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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等待那个时机(二)


秦姑姑急道:“娘娘,这奴才背主,欺负您,那个王聘婷您不撵走,这个马永成总可以除掉吧,只要没有他牵线搭桥,王聘婷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可是只要有马永成在,王聘婷就会时刻惦记万岁爷,咱们把这个奴才的恶行告诉万岁爷吧。”

        李昭摆手:“万物不为我所生,但皆可以为我所用,这个马永成,我有大用,现在绝对不能动。”

        秦姑姑:“……”

        她心想娘娘可能是收破烂出身,这两个破烂货也要留着。

        秦姑姑继续道:“只有天天做贼的,没有日日防贼的,您这几天小日子来,那马永成肯定是跟王聘婷勾结了,不然怎么昨晚让万岁爷去,万一万岁爷一个没忍住,你可就失宠了,失宠什么理想就都没了。”

        “所以您别鸟没打到,让鸟啄了眼睛,要我说,您到底什么大事业比您自己的地位还高?”

        那还是那句话,早点知道杨厚照会背叛,那不是早止损吗?

        李昭再次摇头,后语气带着哄人的意味道:“我的好姑姑,您就别操心了,王聘婷也得留着,要除掉马永成,就得留着王聘婷,而马永成,现在真的不是时机,一定要等。”

        “那等到什么时候?真等一年半载,皇上跟您没有新鲜劲了?”

        李昭:“……”

        她看向窗外,心里算了算日子,后道:“再等等,如果我记得没错,很快就到时机,用不到万岁爷厌恶我那天。”

        秦姑姑看她说的轻松,将信将疑。

        “真的?”

        李昭背后往椅子上一靠,看向秦姑姑:“不然打赌,我说万岁爷就在宫里,您信不信,赌这个月月钱的。”

        她那清澈明亮的大眼中,提到赌钱,精光乍现,有一种得意洋洋的自信在其中。

        秦姑姑:“……”

        上次已经输了一百两,全部家当,今后再也不跟娘娘赌钱了。

        赢了也不赌,月钱可是她的命,以后还要出宫养老呢,赌博就算了。

        “不过娘娘,您为什么这么自信啊。”

        李昭眼皮斜向下一瞭,扫了一眼自己的屁股,因为杨厚照还没吃桃呢,哪能哪能那么快就厌恶她呢。

        ………………

        杨厚照中午用膳的时候回来的,刚一进殿,就问下人:“娘娘呢?”

        看门口的小火者道:“好像在书房呢。”

        杨厚照看看天上的太阳,已经中午了,他喃喃道:“还废寝忘食不成?”

        说完蹬蹬上了台阶,从正殿的隔断进了书房。

        书房里,李昭正在南窗下看书。

        杨厚照这次没有走过去吓唬她,直接道:“用膳了,你怎么不饿吗?”

        李昭放下账本回头一看,杨厚照今日出门穿的是冕服,十分隆重威严,这是皇帝正式场合才会穿的衣服,说明杨厚照确实没有出宫,一定是有什么是,还是正经事,但是没告诉她。

        李昭想知道,于是站起道:“这不是在等万岁爷吗?早上起晚了,万岁爷就走了。”

        杨厚照走到桌子前拉起他的手:“你特意等朕?”

        又笑道:“看你睡得香,早上没叫你,今天是经筵,要很早就去太和殿,朕走的匆忙,就忘了跟你说,还以为你不会等,现在用午膳了呢。”

        经筵?

        李昭想起来了,这是王朝特有的一种讲课制度,在天气温和的月份,经筵每个月举行三次。

        经筵之日,不管是皇帝还是六部尚书,左右都御使,王侯将相,哪怕是武官,也要卸掉甲胄,穿上斯文的衣服,去听饱读诗书的翰林院侍讲讲习四书五经。

        经筵规矩很大,讲课的人需要有规定的腔调,语速,甚至是固定动作。

        听课的人就不用说了,必须认认真真的听着,不可以发出任何一点声音,甚至动动都不行。

        所以听着枯燥无趣的四书五经,又那么多规矩……

        这明明就是繁文缛节,相当的耽误时间和精力。

        但是王朝以“理学”治国,经筵像是一种象征,如果不举行经筵,感觉根基就动摇了。

        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是有些事不得不信,就像春秋的礼乐崩坏,接着战国就来了。

        李昭记得,经筵讲课就算是杨厚照的堂弟杨厚熜,也是一直参加的,那个可是被誉王朝“最懒”的皇帝。

        杨厚照死后因为没有儿子,当时的首辅也就是杨厚照的老师杨廷和,就选了兴献王世子杨厚熜当了皇帝。

        先不提这个皇帝当的如何,杨厚熜在经历一次“宫女谋杀皇上”事件之后,他就再也没上朝,但是他也参见经筵。

        等到了杨厚熜的孙子,那个被誉为比杨厚熜“更懒”的皇帝,他后期开始不上朝,也不组织经筵讲课了。

        是因为他发现一个问题,那些嘴里念着君臣仁意的大臣们,其实就是想用这些东西“绑架”他。

        这个皇帝的皇后不能生育,所以他的两个儿子都不是嫡出。

        长子是一个宫女所生,次子则是他最爱的皇贵妃所剩。

        他想立皇贵妃的次子为太子,但是读书人奉行的观念是立嫡不立庶,没有嫡子,就是立长不立幼。

        最后挣储之战皇帝跟他的那些大臣僵持了十多年。

        无奈他自小又受理学的影响,虽然不同意大臣们的意见,最后也做不出暴君的行为,就干脆想了一个急死人的办法。

        所以他的方法就是等,等皇后死,他好把心爱的贵妃立为皇后,然后次子就名正言顺的是嫡子,就是太子了。

        可惜常年体弱多病的皇后比他活的还长久。

        他到死,也无法跟心爱的女人埋在一起,而左边是不喜欢的皇后,右边是那个不喜欢的长子的母亲。

        到了那位皇长子即位,他就整天琢磨当木匠了,那是真的不上朝的皇帝,就不用提经筵了。

        当然,再往后,王朝就覆灭了。

        王朝的覆灭可能跟经筵没有直接关系。

        甚至可以说,经筵是个文官们特别重视,但是对于皇帝和国家都是桎梏的东西。

        但是没有经筵之后,党争就更加严重了,可能属于蝴蝶效应吧。

        所以这繁文缛节,明明那么落后,但还真不好说取消就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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