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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毒


  听金嬷嬷说,他刚出生的时候,奶嬷嬷喂他奶,他不知道那种想要呕吐的感觉是身体在排斥,就本能的想要吃饱,可每次都会吃着吃着就吐奶。

  御医每次检查都说他还没有吃饱,按理不会有那样的情况。

  最初,母后以为是有人在奶嬷嬷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奶嬷嬷都换了好几批,可后来发现换奶嬷嬷并不能解决问题,于是母后渐渐的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对之处,每次只让他吃一点点,次数多一些,可他每次都因为没有吃饱,让奶嬷嬷离开之后就会哭闹,母后就花了许多的心思哄他。

  那个时候母后彻底跟父皇决裂,后宫中的妃嫔人人都想把他们母子害死,秦家又被打压,母后那个时候四面楚歌、十分艰难。

  而他的父皇,在那个时候纳了一个宴家女,许以了她贵妃之位,只是那晏家女,并没有活太长时间就是了。

  那个时候母后不相信宫中的御医,所以不敢同御医说她的发现,金嬷嬷就偷偷递了消息去给外祖家,外祖家暗中在外面给他寻找名医,只是找了许多名医,都没有一个人诊断出来了他的问题,这么多年都是如此。

  还是了尘大师之前寻了一个僧人,那个僧人精通岐黄之术,了尘大师求了那僧人入宫为他诊脉,那僧人倒是诊断出了他的问题所在,却只能帮他调理身子,无法根治。

  上辈子他对了尘心中不喜,所以那僧人来给他诊脉,他发脾气把人撵走了,但这辈子,他由着那僧人给他调理,也规规矩矩的按照他的方子调理身体,不然他只怕根本没办法出远门。

  君昭收回思绪,再次颔首。

  白梵道:“公子的母亲是在怀公子的时候中的毒,且不是一种毒,所以我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能够治好公子。”

  君昭闻言,眸色一凝。

  不止一种毒是什么意思,母后明明说她只中过一种毒,便是德妃和贤妃配合着给她下的砒霜。

  “白公子可能探出,我中了哪两种毒?”君昭试探性的问。

  白梵道:“一种是能够一尸两命的砒霜,一种是只会让公子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堕胎药,只是幸而您的母亲并没有喝太多的堕胎药,应该只是喝了一点点。若不然公子肯定没了,而您的母亲虽然不至于丧命,但往后就再也无法孕育子嗣了。”

  君昭听了这话,只觉得自己上辈子活得太蠢了。

  宴之婳在一旁听得,整个人都头皮发麻,浑身微微颤抖,她觉得宫中那些人真的是太坏了,竟然这般害皇后娘娘和君昭。

  君昭能够活下来,真的已经就是千难万险了。

  她只觉得自己好心疼好心疼,心疼君昭、也心疼皇后娘娘。

  这么好的君昭、那么好的皇后娘娘,为什么要遭受这些。

  在宴府,她其实也见过、或者听说一过些龌龊的,甚至她自己,当年也差点被云夫人给扼杀了,但她都没有这般难过。

  宴之婳看向君昭,摇了摇他的衣袖,让他做决定是否要让白梵给他医治。

  白梵已然是君昭遇到的所有大夫里,把握最高的,君昭如何会放弃,是以他道:“那就劳烦白公子为我医治了,白公子要任何的药材和报酬都可告诉我。”

  白梵道:“报酬的话,我并不需要,只是希望若是可以公子可以派人帮忙查一查究竟是何人要害我师父。”

  君昭知道洪公是对钱财不感兴趣的,白梵这般说他也没有勉强,于是道:“白公子放心,我会尽全力去查。”

  他康复之后,会把那些追杀洪公的人的人头,送给白梵。

  白梵道:“如此,就多谢公子了。”

  君昭道:“应该的。”

  白梵却突然些为难的道:“秦公子和秦夫人应当知道,我的师父被奸人所害,我本应先寻了仇人替师父报仇的,但我师妹因师父遇难,精神变得有些不好,所以我会带着师父的遗物和师妹,先回谷里。秦公子这胎毒,一时半会不能根治,最少都需要三个月的时间,若是秦公子要我替你医治,恐怕需要等上一段时间。”

