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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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若是不嫌弃草民,草民愿意助殿下一臂之力。”青松先生一脸矜持的道。
原本这样的话他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但他跟君昭相处的这些时日,他深知若是他眼下告辞,君昭一定不会阻拦,可不会如当今皇上这般来三请四请的,届时他便尴尬了。
此番君昭回了京都,只怕不会在有机会南下,他若是要接近他,就难了。
君昭听得青松先生这话,心中发笑。此番他可没有展现什么大才能,海战他没有经验,都是一边跟海寇作战一边摸索的,若是唯一展现的实力,那大概也只有财力了。此番跟海寇作战,所有的费用都是他一力承当的。
不过,总归都是些表面上的事情而已,他含笑:“如此便有劳青松先生了,只是本宫的情况青松先生想必如今也已然明了,只怕暂时不能给先生什么,但此番先生的功劳,本宫必定会上报给父皇。”
青松先生摆了摆手道:“不过是些虚名罢了。”他需要的不是皇上的奖赏,若是需要他当年在皇上请他的时候就随着皇上入京都了,他要的只是君昭的信任和倚重。
他知道君昭如今并非全然信任于他,不过他自会让君昭看到他的真心的。
青松先生表过态,方原大大咧咧的道:“我此番过来,主要是为了保护殿下,若是能混出个什么自然是极好的,没有也无妨。”他是表妹的娘家人,已然是跟太子绑在一起了,说旁的都是多余的。
虽然对于眼下的情况十分心塞,但气过之后现在就淡定了,而且君昭已经给他安排了去处,他在这里只是不想被显得君昭在搞特殊。
虽然的确是搞了特殊就是了。
莫极道:“属下誓死追随殿下。”他的字很少,却表明了他坚决的态度。
殿下的处境并不是传说中那般好,但若是殿下当真处境好,倒是显得他们这些人无用了,正是因为殿下处境不好,他们才有用武之地,有展现自己能力的地方。
而且,他看好君昭。
虽说眼下有旁的皇子出身,但他们跟君昭的年龄差距都太大了。
王景杭原本是想跟着君昭一起摆脱罪民这个身份的,他父亲死了之后他便迅速的成长了起来,按理说镇南王府保了他一条命,君昭害死了王知府,王景杭的仇人是君昭才是,但王景杭在知道君昭的身份之后,就立即跟君昭表了忠心。
他明确的跟君昭说,他不会报仇,只想离开琼州,出人头地,为王家延续香火。
王景杭在王知府被砍头之后,虽然痛恨君昭,但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什么叫做正统。他不知道他父亲具体干了些什么,但那些翻出来的罪名却是让他背后发凉。
他平常虽然纨绔,但却没有干过杀人放火的勾当,也是读了圣贤书的人,知道是非对错,虽然好色,抢了一些姑娘,但也是人家愿意了之后才跟人家欢好的,未曾强占。
他对君昭的感情是复杂的,但并不妨碍他的选择,王景杭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光明正大的入朝为官。”
王景杭此人有几分本事,在这次君昭拉拢罪民一起抗击海寇的事情里头,起来很大的作用,且他在跟海寇作战中也十分英勇,还以身犯险去当了卧底。
君昭同他道:“本宫可以让你入朝为官,但你若是想做你父亲那样的官,恕本宫无能。”他虽然需要人,但却不是什么人都需要的。
看中王景杭的本事,让他过来,并不等于他会放纵他。
王景杭却是笑了:“殿下不愿,总会有人愿意给我个官的。”
君昭道:“有人会给你官,本宫也会把你拉下来。若为贪官,你父亲的下场便是你的下场。”
即使王景杭有功,但君昭也不会因此就抹去了王知府的罪孽。
王景杭却是突然站起来,同君昭跪下道:“属下参见殿下。”这表示他正是臣服了。
君昭扶了他一把道:“起来吧!”
