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嫡女5

顾老夫人贞氏出身不高，可架不住有个学识渊博的状元爹。

        虽然贞老爷没有官职在身，但曾经也是名满天下，当年半边朝廷都是贞老爷的弟子徒孙。

        不然顾老夫人怎能嫁进顾北侯府？侯府还不是看中她爹的能力人脉。

        这顾老夫人口无遮拦，也是在侯府嚣张惯了，当年她还有个婆母压着，后来婆母去世，顾老夫人简直放飞自我。

        跟当年婆母夺走顾良言的抚养权一样，她也有样学样的夺走顾楠的抚养权。

        顾楠有人撑腰跳脚哭闹，嘴里嚷嚷着让张碧莲滚出侯府，不让她嫁给自己的亲爹。

        顾老夫人自是围着他哄，总算是把顾楠哄高兴了，但她心里也狠狠给欣欣记上一笔。

        若不是看欣欣病歪歪的，此时恐怕已经闹到欣欣的院子里。

        顾老夫人最遗憾的事，就是摆不了当婆婆的谱，欣欣过门就怀孕生下孩子就生病。

        她就算再看不惯也只能忍着，横竖不能让别人笑话她欺负一个病人。

        当年欣欣进门前，顾老夫人的婆母还没死，是在顾良言和欣欣大婚一个月后，这老太太才安详闭眼，临终前得知欣欣有孕更是满脸欣慰。

        前有婆母把持侯府不松手，后有欣欣进门接管府内事宜，愣是没让顾老夫人摸到一天管理府内外的权利。

        不过从两年前欣欣病情加重，顾老夫人已经开始掌权，但却日日防备欣欣收回权利。

        眼瞧着顾楠乖乖睡下，顾老夫人持起他的小手心疼不已，虽然已经消肿但还是泛红一片。

        顾老夫人让嬷嬷提来灯笼照着，拿起一旁的药膏轻轻往上面涂抹。

        见孙子微微皱眉，顾老夫人带着嬷嬷走出房间，坐在椅子上满脸严峻。

        自来伺候她的嬷嬷说道，“太太，瞧着小少爷的手，老奴真是不忍心，多大的孩子就下这么重的手？”

        顾老夫人刚端起茶又用力放下，自张府送来张碧莲这个庶女，她这心里就非常的不舒服。

        只听她抱怨道，“张欣欣乃是嫡女，我当年并未反对她入门，可张碧莲是个什么东西？姨娘养的庶出女儿，我们可是侯府不是破落户！”

        剧情中顾老夫人接受张碧莲，也是在顾良言的刻意安排下。

        当着顾老夫人的面，让云游道士给张碧莲算命，直言张碧莲旺夫旺子乃是富贵命。

        后来张碧莲生下一对龙凤胎，顾良言又越发得到皇帝重用，自然验证她旺夫旺子的命数。

        顾老夫人也渐渐接受这个儿媳妇，更何况张碧莲生下孩子乖乖交给她抚养，后来更是又连生三个儿子，直接让侯府人丁兴旺。

        可如今的张碧莲还没过门，也没有所谓的云游道士，在顾老夫人的眼里，她就是个出身低微攀炎附势的庶女。

        本来顾老夫人想让自己弟弟的女儿嫁进来，却半路被张府截胡，她拗不过儿子，自然将这笔账算在张欣欣头上。

        如今又见顾楠讨厌张碧莲，她心知欣欣生病不好针对，但那个庶女倒是可以开刀。

        顾老夫人冷声道，“张府那个庶女住在何处？”

        嬷嬷忙回道，“安排在采云阁。”

        听见安排，顾老夫人满脸不屑。

        “雅阁？那可是招待贵客的客房啊，她一个低贱出身的庶女也配？”

        嬷嬷小声道，“这是侯爷让安排……”

        顾老夫人大手一挥，“如今府里可是我掌权，你去将柴房打理出来，让这个张碧莲住进去。”

        嬷嬷为难道，“太太，那张二小姐终究是客人，又是夫人的庶妹，这要是传入夫人的耳朵里……”

        “她听见又能怎么办？”

        顾老夫人端起茶杯哼道，“哼，我是她的婆母，这府里现在是我负责，里里外外谁不听我的去？一个未进门姑娘家，干嘛住进后院来，那前院来来往往侯爷要会客，想来只有柴房最适合她。”

        这说辞都找好了，饶是张碧莲不同意又如何？

        顾良言一向要面子，自然不会忤逆亲娘，到时候若是传出不孝的名声实在不好听。

        张碧莲和顾良言刚温存完，下人就传来顾老夫人的安排。

        刹那间张碧莲又开始落泪，扯着顾良言的袖口咬着下唇，双眼又是眼泪又是委屈。

        只听她娇泣道，“良言，太太是不是不喜欢我？”

        张碧莲真的很会利用眼泪，梨花带雨一颗颗眼泪掉的富有美感，宛如一把珍珠轻轻落在荷叶上。

        二人刚才亲密完穿戴好，见张碧莲委屈落泪，顾良言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他的声音微微沙哑低沉，“不要哭了，我们再忍一忍，母亲性子一向如此，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你进门我有办法让她接受你。”

