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真相

叶炎柒看了风华一眼，“你也有算计成功的时候。”

        “承蒙赐教，雕虫小技，也就哄哄阿巧这种不谙世事的女子。”

        风华拱拱手，与叶炎柒一起去找阿巧。

        

        两人一入房门，阿巧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慌张的颤抖道：“贵人，刚才我说了慌，我实在太害怕，太害怕了。我想问问贵人们，小聂是被害死的，是不是？”

　　“此为官府的机密，你听到了就放在肚子里，以免惹祸。”叶炎柒唱红脸。

　　“阿巧，你尚未痊愈，这是做什么？”风华将其扶起。

　　只见阿巧颤颤地退回床边，抓起床头的包袱，紧紧抱住，“那晚我就不该走，或许小聂就不会死。”

　　两人并未催促阿巧，只等着她说。

　　“大人，你负责这个案子，定会为小聂讨回公道的，是不是？”阿巧咬咬唇，似乎经过了一番艰难的纠结，鼓起勇气抬头直视叶炎柒问道。

　　“当然。”叶炎柒肯定道。

　　“这应该是小聂最大的秘密吧，他叮嘱过我，无论如何也不能与任何人说，可我觉得他的死与这个秘密有关......”

　　小聂比阿巧小四岁，八岁随父亲搬到南仓旁居住。

　　初来乍到，难免被人欺负，好心的阿巧悄悄地帮过几次这个弟弟，没想到小聂却一直记在心中。

　　十七岁的小聂已是这一片出名的混混，救了二十一岁的刘寡妇，放话护着刘家油坊，认下了姘头的丑名。

　　阿巧面对他，又是感激又觉难堪，小聂却觉得十分有趣，“阿巧，你忘了小时候你护过我，如今算是我还你。”

　　“啊？你怎么知晓我名字。”阿巧惊讶。

　　“认识你都快十年了，想知道还不容易？”小聂吊儿郎当的，“你叫邓巧，是不是？”

　　阿巧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什么时候与小聂有过瓜葛，但如此被直愣愣地喊了名字，红着脸喏喏道：“我是寡妇，名声不好，怕是会连累你。”

　　“你是寡妇，我是混混，名声都不好，这不挺配？”小聂心中早就有阿巧，便玩笑似地说了出来。

　　“你！”阿巧忿然，泪水涟涟，果然都是想占便宜。

　　“你别哭，别哭。”小聂慌慌张张地把他初到此处，阿巧帮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最后保证道，“我心里有你，愿意护着你，这是我自个的事；你日后要继续守寡，还是改嫁他人，那是你的事。两件事并不相干，懂吗？”

　　接下来一年，小聂照旧护着阿巧，也不再说那些混账话。

　　起初阿巧并不懂那番话，但这一年多下来，她懂了前半句，觉得无以回报，便以身相许，终于坐实了众人口中的流言。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多了起来，阿巧才发现小聂并像外头说的缺银子，但小聂有时候说是他爹留给他娶媳妇的，有时候说是运气好，赌场又赢了一波。

　　阿巧原本不疑有他，毕竟她不懂也不管男人的世界。

　　有一夜，阿巧在小聂家崴了脚，小聂出门了半炷香的时间，便取回了药材。可阿巧不肯敷上，因为她觉得小聂去偷了隔壁仓库的药材。

　　她又想起，每次她来葵水肚子疼，小聂都会给她药包，便更确定小聂是个小偷。

　　她哭哭啼啼地说出心中所想，劝道：“小聂，咱有手有脚，不能做这偷偷摸摸之事。要不，我们卖掉油坊，去个没人认识的乡下，耕地种田，生儿育女可好？”

　　“阿巧，你愿意嫁给我？”小聂兴奋问道。

　　他劝说了好几次阿巧改嫁与他，可周围的人对阿巧知根知底，阿巧脸皮又薄，便拒绝了。

　　“傻弟弟啊，是我配不上你。”阿巧抚上那张明朗的脸，“只要你愿意离开这里，不再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便是天打雷劈，我也愿意。”

　　“哈哈哈！”小聂高兴地抱起阿巧转圈圈，又强行为她敷脚，“你放心用，这不是我偷的，其实我看管那个仓库，至于离开京城，我还得好好计划计划，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你这是连我都骗吗？”阿巧生气，她知道小聂根本没有正儿八经的活干。

　　“我的好姐姐，我不骗你，那里面的东西来路不正，我不能是明面上的人。”小聂与阿巧摊了牌，“这原是我爹的活，我爹死后就归我管，这条街还有十几号人要听命于我。不信？这是账本，你看看。”

　　阿巧接过账本，但她不识字，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便还了回去，语气缓和了不少，“我也不识字，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蒙我。但东西来路不正，你们见不得光，想必也不是什么好活，趁早不做才好。”

　　“阿巧说得对，这是刀尖上舔血的活，可想脱身也没那么容易，我来想办法，好吗？”小聂揽着阿巧，下巴在她头顶上轻轻摩挲，“但这件事，你得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能说，否则怕是有杀身之祸啊......”

　　阿巧记住了，但却没有害怕，这世间还有什么比小聂的怀抱更安全的地方呢？

　　许是隐瞒得辛苦，小聂往后遇到仓库上不高兴的事情，总会与阿巧说一说。

　　“那些人真是愚蠢，走水路才安全！”

　　“今年的量比往年大了许多，也不知道......唉，我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他们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我总有不安，感觉要东窗事发。”

　　阿巧听不懂，也不说话，但听到东窗事发，却惊了起来，“那你会不会有事？”

　　“不会，不会。”小聂一下下地顺着她的背，“我只是个小喽啰，怪不到我身上。”

　　可那一夜，还是出事了。

　　像往常一样，阿巧摸黑来到小聂家，两人正准备躺下，却听见了急促又有规律的敲门声。

　　“你别出声。”小聂吩咐了一句，出去了一刻钟后回来。

　　那时，他十分沮丧，与阿巧说道：“我爹说过，若有毁药材的那日，我们这些人一并会被处理掉。刚才，他们让我去烧仓库了。”

　　“处理掉？什么意思？要把我们都杀了吗？”阿巧直流眼泪，紧紧地抱着小聂。

　　小聂推开阿巧，将一堆东西塞进包袱里，又将包袱塞她怀里，“你走，别回油坊，拿着这些东西，回你老家等我，就像我们之前想的那样。”

　　“我不走！”

        阿巧痛哭，却被小聂一把捂住嘴巴。

　　“别出声，听我说。这里头有账本，他们没找到账本是不会杀我的，你保护好账本，就是保护了我。”

　　“我能报官，把它交给官差吗？”阿巧急促问道。

　　“不行，官差也不可信。走，这件事过后，我们就能在你老家耕田种地，生儿育女了。”

　　小聂一边说，一边将阿巧推出了后门，临了，狠狠地吻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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