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宫宴（2）

“爱卿怎么和扶光将军一同来了？”承康帝有些意外。

        安阳候俯身行礼：“微臣来时碰巧见着将军，便一同来了。”

        “免礼，先入座吧。”

        “朕听闻扶光将军前几日刚攻下了羌国南面一带。”

        “正是。”青年虽微微俯身，语气却不卑不亢。

        “好！扶光将军为我齐凉扩充国土，当有赏！”承康帝大手一挥，成箱的金银珠宝，甚至连珠钗凤簪都被抬了上来。

        “谢陛下。”青年这次连身子都不附，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话。目光远远的望向了席上的沈红枝，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

        沈红枝看着他的眼睛，愣了愣。

        “诶，红枝，看到那个人没。”苏子黎用肩膀碰了碰沈红枝，向着青年的方向挑了挑下巴。

        沈红枝回过神来，向着苏子黎看向的方向望去：“看到了，怎么了。”

        “那是扶光将军陆锦，生的好看，怀京城女子的梦中情人，战功立的不少。”苏子黎双眼放光，“你要不要，我给你拐到家去。”

        “别说笑了。”

        “那又如何，扶光将军也才十九，还未及弱冠之龄”

        “陆锦吗。”沈红枝喃喃到。

        上一世的沈红枝嫁给姜迟后，鲜少出门，后来听桃雨说，每次陆锦路过姜府时，都要伫足凝望一刻，然后缓步走开。

        当时沈红枝还不信，笑说没有这么傻的人，无缘无故，在人家府前停留。

        而今日看到陆锦时常盯着自己的那双深沉的黑眸，也不知为何，心中便已经信了六七成。

        “红枝，你不会真看上他了吧。”

        沈红枝从苏子黎的声音中回过神来，在抬眼望去，陆锦已经移开了目光，端坐席上。

        沈红枝也没好意思一直盯着陆锦看，毕竟自己今年也才十四，还未及笄，还是矜持一点为好。

        放眼望去，席上的官家小姐、千金们，一个个的都在往对面丰神俊逸的男子身上看，而望向陆锦的自然也不少。

        沈红枝扭过头来，继续和苏子黎聊天。

        “众卿等急了吧，哈哈，开宴吧！”永康帝爽朗一笑，身旁的凌祯皇后笑着打了他一下：“让你这么啰嗦。”

        场上因着永康帝这句话也热络了起来。

        在宫宴之中，大臣们却也都放开来，但小姐们都只动了几筷子便没再动了，要是吃得多了，让其他公子看见就不好了。

        忽然，一个小厮走到沈红枝身旁：“奴才见过沈小姐，皇后娘娘请您过去。”

        沈红枝有些惊讶，上一世，沈红枝与凌祯皇后的交集并不多，记忆中只记得皇后娘娘是个十分温柔的人，对她一直很和善。

        但她却因着姜迟的挑唆，觉得皇后十分恶毒，心中虽有疑惑，但也没经住姜迟的洗脑，交集便渐渐淡了。

        沈红枝起了身，跟着小厮走到皇后娘娘身旁。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快起身快起身，本宫不是很早之前就同你说过，见着本宫不必行礼。”凌祯皇后笑着对沈红枝说。

        不知为何，也许是因为对皇后的愧疚，也许是想起上一世自己的愚蠢，沈红枝的眼眶红了。

        “好孩子，哭什么，本宫唤你是想和你说说话，你又没犯什么错，来，上前来。”

        沈红枝将眼泪憋了回去，上前了一步。

        凌祯皇后牵起沈红枝的手，笑着对她说：“好孩子，本宫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着你了，都长这么大了，越发好看了。”

        沈红枝好容易忍住了哭意。

        “皇后娘娘也是越发年轻了。”沈红枝展露出了大方明媚的笑容。

        “胡说！”皇后故作严肃，眼里却是无尽的笑意。

        “红枝可没胡说，皇后娘娘是有什么秘籍吗，可否告诉红枝。”

        “行了，别打趣本宫了。”皇后笑着说。

        “红枝，你今年十四了吧，明年你就及笄了，这及笄后便可嫁人了，你可有喜爱的公子儿郎？”

        “红枝还没有。”沈红枝低下头，脑海里又显现出上一世嫁给姜迟后的悲惨。

        “那便不急，如有喜欢的，告诉本宫便是。”凌祯皇后的脸上似是闪过一丝失落。

        “好！”沈红枝抬起头，脸上又是灿烂的笑。

        “那红枝先下去了，子黎还等着呢。”

