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床伴

陶希言想不通，两个大老爷们怎么磨磨唧唧的成天为了这点破事心烦。
  陆呦长吸了一口气，问道：“这里很美对吧。”
  陶希言歪了下头满脸疑惑，没懂陆呦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陆呦低头搓了搓洗菜时被冷水泡红的指尖，像是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度假山庄是你为我准备的新婚礼物。因为有一年我们闹分手，我来海城散心，当时我跟民宿老板闲聊的时候说起我很喜欢这里，退休了想来这养老。你不知道从哪打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就在这拍了一块地。”
  陆呦透过落地窗看向窗外：“这满院的月季，朱丽叶是我最喜欢的品种，还有我们现在住的这个小木屋，这是你为我建造的私人花园和童话小屋。”
  “这份惊喜我很喜欢，谢谢你。”
  “一切都那么完美，设计完美，效果完美，连我们原定过来的日期都没有改变。”陆呦说完这句话脸上流露出悲伤的情绪，缓了半分钟才继续说道：“可我们的感情还在吗？”
  “这有分别吗？不都还是我。”陶希言没有回答，反问道。
  陶希言这句话的意思是，这有什么分别，这跟躺在一起睡觉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我还是我，我的身体没有变化。
  陆呦用力攥了攥手，压下心中苦涩缓缓说道：“上床特别容易，真的。我们曾经就是这么开始过，如果你还记得的话。”
  陶希言当然记得，不是特意记的，只是他记忆力太好了，忘不掉。
  陶希言身上的光环从来不是来源于他优越的家庭，或者因为他是陶氏集团的总裁。
  高\中时期的陶希言就很耀眼了。
  翻墙事件之后两人彻底熟悉起来。
  学\校的篮球场，开会的礼堂，午饭时间的食堂，他们总能遇到。
  陆呦那时候还没和白启礼熟起来，每次都是孤零零一人。而陶希言身边从不缺朋友，有时候是勾肩搭背的篮球社队友，有时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狐朋狗友互相调侃打闹。
  无论在什么场合陶希言都是被人群围在中间最亮眼的那个人。
  陆呦喜欢星星，却从不奢望能将星星占为己有。
  更何况几乎整个年级的同学都知道陶希言喜欢艺术班的乔西。
  陆呦也是从那时候起开始关注乔西。
  听说是很有天赋的美术生，学校广播播报过他参加全国性比赛拿到的名次。前三，很厉害。后面还跟着跟陶希言的名字，物理竞赛一等奖。
  陆呦心想，你看，他们连获得荣誉的高光时刻都紧挨着。优秀的人就应该跟优秀的人在一起。
  可他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
  偷偷趁着化学实验课在综合楼上\课的时候，绕到本不顺路的美术教室后门看了一眼乔西长什么样。
  很有气质的长相，眉眼间带给人的清冷感宛如雪后松竹，无意间的一眼对视，都让陆呦自惭形秽。
  陆呦那时候自卑又敏感，在乔西这样各方面都出色的人面前更甚。优越的家庭条件，明确的人生定位和人人夸赞的艺术天赋，他远远比不上。
  还好，默默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回应的，陆呦最不缺的就是自知之明。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偶尔和陶希言的一次偶遇都能让陆呦高兴满足很久。
  临毕\业的最后一个学期，乔西出国，陶希言大受打击。
  公示栏上每月月考的榜首换了人，拿到手的offer被他亲手撕碎。
  那段时间的陶希言就像蒙了尘的珍珠，整个人颓废的失去了生机。
  陆呦看着心痛不忍，第一次不自量力，他尝试用自己那并不高超的安慰技巧开解陶希言，陪伴他重新振作起来。
  二十四小时化身陶希言甩不掉的小尾巴，监督他上课，陪着他难过。
  那段时间陆呦也收获了他人生中很多的第一次。
  第一次飙车，第一次喝酒，第一次听陶希言唱歌……
  没有人能从那样耀眼的人手中侥幸逃脱，陆呦也不能。
  他的初心只是想让星星继续耀眼，可接近之后才发现陶希言一直都是鲜活热烈的少年，永远内心炙热。
  被那样灼热的心温暖过还怎会舍得离开。
  毕\业旅游，也是一次醉酒。
  醉酒这个词不准确，微醺更合适。
  白天刚经历过刺激的跳伞，陆呦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或许是酒精放大了吊桥效应，两人顺理成章滚到了一起。
  陆呦第一次很怕，陶希言很温柔，他没有感受到一点点疼。
  第二天陆呦睡醒的时候陶希言已经在洗漱了，听到起床的声音边刷牙边从浴室出来。
  具体是事后的羞愧还是看见浑身赤裸的陶希言的害羞陆呦已经记不清了。或者是两者都有。
  陶希言刚走到床边，陆呦立马坐起来。
  再温柔，第一次过后总会有点不适。这一动他觉得屁股后面有点火辣辣的撑，没坐稳晃了一下又躺了下去。
  陶希言脸色骤变，半天没说话。
  陆呦小心翼翼揣摩陶希言的心思，觉得他的表情表达的大概是后悔了或者怕以后被缠上。
  “你……”
  陶希言刚一张嘴，陆呦立马打断，他害怕听到什么自己不能接受的话：“言哥，你放心，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早晚逃不开这档子事，我不在乎。”
  陆呦用自以为很潇洒的语气一口气说完，为了增加这句话的可信度，又追加了一句：“你要是没有合适的床伴，也可以考虑看看跟我维持固定的关系。”
  陆呦用上了所有小聪明，既让陶希言宽心，又给两人的关系留了退路。
  当朋友还是当情人，反正只要能留在陶希言身边，他都可以。
  听完这句话陶希言双眉蹙的更紧了，在眉间形成一条深沟。
  “固定性伴侣？”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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