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两个小技巧让老父亲哄我十八遍

韦恩庄园客厅。

        “所以，你们在我沉睡的时候，替我找回了我的儿子，还替我暴露了身份？”

        因为不是自己亲自领回来的儿子，并且被动地暴露了蝙蝠侠的秘密，神秘主义蝙蝠侠的安全感在西奥多面前可以说是归零，因此此刻脸上的表情非常微妙。

        布鲁斯对面的沙发上排排坐的四只小鸟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作为大哥的迪克出来顶包。

        “事实上，是我们帮已经得到父亲线索的西奥多找回了他的父亲，你要搞明白这中间的因果关系，不是帮你找西奥多，而是帮西奥多找你，你不能控制西奥多不让他先去找爸爸，b。”

        布鲁斯韦恩将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抬起来按在额头上以压抑怒火:“那是谁告诉他我们义警的身份？”

        “是我自己发现的”，坐在左侧独立沙发座上的西奥多转过头直视布鲁斯。

        “那天被红罗宾请来治疗您的时候我就有所怀疑，您的伤情不像是意外更像是人为。

        而身在哥谭的您的下半张脸和正联日历里蝙蝠侠露出的脸骨相重合度又太高。

        甚至蝙蝠家族的人员构成和韦恩家族的人重合度也很高。

        出于担忧和好奇我建模了一下蝙蝠家族的面部数据和各位的面部轮廓进行对比。

        最后结合蝙蝠侠的设备需要的财力，得出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这个答案，很难吗？”

        “何况”，西奥多顿了一下，“您的宿敌如小丑，谜语人，双面人之流，也都知道您是谁吧。

        贝恩都能算到蝙蝠洞的位置，我身为有计算机科学学位的人，只是建模对比了一下你们的面部特征得出了结果，这很正常啊。”

        布鲁斯瞳孔微缩，被说中了弱点让他的神色变得严肃甚至于严厉。

        他抿了抿唇认真地说:“我只是不太赞同如你这样依赖超凡力量的青少年知道太多哥谭的秘密。”

        热血的青少年知道太多就会想去插手干涉，而拥有超凡力量的那部分总是更为无所顾忌。

        但哥谭这片土地对涉世未深盲目自信的青少年来说是危险的深渊，一不小心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蝙蝠洞里那副残破的罗宾制服仍然时时刻刻地提醒着蝙蝠侠，对热血上头的青少年的放任到底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布鲁斯的这副表情加上说辞落在西奥多的眼里就是他不太欢迎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超能力好大儿的表现。

        于是西奥多自嘲地笑了笑，颇为尖锐地刺道:“我知道哥谭的义警不太欢迎超能力者干涉这座城市的事务，但是我找到您也只是为了搞明白我的身世。

        您是觉得以我的品德不足以保证我会对您的秘密守口如瓶？还是说您只是不愿意接受有一个超能力怪胎和您有血缘关系？”

        ——他还以为他会拥有一个支持他进行他超级英雄事业梦想的父亲，却没想到拥有超能力的孩子在他的生父看来是不值得信任的。

        本想着就算不能参与和兄弟会的斗争也可以留在哥谭出道打击犯罪的西奥多不得不承认他现在有些失望。

        “……”布鲁斯有些为难，一进入父亲状态就变得不太会说话的他开始思考自己说的话到底哪里不对以至于让眼前的少年突然变得像小刺猬一样。

        布鲁斯疑惑，布鲁斯试图重新组织语言。

        但蝙蝠侠组织语言的时间太长，让他看起来就像是无话可说了。

        西奥多很是受伤地自顾自站起身来。

        他一边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衣服的下摆，一边装作不在意地倔道:“看来韦恩先生是不打算和我这怪胎多说了，如果他愿意提供我母亲的一些消息，麻烦你转达给我，提姆，就当是治好韦恩先生的报酬了。”

        西奥多说着让提姆帮忙转达消息，却不去看他说话的对象，而是将似乎满是失望的眼睛转向上空，昂着头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一副“别低头眼泪会掉”的样子。

        交代完后续的安排，西奥多拔腿往门外走，他步履从容地绕过条几，经过电视柜，稳重地推开门，优雅地从正门前的台阶缓步挪下。

        终于，他如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成熟男人的声音:“等等，孩子，我想我可以解释……”。

        于是他背着身停下脚步，背着手轻轻地踢了踢面前韦恩庄园绿化极好的草坪。

        少年的身形还未长开，纤细的背影在月色下被拉的老长，却自有一股不愿回头的倔强。

        但他背对着蝙蝠家众人看到的眼中却透露出一股胸有成竹的笃定来，仿佛确定蝙蝠侠一定会出言挽留他。

        ——毕竟倔强小白花不仅是玛丽苏女主用于博得保护欲的最强武器，也是坊间相传最受大爷大妈欢迎的人类幼崽人设。

        而看来这一招，对于他疑心病颇重的生父来说同样适用。

        西奥多大概摸准了他的生父并不如传言中的布鲁西宝贝那般会讲甜言蜜语，因此他也愿意给他一次对他的言论打补丁的机会。

        但机会再一再二不再三，希望蝙蝠侠这次的解释不会让他失望。

        西奥多气呼呼地背对众人扬起头颅，矜持的回道:“那我就姑且听听你的解释。”

