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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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室桌子上,叶苍苍的手机玩命的响着。
被气得要咬人的隋燕飞下意识要去拿手机,却被一只大手抢先一步。
“……”隋燕飞:“给我手机。”
“是你的么你就要?”
“……”隋燕飞又被噎住,顿了一秒,硬着头皮,“嗯,是我一个病人的。”
手机铃声停了一会儿,接着又开始响。于微尘冷淡地瞟了隋燕飞一眼,按下接听键。
“哎……”隋燕飞想阻止已是来不及了。
她瞄了一眼帘子,心想你个怂苍苍,都已经露馅了还不出来。
此时帘子后面的叶苍苍不知前面发生的事,还在竖着耳朵听。
“对,是她手机……”于微尘的声音断断续续,“她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好,我会转告她。”
他这是,接了她的电话?
叶苍苍再也坐不住了,刷的一把扯开帘子。
椅子上的于微尘正好挂断电话,好整以暇地看着叶苍苍,“一个叫曹哥的人让我转告你,他有急事想请你帮忙……”
叶苍苍羞愧了一瞬,立马被愤怒代替:“谁让你接我电话的?”
隋燕飞:“就是,太不礼貌了。”
于微尘冷冷的扫了二人一眼,把电话随意丢到桌上。
“躲到帘子后面偷听我说话,你礼貌吗?”
叶苍苍:“……”
他说完又看向隋燕飞,“未经病人允许泄露病人病情隐私,你礼貌吗?”
隋燕飞:“……”
两个姑娘互看一眼,纷纷感受到了屈辱和不甘。
叶苍苍默默拿回自己手机,目光落到桌子上他受伤的手,皱了眉头。
他的伤好像愈发严重了。
叶苍苍有错在先,决定不和于微尘计较,她看向隋燕飞。隋燕飞一眼看穿她的想法,“哼”的一声扭过头,她才不给渣男处理。
叶苍苍抿了抿唇,犯难。
“走了。”于微尘起身。
叶苍苍没听懂,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于微尘:“愣着干什么,回家了。”
“嗯?不是,”叶苍苍糊涂了,“你伤口还没处理呢?”
“不用了。”
“可是你这伤口看着很严重。”叶苍苍又去求隋燕飞,“飞飞,你就给于微尘看一下吧。”
“你把你打伤,你还给他求情?”隋燕飞气不打一处来,“苍苍,你是不是被他给威胁了?”
“哎呀……”叶苍苍是百口莫辩,“真不是他……真是我自己撞墙撞的。”
“你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傻到自己去撞墙?你要是被威胁了,就给我使个眼色,我能拯救你。”
“走了,”于微尘白了隋燕飞一眼,拉住苍苍手腕,“别跟这庸医废话。”
隋燕飞一听见“庸医”二字就跟炸了毛的公鸡,“于微尘你个渣男,你家暴苍苍还有理了……”
家暴?
家暴首先得是一家啊。她和于微尘没任何关系,哪儿来的家暴。
“哎……”没办法,叶苍苍又把昨晚做梦撞墙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简直丢脸死了。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于微尘脸色,好在于微尘没啥反应。
说完,隋燕飞还不太信,疑惑道,“真的?”
叶苍苍猛力点头,“真的,千真万确。”
隋燕飞下巴一指,“那他的手怎么弄成这个鬼样子的?”
于微尘:“与你无关。”
隋燕飞气得脸都青了。
叶苍苍也无语,咬着牙用眼神威胁:“于微尘,你这手要是废了我可不管你。”
于微尘幽深地看了她一会儿,“连家暴都说得出来,这么没脑子的医生,你敢让她处理我的手?”
“……”叶苍苍被噎得说不上话,半天才讷讷道,“好歹她也是个正经医生。”
她说完,拽拽隋燕飞的白大褂袖子,“于微尘都挂了号了,你也不能拒诊吧?”
没特殊理由医生确实不能拒诊。隋燕飞不情愿地瞟了一眼于微尘的手,“他这手我看不了。”
叶苍苍:“为什么?”
隋燕飞恨声:“你咋不再晚两天来呢,到时候截肢就归我们科室管了。”
于微尘在楼下问过咨询台,护士让他挂外科,但这种冻伤实际归烧伤科负责。隋燕飞后来去找了烧伤外科的医生,帮于微尘做了处理,又开了药定期涂抹。
看着他手被缠成了粽子,叶苍苍终于放心了。
隋燕飞站在一旁看着叶苍苍关心的模样不像是假的,也跟着放心了。叶苍苍自告奋勇地去药房取药,诊室里就剩下下于微尘和隋燕飞两个人。
“刚才,苍苍为什么哭。”帘子拉开后,他就看见一双红肿的眼睛,明显哭过了。
隋燕飞翻个白眼,这副兴师问罪的口吻让她很不爽。
“要是心疼她,你自己去问啊!”