  君昭都等了这么些年了,时间自然是能等的,但他担心有人会杀了洪公还觉得不够,要把白梵师兄妹二人也一并杀了。

  他不愿在增加什么意外,也不愿在经历一次知道洪公被杀了之后的那种绝望的心情。

  “不知贵谷是否可以有外人进去?”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谷里清寒,不比外间繁华。”白梵理解君昭想要立即治疗的心思,毕竟一个人中毒十几年,这并非什么好受的事情。但对方一看就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去谷里只怕会待不住。

  君昭闻言,有些犹豫,他看向宴之婳,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却不想让宴之婳陪着他遭罪,但他又不能只是自己去,而让宴之婳留在这边,不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君昭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宴之婳以为君昭是嫌弃谷里,但她却想君昭能够早些康复,既然选择了让白梵医治,肯定是早治早好。

  是以她柔声劝慰:“夫君,你不用担心,去了那边,我会好好照顾夫君的。”

  宴之婳这般说了,君昭就明白她的意思了,他问白梵:“白公子什么时候启程?”这就是要跟着一起去了。

  白梵道:“原本计划的是明日回谷里的,但公子若是要跟我一同去谷里,这边肯定还需要整理行礼什么的,所以咱们就后日启程吧!谷里不止我们,还有其他的人家,秦公子尽量不要带太多人过去。”

  君昭微微颔首应下,又问:“不知谷里距离这边有多远的距离?我好差人准备干粮等物。”

  白梵道:“公子眼下身体的状况,可能会走个四五日才能到,明月谷在靖州的泰华山后面。”

  君昭歉然的道:“如此倒是耽误白公子与令师妹了。”

  二人有客套了几句,白梵说了一些君昭解毒的时候需要用道的一些珍贵药拆,方才告辞。

  宴之婳让常解亲自把人送回了青庐。

  送走白梵,君昭同常青道:“立即着人去明月谷查探。”

  说君昭谨慎过度了也好,还是胆小怕事也好,他如今断不会轻易相信人和贸然行事。明月谷他未曾听说过,之前查到的消息中也没有说洪公在明月谷住过,所以他过去之前,必然是要派人先打探一番的。

  当然,也很有可能是,他们这边查到的关于洪公的信息不全,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常青领命后立即退出去办事。

  宴之婳担忧的道:“夫君可是怀疑那白公子?”

  君昭道:“怀疑倒不至于,不过是小心一些罢了。”

  宴之婳点了点头,又道:“夫君,白公子说,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你……”

  君昭用手指按住宴之婳柔软的嘴唇道:“即便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也要试一试,总归治不好,也不会更差了。”

  君昭一边说话,一边拿手指摩挲着宴之婳的嘴唇。

  唔……

  真柔软。

  宴之婳张口道:“夫君说得是。”只是发出来的那几个字,不怎么清晰。

  因为君昭拿手指摩挲着她嘴唇的力道并不弱,宴之婳一张嘴,他那手指就十分自然的滑了进去。

  君昭的眸色顿时就深了。

  宴之婳却仿若未觉,她把君昭的手拿出来,凶巴巴的瞪着他道:“夫君坐了这么长时间,必然是冷了,我先送夫君回房去吧!”

  然后她在去安排人准备白梵说的那些药材。

  君昭只听到了两个关键字“回房”。

  他声音有些暗哑的应了个“好”字,就由着宴之婳牵着他起身。

  宴之婳觉得君昭声音不对,皱眉道:“夫君可是冻病了,要不要去请个大夫?”