        布鲁斯抿了抿唇，颇有些踌躇地开口:“抱歉，西奥多，我之前表达的可能不够清楚，我只是担心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可能会贸然插手我们和哥谭的罪犯们之间的战斗，那对于不了解他们的你来说太危险了。”

        “哦，那关心你试图了解你的身份倒是我这怪胎的错了？”

        因为蝙蝠侠仍没有解释清楚对他超能力的歧视，西奥多疑问的语气更加阴阳怪气，停住的脚也动了动，似乎打算继续往外走。

        和各路美女调情时几乎称得上无往不利韦恩大老爷无措地上前两步，停在正厅门口，一手撑着大理石的廊柱，一手伸出去似乎想要去抓前方的少年。

        随即，他下定决心般地闭了闭眼睛，扶着廊柱声音干涩地道:“我承认我确实不太希望如你这样有超能力的青少年插手哥谭夜晚的事务……毕竟你们太年轻了，仗着超能力也许会无所顾忌。

        但是哥谭的罪犯太狡猾也太残忍，不做好万全的准备即使是超人那样强大的超能力者都会中招。

        我不希望你们因为对超能力的信任而去盲目地对上他们，没有足够详尽的计划和失去超能力后仍能够自保的能力会让你们很容易受到伤害。

        而你是我的儿子，我已经失去过一次重要的家人，知道那有多痛苦，因此不想再重蹈覆辙。

        所以，如果我之前那句话让你感到难过，我很抱歉。

        但是，我仍旧坚持认为你不应该盲目地去调查哥谭义警的身份并插手这些事务，对我使用你的超能力这个行为也不值得提倡，因为这很可能已经让那些残忍的罪犯开始寻找你。”

        这长篇大论似乎是让日常在家讲话不超过20句的蝙蝠侠耗费了极大的心力，于是他又像是蚌壳一样紧紧地闭上了嘴，只是紧紧地盯着西奥多变得不再决绝的背影。

        这样解释他应该能听进去的吧。

        “您的解释我接受了。”

        始终不愿意给众人正脸看的西奥多在他这番自白后很快就转过身来，转动中飞起的衣角仿佛都带着愉快的弧度。

        布鲁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一旁提起心看这两人交锋许久的迪克立刻打算缓和一下气氛让他的新认的弟弟进屋一起吃口饭洗洗睡。

        可布鲁斯这口气还未完全吐出去，就又被西奥多堵了回去。

        “我还有两个问题，您还愿意回答我吗？”

        语气听起来不再那么有攻击性的少年蓝眸灼灼地朝布鲁斯看来，专注而炙热的眼神几乎让布鲁斯快要感到害羞了。

        被注视的布鲁斯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少年于是轻轻微笑起来。

        “如您所知我是x学院长大的，在我成长期间，‘野兽’汉克先生传授给我让能冷静地完成作战规划和背景调查的知识；前国际刑警‘海妖’卡西迪先生使我拥有不依靠超能力也足够自保的战斗技巧；而教授赋予我坚韧不拔的精神和乐于助人的品德。”

        修剪精致的灌木丛边，少年展开双臂，在昏黄的路灯的照射下轻巧地转了一圈，宽大的衣袍被夜风吹拂紧贴在身上，隐约勾出他流丽的身体线条。

        “所以，如果我不会如您所说的那样轻易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您是否愿意让我成为您伟大秘密的一部分？”

        明明穿着普通兜帽和披巾，少年转起来的样子却像是年轻的国王甩开他的披风昭示伴他而生的权柄，又像是刚破茧的蝴蝶在向围观他的人们展示自己初绽的蝶翼。

        布鲁斯韦恩仿佛听见了这只蝴蝶在大西洋上空轻轻振翅的声音，而这漫不经心地一振携着风暴而来，轻轻地拨响了命运的琴弦。

        冥冥中有什么在这少年到来后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突然无比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于是布鲁斯也轻轻地笑起来:“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么我毫不怀疑你很快就会做得很好。”

        西奥多对这个答复非常满意，所以他三步并作两步地重新回到了台阶之上，贴近布鲁斯，将右边的手臂撑在廊柱上，以一种近乎于“壁咚”的姿势自下而上地望向蝙蝠侠几乎与他如出一辙的钢蓝色瞳孔。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

        “父亲，您会一直爱我吗？”

        布鲁斯闻言瞳孔一紧，逃避似的将头偏向一边，几乎想要伸出手掌遮住眼前这少年熠熠发光的盎然眼眸。

        ——这少年渴求爱的语气实在太过自然，自然的近乎直白；而他的传达出爱意的神情也实在太过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到几乎露骨。

        布鲁斯韦恩从未面对过这样场面，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但他无法拒绝他，他不忍让眼前这好不容易摊开肚皮的小刺猬失望。

        所以，他又僵硬地将脸转了过来，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而诚恳的表情望向这和之前几位品种完全不同的直球怪新儿子。

        “……iwillalwaysloveyou”

        子夜的钟声恰到好处地响起，随着这声答复轻轻落下，新的一天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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