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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福祸难测


郸令简确认过费兰就是“翡翠山庄”管家己济兴报案时所指的、被人从后花园劫走的那个费兰后,问她道:“你何以进入翡翠山庄?被何人劫走?来此何为?”

        费兰胆小,见公堂上威严,不敢有丝毫隐瞒,一五一十道:“贾临风乃奴家夫君南宫志的学生。因其乖巧机智,颇逗怜爱,日久天长,自个未加节制,终与其发生感染。夫君察而不宣,私通其母。两下冲平,一如既往,默认无扰。岂知夫君终不淡定,色令智昏,与喻米合谋,毒害贾云海。以致身陷囹圄,被处极刑。我有愧于夫,便思舍身相救。经后红嫣引荐见到苟有才,他答应帮忙,但要我委身于他。之后我常居苟府,与其同宿同寝。忽然某夜,贾临风撬门潜进,带我越墙而出,直入翡翠山庄。前日晚饭后,我独去花园散步,被人劫至昌盛郡府附近。绑匪于一竹林中强行玷污我之后,扬长而去。我羞惧交加,想去投河寻死,偶遇苟郡守。他将我带入府衙照应,直至今日。”

        郸令简听得明白,经贾临风自证“黄蜂蜇”为其私用之物后,正颜问道:“贾临风,苟冬希对你的指控,是否属实?”

        贾临风答道:“小人劫走费兰,是事出有因,但未伤苟有才,只针封其穴,致其暂时昏厥,方便行事。血洗苟府之事,非我所为,望老爷明鉴。”

        郸令简综合分析以后断定:

        贾临风与赵冲前有宿怨,不可能沆瀣一气。

        即使他借镖局之手灭掉赵冲前,存在让苟冬希担责被朝廷追究的动机,但他手上没有从镖局手上抢走镖银的力量。所以苟冬希的指控不能成立。

        倒是苟冬希有足够的力量劫匿镖银。他完全不留活口,本就值得怀疑。

        至于苟府灭门的事,贾临风要做,就会在第一次劫走费兰时做,没必要多跑一趟。

        而凌鼎与苟冬希之间的仇恨,是有历史原因的,也是不可调和的。他找到机会证死苟冬希,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差不多的时间过去,牟解宽带了两个昌盛郡的衙役过来。

        他们陈述的情况与凌鼎所说的、以及牟解宽在“鹰爪岩”勘察的结果,一一吻合。而且他俩还复述了赵冲前临死之前与苟冬希的那段对话。

        郸令简听后当即判定苟冬希通匪。

        他安排牟解宽按凌鼎提供的线索,马上去“五湖酒家”缉拿建扣和普广纵。

        之后,他继续审问苟冬希,令其从实招来。

        苟冬希开始矢口否认。

        被大刑侍候良久之后,他感到生不如死,只得屈打成招,签字画押。还供出了让道策群绑架费兰的事实。

        他心知自己是毁在了凌鼎的手上,后悔当初不该偶发奇想,逼他一家去“棋盘山”受苦。

        但是,已经晚了,郸令简判了他死刑立即执行。

        建扣和普广纵被捉回来后,当堂供认了他们为匪作恶的事实。

        郸令简命令拉出去斩了。

        门顺通、革敢先、及断因在“鹰爪岩”滥杀无辜,被判杖杀。

        道策群先参与了“鹰爪岩”的杀戮,再加上绑架强上费兰,抓回来后被判点天灯,死相极惨。

        巴开合、商俊和改善工三个,因渎职被贬为庶民。

        贾临风解释不了镖银如何失踪,且巨额资产来路不明。又夜闯私宅,伤人劫人。尤其苟府灭门惨案,虽不能证实是他所为,但也不能证实非他所为。

        郸令简就因史诗霓到场作证而暗中卖了史布信一个面子,免了贾临风的牢狱之灾。只命牟解宽带人抄了他的家。

        其名下所有钱庄全部充公。

        翡翠山庄暂时查封,待查明镖银去向后,再作处理。

        凌鼎协助破案加上举报有功,又孤苦伶仃,奖十锭黄金。着其带上无依无靠的寡妇费兰,遵旨回“棋盘山”务农,安度余生。

        贾临风乍富乍穷。

        将史诗霓送到南海水师“领事府”后,为了不连累史布信,他很快告辞离开。并暂时中断了彼此间的联系。

        他这样做的原因不是讲义气,而是想留条后路。

        这凌鼎也不知造了什么孽,领了个莺惭燕妒的费兰回“棋盘山”,竟于途中不幸踩着腹蛇,被咬立挂。

        费兰与他并无感情,便不伤心,只捡得他十锭黄金,却不知何去何从。

        正自忧虑间,匆匆赶回“棋盘山”来见上官未央的贾临风,恰好遇上了她。

        知道原委之后,贾临风想到凌鼎为拉他报复苟冬希时,曾以知道他劫走了后红嫣和费兰为筹码进行要挟。

        他心恨在心,就由着凌鼎暴尸荒野,日晒雨淋。只牵了费兰回山洞,与师父上官未央一起计划未来,意图东山再起。

        已济兴则带着亢沉香、海梦蝶及种伟辉、脱久胜、说天健、顿梓裕、卷艺任、浮金霖、蹉子贺、错如星、念景洋、聊根宁等人,花钱跟禺州衙门盘下收缴到的“五湖酒家”,做起了正当营生。