“行,走了。”于微尘站起身,拿起叶苍苍的包和外套。
他刚走到门口,隋燕飞叫住他,“你到底喜不喜欢苍苍?”
于微尘转过身。
就在隋燕飞以为他又要说与你无关的时候,听见他平静开口,“喜欢。”
隋燕飞扣扣耳朵。
于微尘:“你没听错,我确实喜欢她。”
隋燕飞:“那你还弄哭她?”
于微尘表情一怔,“她刚刚哭是因为我?”
隋燕飞点点头。
于微尘想起昨晚那个拥抱,无奈地扯了下嘴角,说:“我能感受到她的心意,但她却始终不愿意敞开。”
于微尘看着窗外碧蓝的天,叹了口气。
现在叶苍苍给自己的心结了一个复杂的结,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绳头。
“你知道她为什么躲着我吗?”
隋燕飞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你不妨回去问问你妈。”
于微尘挑眉,“我妈?”
“嗯,问问她那年打电话给苍苍说了什么。”
于微尘眼神暗了暗,“你还知道什么?”
隋燕飞摇摇头,“叶苍苍后来搬家了,好多事她也不肯告诉我。”
“谢谢。”于微尘见也问不出什么来,道谢后走了。
长长的走廊里,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
隋燕飞始终想不明白,叶苍苍这样乖巧的姑娘,怎么会跟于微尘这样狂傲拽的人搅和在一起。
高二那年,除了那些不良学生,大家都离阴郁毒舌的于微尘远远的。那时候她以为叶苍苍是被她妈逼迫的,后来她跟着去补了一次课,才知道她虽然是被迫去补习,但也是真的乐在其中。
走廊的尽头,高大的身影拐了个弯,不见了。
隋燕飞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这个于微尘,不会那个时候就有预谋了吧?
叶苍苍从药房拿了药,转身就看见于微尘站在门口。她快速跑过去,拿过他手里的衣服。
“隋燕飞呢?”她问。
“她下午还有门诊,回办公室了。”
在她穿羽绒服的时候,他接过她手里的药。胳膊上挂着她的包,手里拎着袋子,另一只手裹着厚纱布。他好像头有点痒,抬手挠的时候才想起手是重点保护对象,于是又改成手腕蹭了蹭头顶。
好像一只熊爪在抓痒。
狼狈,还有点滑稽。
叶苍苍咳了一声,忍住没笑。
一场雪后,碧空如洗。两个人并肩走在马路上。
雪都已经铲干净了,堆在道路两旁,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小雪堆,隔一段路就能看见形状各异的雪人。
每次路过,叶苍苍都忍不住看啊看的,有时候甚至停下来看一会儿。
于微尘就站在旁边等她。
“想堆雪人?”他问。
叶苍苍点头,“但我不会儿,我小时候和我爸一起堆过,我的雪球总是散开,成不了团。”
“我教你堆。”
“不用了。”
医生交待他的手一定要注意保暖,叶苍苍担心他再冻着手,摇摇头说,“我们快点走吧。”
阳光强烈,白雪反射着阳光,二者聚集,在于微尘眼中交汇出一道流光。
二人又继续并肩向前。
“关于你昨晚的提议,”于微尘开口,“我有一个条件。”
叶苍苍想了想,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纳闷道:“你不是答应了吗?”
“……”于微尘嘴动了动,“我可没答应。”
“好好,那你说吧,”看在他受伤的面子上,叶苍苍不跟他计较,“什么条件?”
“你既然说这两天要像以前一样,那你就必须严格遵守,不能反悔、更不能耍赖。”
叶苍苍挠挠额头。
听着,怎么像有个大陷阱。
“当然,我也保证会像以前一样。”他又补充。
叶苍苍锁着眉头。
明天下午才能回b市,这两天和他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要还像来的时候一样,还不得别扭死?
“那,你得保证不能挖苦我,教训我,还有不准不搭理我?”
“你这要求过分了吧?我只说像以前一样。至于是否挖苦教育你,那要看你的表现。”
“……”叶苍苍皱着小脸,觉得自己好像又被挖苦了。
“不过……”于微尘哂笑,“我可以保证,我一定搭理你。”
“行,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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