        凌祯皇后笑着应了。

        沈红枝回了没多久，有一女子走上场中，看着和沈红枝也差不多大，身着粉红纱裙，轻盈灵动，裙摆随着她的步伐摇曳。

        “小女恳请向陛下献上一舞，为诸位助兴。”

        “准。”永康帝有些意外。

        悠扬的音乐响了起来，场上的女子也随着节奏旋转，挥袖，粉纱飘舞在空中，舞得人眼花缭乱。

        女子的眼神时不时地望向台下某处，眼里尽是爱慕。

        沈红枝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是一位玉树临风的公子，长的不错。

        一舞毕。

        “好！”场上响起接踵而至的掌声。

        “好！赏！”永康帝也说道。

        “谢陛下。”粉衣女子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行了礼便匆匆退下。

        沈红枝坐了一会儿便觉着无趣，起身走到林秋池身旁：“娘，我想回去了。”

        “是觉着无趣吗？”林秋池笑意盈盈的对沈红枝说道。

        沈红枝点了点头。

        “宫宴都是如此，习惯便好。罢了，你如今大病初愈，还是先回府吧。”

        “让陈叔驾车送你回去吧。”

        “娘，不碍事的，我和子黎一道。”沈红枝一把拽过苏子黎，苏子黎拼命地点头：“林伯母，我和红枝一道，无事的。”

        “那我便放心了，你们路上注意这些。”林秋池笑着拍了拍苏子黎的肩膀。

        “娘，那我们便先走了。”沈红枝拉过苏子黎，向林秋池行了礼便转过身，向着宫门走去。

        跨出宫门，两人都松了口气。

        “宫里真是压抑。”苏子黎抱怨道。

        “那也能怎样，女子们都想着矜持，放不开的。”沈红枝拍了拍她的背。

        “齐公子！”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沈红枝一行人转过头去：正是方才献舞的女子。

        而在她的前面，便是席上的公子，他步伐匆匆地走在前面。

        粉衣女子加了把劲，跑到他前面张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齐双焰！我韩姿阳哪里配不上你了！”

        齐双焰定定地看着对面的韩姿阳，看着少女因为奔跑而泛红的脸颊，低下了头，轻声说：“姿阳，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

        韩姿阳愣了神。

        齐双焰从她旁边走了过去。

        只留下韩姿阳一人留在原地

        苏子黎在沈红枝耳边叹了口气：“这又是哪出啊。”

        沈红枝摇了摇头。

        两人上了马车，马车行驶在灯火通明，黄昏正盛的长街之上。

        “师傅，麻烦停下车。”沈红枝撩开帘子，忽然说道。

        “桃雨，梨香，下车吧。”沈红枝弯腰下了马车，苏子黎跟在身后。

        沈红枝缓步走到一个卖饼的摊子前，深吸一口气，对着一旁眼巴巴望着面前饼的小姑娘说道：“小丫头，想吃饼吗？”

        小姑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

        “没钱吗？”沈红枝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面孔，努力的淡定。

        “桃雨，给她些银子吧。”

        桃雨上前，从袋子里倒出些银子，递给了她。

        小姑娘犹豫着接过了。

        “小丫头，你家里就你一人吗？”沈红枝看着这个比她只矮了半个头的小姑娘，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里流露的是无尽的怜惜。

        面前的小人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是的。”

        “你可愿意同我一道回去，做我的丫鬟？”沈红枝憋了许久，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我愿意！”小姑娘迫不及待的回答道。

        “那你便跟我走吧，从现在起，你便叫秋枝吧。”

        “还有，我姓沈，名为沈红枝，是沈国公府上的小姐，日后，你便和我们成为胜过至亲的姐妹。”沈红枝特别强调了最后一句。

        “姑娘，我们又有新姐妹！谢谢姑娘。”梨香忍不住叫起来。

        “红枝，这小丫头看着挺不错，你挑人的眼光挺好。”苏子黎笑着道，“哪日你不要了，直接送我我这儿来，”

        “您要的饼。”摊主递了两个热气腾腾的饼给桃雨。

        “秋枝，快吃吧，别饿着了，你这么瘦，定是受了不少苦吧，和我们回去，你便有家了，不会挨饿的。”桃雨将饼递给秋枝，摸了摸她的头。

        “是啊秋枝，小姐对我们可好了，大家都是姐妹。”梨香也应声附和到。

        沈红枝又说：“但前提是，你只能替我办事，不能背叛我。”

        秋枝抬起头，眼里满是感激，嘴里含着饼，疯狂的点头。

        沈红枝再次抬起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

        “走吧姑娘们，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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