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龙府篇（1）

“太爷爷！”枫儿跑到一间别院中，这里的陈设很朴实，龙莫道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没想到，当年那个将他带回家的少年郎，如今也是两鬓斑白，比他记忆中老了许多。
  说起来，龙莫道也只觉得自己前不久才见过他，那时候还十分的英气，他只是一觉醒来，这家伙不知道成日操劳些什么，竟长出了白发，只是这外貌虽然变了许多，但还是很容易就能够辨认出来。
  枫儿刚进入房间时，太爷爷是背对着他不知道在看什么。
  “太爷爷太爷爷。”枫儿奶声奶气地喊着，太爷爷咳了咳声，这才转过身注意到他。
  龙莫道这才看到太爷爷桌上摆着一个灵位。
  是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已经过世了吗？
  龙莫道不知道其中缘由，那孩子也是心大，扑到太爷爷怀中将守心石放在他手中道：“太爷爷，你看，里面有小人。”
  “小人？”
  太爷爷一愣，拿起石头看着，看了许久。
  这是龙莫道第一次与他对视。
  枫儿见太爷爷半天没有反应，忍不住问道：“太爷爷，你有看到吗？”
  太爷爷动作一滞，半晌才像是回过神，摸了摸枫儿的脑袋：“阿枫真的看的到里面的小人吗？”
  孩子用力点了点头：“嗯！”
  “那阿枫能不能告诉太爷爷，这里面的小人长什么样子呢？”
  枫儿将守心石拿了回来，又往里面看着，一边看一边说：“是一个白衣服的大哥哥。”
  龙莫道盘腿坐着撑着下巴看着那打量他的大眼睛。
  “他坐着，他也在看着我哩！”
  “那你能听到他说什么吗?”
  孩子摇了摇头：“他没有说话，他就是一直坐着。”
  “阿枫，这颗石头先放在太爷爷这里，你先去玩可好？”
  孩子点了点头，从太爷爷怀里跳了出来摆摆手：“太爷爷再见！”
  太爷爷含笑看着，摆着手：“去吧去吧。”
  “小石头。”太爷爷看着手中的守心石，“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龙莫道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他也无法说话，他也知道，这老家伙看不到他。
  但太爷爷却自顾自地说着话：“当年因为你我们一家得以躲过一场雷劫，说起来，时间真快啊，依稀当年我和妻子还住在一个木瓦房，总是担心下一顿该吃什么。但是你就像是一颗幸运石，这一路我的气运大升，就连实力也是突飞猛进。我建立了龙府，有了自己的孩子，也有了自己的地位。”
  龙莫道记忆中这个太爷爷还是个少年郎时，就喜欢在饭桌上和他妻子唠嗑，他就在一旁的供桌上听着，这家伙年少时就长话连篇，老了也是如此，只是如今对比起来，他不仅看起来老了，就连眼神都老了许多。
  身虽处在繁世中，但心中却十分寂寥。
  “可树大招风，我的横空出世，打翻了许多人的饭碗，也因此引来了杀身之祸。我无能，保护不了自己的家人。”
  龙莫道静静听着，他心中并未有所波澜。古往今来，不仅只是听到的，他亲眼所见的生离死别实在太多，心似乎早已经麻木了。
  他清楚的知道，他只能看着世间磨难，却拯救不了这个世间。当年就是连远古神都失败了，他亦然不可能成功。
  “我心知我大限将至，若你能听见我所说的，我希望在这之后，你能替我好好守护我的家人。”
  龙莫道眉头一皱，守护？怎么守护？
  他连个破石头都出不去，他连自己都拯救不了，又怎么守护一个人甚至一群人？
  但同时龙莫道也感觉到了太爷爷的生命力在日益消散，太爷爷应该是此前受过极重的伤，在鬼门关被拉了回来，但身体也落下了后遗症，随着时间一年一年的流逝，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了。
  就说着，他起身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副雕琢的工具，龙莫道不解其意。
  但在太爷爷所有时间里，都用来认真雕琢守心石。龙莫道成日看着他对石头精雕细琢，有时候甚至忘记吃饭。
  终于在某一日病倒在床。
  龙莫道无奈，这家伙本来就身体不好，又不爱惜，不遵医嘱，不受照顾，成日就捧着他一直雕着，谁来都不好使。
  龙莫道能够看到这颗破石头在这老爷子的雕琢下，逐渐显露出一块璞玉的色泽。
  然后雕出了一块龙头……
  接着是龙体……
  “太爷爷！”
  “阿枫，过来。”
  “太爷爷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你是不是又没好好吃药，我刚刚都听小四说了，你都不听劝的。”
  龙莫道已经很少主动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因此再看到这小孩，想着似乎许久不曾看到过他，觉得他长大了些。
  “小屁孩操什么心，来太爷爷这来。”
  太爷爷坐起身靠在床上招呼着枫儿，他往前凑了凑，太爷爷从掌心亮出了一枚玉坠。
  那玉坠比璞玉更为通透，呈一个盘旋的龙的模样，被一根红绳悬吊着。
  “哇！”小孩眼前一亮，“太爷爷，这是你雕的吗？”
  太爷爷笑着道：“你生辰快到了，太爷爷给你准备的生辰礼物。”
  “谢谢太爷爷！”小孩如获至宝，将玉坠挂在自己胸前，往太爷爷脸上亲了一口，便蹦跶着跳着离开。
  “爹，你就这样将它送出去了？”旁边一个男人问道。他是太爷爷的儿子，自然知道那颗石头对于现在卧病在床的老人有着什么样的特殊意义。
  “它与阿枫有缘。”太爷爷闭上眼缓缓说道，“也许，它一直在等他。”
  不得不说，龙莫道觉得这孩子的生活很忙碌。
  他应该是龙府的独苗，以至于从早到晚，他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练术。他三岁生辰，全府上下都在忙活，龙莫道都觉得届时的排场一定不小。但奇怪的是，在他生辰的当天，龙莫道看到的基本上都是熟面孔，没有一个是来自府外的。
  龙莫道心下觉得有些许奇怪，看之前龙府内的排场，他还以为会邀请多少府外的达官显贵。但这种异样的感觉也只不过是一晃而过，他更多是看着龙府对一名仅三岁孩童准备的生辰礼，龙莫道没看到一件是应该这个年纪孩子应该玩的，恰恰相反，反而是不少的灵草灵药、兵器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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