        却说霍家兄妹成功劫得镖银,乘船沿“昌盛江”南下,顺水流舟,一泻千里,傍晚时分进入“中都郡”地界。

        为安全起见,霍由命令于一片荒无人烟之处停船靠岸。

        这里是一片沙洲。江岸不陡,地面很硬实。

        货物被重新装车。

        霍由下令将船翻沉,以免留下痕迹。

        车队行过一大段砂石路之后,前面出现一片草地。

        草地尽头,隐约可见一面怪石嶙峋的山坡。

        因为没有现成的路,前面的车只推了几步,便陷入泥坑无法继续前进。

        这时,夜幕降临,月色暝曚,星光惨淡。

        霍由叫大家先吃干粮充饥。

        霍飘、韩含和施西因车厢里有吃的,劫镖之前一直没停过嘴,所以不觉得饿。

        “将军,你照看好施西,我带韩含去探一下路。”霍飘跟艾操打过招呼,又对霍由道:“哥,我带韩含去转转,看大路在什么地方。”

        “注意安全!”霍由关切道。

        霍飘颔颔首,领着韩含走过草地,爬上石坡,站在坡顶之上张望。

        不远处,一座小城池映入眼帘。

        城门已经关闭,四周静悄悄的。

        “看看去。”霍飘轻拍了一下韩含的肩,举步迈足。

        韩含也不出声,只在后面跟着。

        两人蹑手蹑脚来到城下,霍飘用手托住韩含双足一使劲,便将韩含送上了城头。

        霍飘再掷出黑绫,韩含一把抓住,轻而易举的将霍飘拉了上去。

        游目扫视,但见城中一座石宫。石墙石瓦石柱,规模不小,却装修普通,无甚粉饰。

        宫门紧闭,浑然一体,除了墙上开着透光通风的窗洞,简直无缝可入。

        石宫左侧是一间马厩,里面圈着近五十匹壮马,或立或躺的,貌似悠然自得。右侧是一间装满平板马车的石棚。后面则是一间摆满棺材的石屋。

        霍飘一眼看出来,马是用来拉车的,而车不带车厢,显然是用来装棺材。

        奇怪的是,这不算小的一座城池,城内却空荡荡的没个人影。也没有别的建筑群落。而且只有一道城门。

        与其说是一座城池,还不如说是偌大一处私人院落。可是,能修这么大一处院落于荒山野岭之中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主呢?

        霍飘心里没底。

        “韩含,看见那墙上的窗洞了吗?里面有火光。”霍飘指了指,悄声道:“估计你这身材,勉强钻得进去,一会我们上屋顶,我用绫索吊你下去,你钻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韩含正自好奇,听霍飘一讲,马上就答应了。

        两人如法炮制,像登城一样上了屋顶。依计操作。韩含还真从窗洞钻了进去。

        借着屋里的火光看到,窗洞里端竖着两根食指粗的铁条。韩含用手掰弯,探进去一个头。

        他四处一打量,就见大堂里五六十个身着黑衣的人,衣服上都画着白色骨架,个个手执灰白色“幽灵拐”,齐齐肃立于靠墙搭起的一座高台前。

        台上立着一个木架。

        木架上成大字形固定着一中年男子。

        男子身上光光的,嘴里塞着布团。

        木架左边摆着一副开着盖的棺材,盖子横搁在棺材上。

        棺材里坐着个青眼白面,绿衣红帽的僵尸男。

        木架右边的石椅上,坐着个身似少女,面如老妪的怪妇。

        怪妇将银白色“幽灵拐”斜靠在椅背上。

        木架四角各立着一根木柱,高及屋顶?柱上挂着灯笼。

        大堂中间的八根石柱上则挂着油灯。

        被绑的男人身前放着一只木桶,桶里装满清水。

        此时,怪妇正手拿一片白色方巾,用清水为绑着的男人清洗春橐。

        她一遍一遍地洗着,不厌其烦。

        见男人顶不住刺激死翘死翘的,她也不理。

        大堂里很静,水的嘀嗒声清晰可闻。

        韩含看不出她要做什么,正想退出窗洞。

        僵尸男突然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僵尸坡骷髅城。”台下所有人答道。

        “你们最怕谁?”僵尸男又问。

        “活死人勾引。”众人又答。

        “你们怕他什么?”僵尸男再问。

        “干尸爪。”众人齐答。

        “要不要学?”僵尸男还问。

        “要!”台下群情激昂。

        “这里谁最美?”僵尸男继续问。

        “变脸神婆鲜括蓬!”众人兴奋道。

        “要不要孝敬她?”僵尸男接着问。

        “要!”台下激情澎湃。

        “神婆,开始吧。”僵尸男阴笑道。

        “嗯。”鲜括蓬答应着,从桶底捞取一把竹叶形尖刀,捏着被绑男的春橐一割一剜,两颗蛋丸就到了她的掌心。她往口里一倒,头稍后仰,便生吞了。

        之后,她用方巾抹了一把嘴,再用它包紧被绑男的破春袋。

        接下来,她又用剃刀把被绑男剃成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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