她的生命和短暂这两个字挂上钩,他就有些无法忍受。

        哪怕只是假设,也不行。

        他似乎有些理解她那天所说的,只要有人替她分担痛苦,她就会轻松一些的说法了。

        如果共享她的痛苦能让她好受一些,迹部觉得自己也不是不可以。

        广彩夏子没想到会在医院碰到迹部景吾。

        她刚从病房出来,就看到那位过分耀眼的男生往这边走过来。

        广彩看到他的手里,是里面的人最喜欢的薰衣草。

        她的眼神变得有点奇怪。

        迹部景吾走近了才看清楚门口杵着的是谁,这个女生狠狠瞪了自己一眼,掉头走了。

        莫名其妙。

        迹部轻轻打开了房门。

        永山理正在看书,听到开门声也没看来人是谁。

        “不是让你走吗,又回来干什么。”

        迹部走近了,永山理才发现是他,表情有些惊喜。

        然后眼睛移到了那束薰衣草上面,露出真心实意的一个温柔的笑。

        “真是谢谢,看到这个颜色我身体都舒服点了。”

        她接过花,低头闻了闻,白皙的手指抚过花束。

        迹部皱眉。

        “她来干什么。”

        永山理有些惊讶地看着迹部景吾,“你碰见她了?”

        见迹部点头,她又露出了招牌式微笑。

        “当然是探病。”

        迹部挑眉,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

        “她探你的病?”

        “你们可是那种关系。”

        永山理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互扇耳光的关系吗。”

        迹部刚放下的眉头又皱起来“她也打了你?”

        永山理摇头。

        迹部才安心喝了口茶。

        她等他喝完,就示意迹部扶自己起来,迹部按住她。

        “你要干什么,我来。”

        “插花,你会吗。”

        迹部哼了一声“别小看人啊,大小姐,啊嗯。”

        迹部景吾发现自己在她这里有许许多多的第一次,已经数不清了。

        现在是第一次拆花束然后装瓶,他小心地拆开包装。

        永山理看着迹部,他上手很快,聪明的人干什么都聪明,就像上次骑自行车一样。而且看美少年摆弄花的样子,也很赏心悦目。

        迹部弄好以后,自己先欣赏了一会,还掏出手机来了几张照片。

        “迹部。”

        听到她在后面唤他。

        “怎么。”

        “没什么,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迹部回头,看见永山理平静的脸。

        “所以,你跟那家伙其实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哈……大爷没想到是这种展开。

        “你这么理解,也没错吧。”

        永山理笑着,然后接着说下去。

        “不过,我被警察找到的时候,身体早就已经失去意识了。所以我并没有看到她哭的很伤心的样子。”

        永山理看了他一眼,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的脸色很难看哦。”

        迹部嘴角扯了扯,“听这种事情我还能有什么好表情。”

        “我被绑匪丢在了抓野兽的坑里,昏睡了一天一夜,才被找到。”

        六岁的时候,她和广彩夏子还会每天挤在一起看童话书。其实她不喜欢看那些东西,但是广彩很喜欢。

        那天她和广彩约好在家附近的公园见面。随后被一群人绑走,广彩夏子看见了。她的这位小伙伴躲在老地方,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她以为,广彩夏子一定会马上回家找到司机和家长。

        她被注射麻药之前,还在脑子里推算着速度和概率。

        只要广彩,马上找到人来,她很快就能得救。

        可是她没有等到。

        绑匪并不求财,对方是跟父亲有过节的人。他只想要这个女孩死。

        给她注射了身体承受不住的麻药,还喂了慢性毒,把她扔在了野外。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好像什么都能抹去。

        她没有死,可是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然后以这种残躯,继续活着。

        后来她才知道,在自己最初失踪的那几个小时里,广彩什么都没有做。

        那个头目发现了广彩,捏着她的脖子,威胁广彩不要说出去,不然明天就去她家把她抓走给剁了。

        这种事情,小孩子当然会当真。

        广彩害怕极了。

        而且广彩总觉得,这群人没有抓走她,好像没有那么坏,那永山应该也会没事。

        她煎熬了很久,在发现永山晚上还没有回家时,她哭着告诉了永山的母亲。

        因为离家比较近,所以她们身边并没有带大人,那个公园也是两个人经常去的地方,没有人会觉得有问题。

        永山小时候是不去幼稚园的,这样的话他们很难找到机会接近永山,但是他们知道永山会和广彩出门玩。

        小孩子以为只要回来就会没事了。可事实却是,错过了一分钟就是一分钟,一小时就是一小时。不管是一分钟,还是一小时,缺口永远都不可能补的回来。

        没有广彩,她也会被绑,重复相同的结局,但当死亡来临时,哪怕是一点极微小的生存机会,人都会去心存希冀。

        可偏偏人心是不能去测量的。

        犯人被处决,她的身体却像破烂一样,她的广彩夏子也没有了。

        广彩夏子和永山理就像分叉线一样。

        从那以后两个人的氛围就很古怪。

        广彩夏子开始找自己身边人的麻烦,永山理知道她是故意想引起自己的注意。

        对于这位曾经的玩伴这种隐晦的愧疚和幼稚的方式,永山理向来不置一词。

        她冷眼看着从前的友人不得章法的样子,心里当然滋生出几分快感。

        只是,她也很痛苦。

        毕竟,这种程度的快感比起自己日日夜夜身体上的折磨来说,又算什么呢。

        后来她更是发现了一个秘密。

        原来广彩是在喜欢自己,至于是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永山理也不得而知。

        迹部听到这里,原本冰冷的面容有一丝崩裂,这表情说不出来的怪异

        永山看了一眼他,笑了。

        “这种事情不难发现吧,迹部。”

        “有这样一个人那么偏执,又小心翼翼地喜欢着我,绞尽脑汁地吸引我的注意,我还是能感觉得到的。”

        迹部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

        “那么,本大爷也确实从一开始就对你有好感,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永山微微一笑。

        她当然看出来了,只不过她那时觉得,两个人应该不会再有更多交集。而且,她这样的人,不知明天几何,未来无期,再多的追捧和光环在死神之剑的威胁下,都变得毫无意义。

        迹部皱眉,伸出手掰正她的下巴,对着自己,很霸道的举动,但永山知道他的动作有多温柔。

        “啊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本大爷不许你妄自菲薄。”

        看着永山理愣住了,迹部勾起唇角笑了笑。

        顿了顿之后,迹部继续她没有说完的话

        “所以在听说女佣的女儿被刁难时,你才去了。”他指出最后的要点。

        “这就是你那天说的非去不可的理由。”

        她当着广彩夏子的面,抱住了那个女孩,轻声安慰。余光看见广彩夏子嫉妒到扭曲的脸,心里升起一阵阵隐秘的快感。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那个有着两面之缘的,自己以为不会有更深交集的迹部景吾会突然出现,还当着广彩的面摆出维护自己的姿态。

        永山理那天看广彩盯着迹部的眼神,心里有点累。

        她不愿意再跟广彩打交道,因为每次广彩的出现,都在一遍遍提醒着自己,那个过去,那个她本来可以不用活的这么痛苦的人生,还有她最好的朋友广彩,都在那个夏天随着那场大雨一起走了。

        可是刚刚,广彩又来了。

        广彩夏子不是什么恶毒的小孩,可她永远是自己的痛苦。

        “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夏子。

        上次打了你,我既痛快,又痛苦。我想,不见面对两个人都好吧。”

        痛快是为了自己,痛苦是为了夏子。

        自己是这样对广彩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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