  君昭道:“不过是冷了,回了房间,暖和过来就好了。”

  宴之婳想想也是,白梵之前才给君昭把了脉,并没有说君昭生病了。

  宴之婳同君昭回了房,君昭就把喜鹊、大力和小苏公公给打发了出去,宴之婳奇怪的看着君昭,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要把人撵出去。

  然下一秒她的疑惑就得到了回答,那原本被君昭的手指摩挲过的嘴唇,被另外的嘴唇覆盖住了。

  宴之婳觉得吧,眼下天还没有黑,做这样的事情不合适,但一想着自己是要给君昭生娃娃的,可现在肚子里还没有动静,她应该积极配合。

  她这一配合,就让君昭热血沸腾,脑子里只浮现出了一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然,他到底理智尚在,只得咬牙奋斗了一回就歇下。

  他看着宴之婳红润的脸蛋,迷离的双眼,更加迫切的希望自己能早些康复。

  往后行此事,必然要双方尽兴方可罢休。

  上辈子,他因为自己不得劲,又因为宴之婳无意识的一些反应让他敏感的知道其实不止是他自己不得劲。他就恼恨上了宴之婳,还曾出言侮辱过她。

  可他自己明明也是一样的状态,如何有资格去说宴之婳什么。

  况且,食色性也,这些都是本能。

  宴之婳除非对他厌恶至极,才会半点反应都没有,她这般必然是对自己满意的。

  宴之婳在被子下面挺着腰,心道:童嬷嬷说了,不能让流出去。

  宴之婳是希望自己能够大着肚子回去的,要不然也太对不起殿下的努力了。

  君昭有多么努力,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有多么努力,却完全达不到自己期望值的君昭,此时正在盘算着等他好了要如何如何。他心中想得挺美的,但身体却是难受的。

  到了出发那天,君昭还没有收到明月谷的消息,但他并未因此就不去。如今即便明月谷存在风险,他也是一定要去的。白梵是有真才实学,那边若有危险,他就荡平一切危险。

  原本在明处跟着君昭和宴之婳的人本就不多,所以还是常青、常乐他们在明处跟着一起去明月谷。

  而常安依旧在暗中保护,在此之前,除了常青派过去打探消息的人,常安也已经派人提前去明月谷及沿途布置了。

  两方人马,是在城外的十里亭汇合的。

  白梵和乐珍都是一副江湖人的打扮,骑的马。君昭他们也只有一辆简单低调的马车,一如既往的马车内不低调就是了。

  至于药材,常解准备好了之后会直接送到距离明月谷最近的龙门镇。

  其他的在明月谷要用的东西,也会跟药材一起送过去。

  君昭和宴之婳是轻装简行,马车上除了必须品,更多的实际上是宴之婳的暗器。

  几人见面之后,因为并不多熟,双方又都不是什么热情过度的,客套了一番之后就赶路了。

  露面的草木,已经开始结霜了,君昭只是在遇到白梵和乐珍之后下了马车寒暄了几句,饶是穿得再多,他的手和脸也被冻得冰冷了。

  上了马车,宴之婳立即拿了汤婆子给君昭,然后就用自己暖呼呼,热烘烘的手捧着君昭的脸。

  小苏公公装作看不到。

  太子妃娘娘不愧是太子妃娘娘,竟然敢跟殿下玩儿捧脸杀。

  如今小苏公公谁都不服,就服宴之婳。

  君昭却是把汤婆子扔到了一边,直接把宴之婳抱在怀里,硬邦邦的汤婆子,哪有软乎乎的娘子抱着来得舒服。

  宴之婳被君昭抱着,根本不敢往他身上座。

  就她这重量,她觉得他能把君昭的腿腿儿给压折了。

  君昭自然感觉到了宴之婳的小动作,手往下滑,在那翘挺柔软的地方轻轻拍了拍道:“坐下,无妨。”

  君昭这般说,宴之婳觉得自己若是不坐下,就有点伤君昭的自尊了,她并不想如此,于是只得撅着臀儿,小心翼翼的往下坐。

  待做下去之后,她微微动了动。

  咦……

  她坐下的地方竟然是软凳,两旁才是君昭的腿。

  于是她就安心的,跟君昭面对面的坐着了。

  马车内的三个灯泡儿,已经完全不敢往这边看了。

  往这边看,眼睛会被伤害。

  ------题外话------

  宝宝们,趁热乎,赶紧看,此章有被和谐的风险,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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