他看向坐没坐相的越千,越千跳起来道:“你看本大爷干什么,本大爷可不当你的小弟。”他是被君昭坑了,才跑来帮他的好吧!
接过如今海寇没有打完,就要议和了,往后海寇还不得把跟他一起打仗的那些百姓给坑死,他现在都愁死了,也后悔惨了好吗。
君昭没有说什么,而是道:“本宫知道你的担忧,你放心,此番参与了抗击海寇的人,本宫不会让海寇伤及。”
越千气呼呼的道:“你说的好听,等你回了京都,那些海寇若是要私底下找他们报仇,你如何知道个屁。”他说完,还狂躁的抓了抓头发。
君昭道:“你在这边,难道就不知道护着他们吗?”
“我踏马一个人,无权无势,要怎么护?”
“你想要权势,本宫给你权势就是了,往后与海寇的贸易往来之事,我会奏请父皇让你负责。”
越千道:“你不是被你爹嫌弃么,他能让我接这种差事?”
青松先生等人:“……”只觉得这越千,什么都敢说,这种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这般说出来,委实不合适呀!
君昭道:“本宫自有法子。”
越千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君昭不被信任,也不恼怒,其中涉及博弈太多,也不便细说,便道:“你等着便是。”
越千道:“那本大爷就姑且相信你。”
越千自己对官位这种东西倒是不在乎,原本他的初衷也只想要护得那些无辜的百姓,如今君昭有法子,他也就只有上了君昭这条贼船了,他仿佛看到了一种叫做自由的东西离他远去。
所有人都离开后,宴之婳坐到君昭身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他,想着君昭平日里只喜欢捏着自己的手玩儿,便把自己的手塞进君昭的手中道:“殿下,您若心情不好就发泄出来。”憋着多难受啊!
君昭果真就捏着她的手玩儿,面上虽然有几分郁色,却并非十分难过,他道:“我原本以为皇上会在我击退了海寇,再想法子夺了我的功劳的。但没有想到皇上和镇南王府会如此迫不及待。”
宴之婳气愤的道:“下旨让你击退海寇的是皇上,下旨让你议和的还是皇上,当真是……”皇上只把君昭当了一个要用便拿起来,不用便丢一边的工具了。
君昭笑了笑道:“此番是本宫棋差一着。”他不是输不起的人。
这次是他没有算计周全。
高估了皇上。
低估了幕云白。
实际上,他一直都是忌惮镇南王府的,也从未看轻过幕云白,只是低估了幕云白的魄力,镇南王府捏了几十年的利益,都愿意拿出来。
或许他以为这只是走个过场而已,但拿出来的东西,那就由不得他们转个手在收回去了。
君昭把跟海寇和谈的事情扔给幕云白之后,果真就不闻不问了,带着宴之婳就在琼州游览了起来。
带宴之婳去瞧广阔的大海,也去了之前那些夫人说的天涯海角。
有几次逛街的时候遇到琼州本地官员的夫人,她们对宴之婳和君昭表面看着挑不出什么错处,但宴之婳看到了他们眼中的带着些嘲讽的笑意。
大概是在笑之前他们的天真,觉得可以把海寇击退。
然后宴之婳慢慢的就不想出门了,也不让君昭出门见到那些人心塞。
她知道这个世界并非是非黑即白的,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绝对的对错,但君昭要击退这些海寇,宴之婳不觉得他有错。
难道让君昭任由海寇欺负百姓,占领明国的土地吗?
君昭心道,越是这般躲着不敢出门,反而越发的惹得他们瞧不起,但却还是顺着宴之婳。那些人,总归是笑不到几天了。
难道他们会天真的以为,他不会找他们秋后算账吗?
吃了那么些年的人血馒头,总归是要吐出来的才是。
君昭这边在罗列琼州这边的官员和大户,哪些是该死的,琼州知府却是偷偷摸摸的来见了君昭。
君昭在这边不是滥杀无辜,是杀的海寇,任由海寇肆略,污蔑太子,背叛了皇上,这其中无论那一条单拎出来,皇上都会要了他的这条老命。
他来见君昭,是来求君昭保命的。
他现在十分庆幸自己是一个有软肋的人,在君昭的威胁下抱了君昭的大腿。若不然,他这次就只有被镇南王推出去当替死鬼,求人都不知道在哪里去求。
君昭只给了他是个字,将功折罪。
琼州知府也是个聪明人,他跟海寇往来多年,若是在此番议和的过程中能够多为明国争取利益,那么好歹总能为自己求一求情吧!
而且他为镇南王背了黑锅,镇南王总得为他周旋一二,如此保下一条命应当是无碍的。
幕云白跟海寇他们商谈了好些日子,最终双方都列出的条件都谈到了一个双方都满意的情况,但琼州和敏州的海寇提出,要幕云白他们这边把越千和方原交给他们处置。
他们倒是想要君昭和成琅的命,但知道二人的身份,要二人的命根本就不现实,但他们那么多死去的兄弟总不能白白的死了,重要问他们要两条命来祭奠那些死去的兄弟们的亡魂。
越千和方原二人,是杀海寇杀的最多的二人,琼州和敏州的海寇虽然没有统计,但在战场上都见识过二人的厉害之处。
也知道这二人在跟他们对敌的时候除了不少的主意,有因为这二人都是君昭的心腹,不能杀君昭,杀了他的心腹也算是有点安慰了。
幕云白就来跟君昭商量此事,君昭直接冷笑道:“绝无可能,他们若是不想议和,本宫愿意陪他们打到天荒地老,本宫有的是时间。”
“云白,亏得本宫以前还觉得你与本宫十分投契,现在看来,你对本宫当真是一点都不了解。”
陈蘭是陪着幕云白一起过来的,心道你有时间,但南边可不是你撒野的地儿。
幕云白一脸愁绪道:“微臣自然知道殿下是重情义之人,越千和方原都是陪着殿下抗击海寇的人,殿下自然是不愿把他们送给海寇侮辱,微臣也已经尽力的去周旋,只是海寇那边咬死了要那二人,否则一切免谈。”
君昭恶劣的道:“免谈就免谈,云白你把南边的兵都调过来,本宫还不信拿不下那不足二万的海寇了。”
“可皇上下令,让我们务必达成和谈。”
二万海寇,若是在陆地上,打起来自然简单。但那是在海上,海寇打不过就逃,一逃就是几个月或者一年半载的,届时又回来继续滋扰百姓,他们总不能将兵力的重心布置在海边。
“父皇一向圣明,想必也不会答应对方那样的条件。”
君昭一句话把皇上架了上去,让幕云白不好在说什么。
只得到:“那微臣在尽力去周旋一二,若是周旋不过来,殿下……”
“若是他们不愿意好好议和,那就打,父皇有什么怪罪,本宫顶了。本宫就不相信,堂堂一个国家,还怕了一群海寇。”君昭一句话说死。
陈蘭推着幕云白离开君昭的住处之后,陈蘭方才问幕云白:“眼下如何?”
他们都跟海寇这边把利益分配好了,如今君昭这般强硬,倒是让他们有些不好操作了。
幕云白道:“这边的事情唯有如实呈给皇上,请皇上定夺了,侄儿只是区区一个世子,如何能左右太子。”
陈蘭道:“如此也好,让他们两父子狗咬狗。”
“只是,殿下南下之后,似乎变了许多。”似乎对他疏离了不少。
“我为也发现殿下跟你之前说的有些不同,他看似冲动无脑,但我们却并未从他手上得到什么好处。”
幕云白道:“且先看看吧!”
宴之婳在幕云白他们走后,有些担忧的问:“夫君,皇上会不会让你把表哥和越千交给海寇啊!”
君昭安慰宴之婳:“你放心,他就算想,我也不会让他这般的。”
幕云白给皇上写信,君昭也给皇上写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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