        “真的吗？”

        张碧莲小心翼翼抬起头，那双眼依旧水波粼粼，但没有再继续落泪。

        “自然。”

        等顾良言离去，张碧莲看了看周围，最终扯着手帕任由丫鬟下人搬东西。

        当她看见自己的新住所，张碧莲浑身一僵满脸不敢置信。

        伺候顾老夫人的嬷嬷说道，“二小姐别见外，把这里当张府住着，缺什么少什么找太太便是，至于夫人身子不好，你没事少去打扰她。”

        这是在警告张碧莲别想打报告，也在暗示张碧莲如今侯府管事人是顾老夫人。

        张碧莲拿着帕子的手臂微颤，强忍着眼泪小声道，“可长姐身子不好，我总要去给她请安才是。”

        嬷嬷冷笑道，“太太让我转告二小姐，想要进门就要知道先苦后甜，你一个庶女出身嫁进侯府做续弦已是高攀，住在这里就当磨炼你的意志，见到夫人你也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这番话说得张碧莲浑身一颤，她沉默的点点头朝着柴房走去，里面即便被打扫干净，但依旧有一股木头发霉的味道。

        那传话的嬷嬷也得意离开。

        张碧莲被赶去柴房居住，欣欣也在头一时间知道。

        顾老夫人倒不是害怕欣欣，她只是不想要张碧莲开口告状，要让欣欣吃下这个哑巴亏。

        只要张碧莲不开口，那么欣欣哪怕知道此事，也不好给张碧莲撑腰。

        可惜欣欣从未想过给张碧莲撑腰，第二天张碧莲来请安，确实没有提起此事。

        不过欣欣又岂能放过这个好机会，她喝下补汤用手帕擦拭嘴角。

        随后将双手放在身前，一脸心疼的盯着张碧莲，直把张碧莲盯得浑身发毛。

        “莲儿，长姐知道你受苦了，这太太如此侮辱你，长姐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张碧莲忙摇头说道，“长姐，没有的事，太太待我不薄，只是念着我未嫁之身，不易进到后院居住，前院里里外外人多口杂，这才将我安排在偏僻的住所，莲儿不觉得委屈。”

        知道什么是职业病吗？

        就像张碧莲现在这种，她挺聪明知道以进为退。

        平日里常常将自己描述成受害者，博取同情挣得怜惜，而这一次也没有例外。

        也许张碧莲觉得这番话不是告状，但听在别人耳朵里，便是变相的诉苦。

        欣欣用手帕捂着嘴咳嗽着，随后看向莫嬷嬷问道，“太太如今身在何处？”

        莫嬷嬷回道，“每月初都是太太查账的日子，想来应该是在前院。”

        听见欣欣和莫嬷嬷的对话，张碧莲心里一阵发慌。

        她大概猜出欣欣要干嘛，立马站起身劝道，“长姐莫要生气，也不要为了莲儿找去太太，这一切安排都是莲儿愿意接受。”

        前脚太太刚警告她不能告状，若是后脚欣欣闹到太太面前，遭罪的只会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张碧莲。

        欣欣厉声道，“你愿意接受！但我们张府的脸面不能接受！”

        “莫嬷嬷给我更衣。”

        就这样张碧莲眼看着欣欣起身更衣，就在欣欣由莫嬷嬷扶着踏出房门时，张碧莲冲上前又掉眼泪又摇头。

        她甚至跪下朝着欣欣哭求道，“长姐不要啊，莲儿真的没事，若是因为莲儿让长姐与太太难相处，实在是让莲儿心有不安啊！”

        好一副为欣欣着想的假模假样，实则不过是担心顾老夫人秋后算账。

        张碧莲其实很聪明，知道进门前不能得罪准婆婆，因此剧情里对顾老夫人毕恭毕敬，更是不敢行差踏错。

        瞧着张碧莲这般懦弱，欣欣抬手便是一耳光。

        只听欣欣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虽为庶女但也是张府的二小姐，太太已经如此咄咄逼人，让张府二小姐住进柴房，张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我的脸面还要不要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性子软弱无能也就罢了，若是日后等我离去，你在侯府又怎能站得稳脚跟？”

        欣欣说得头头是道，好像真的就在为张碧莲着想。

        跪地的张碧莲捂着侧脸没说话，欣欣微眯眼又是一耳光，打完干净利落的朝着前院走去。

        此时顾老夫人正在查账，可她也就是个半桶水，哪怕账本已经千疮百孔，她也根本看不出所以然。

        欣欣还没进屋便有人通报，那嬷嬷更是在顾老夫人耳边小声道，“张家二小姐刚去给夫人请安，这夫人便找来前院，想来是没把太太的话放在心上。”

        顾老夫人咬紧后糟牙气道，“好一个张碧莲，有她的好果子吃！”

        这时莫嬷嬷扶着欣欣进屋，欣欣摇摇欲坠的朝着顾老夫人行礼道，“儿媳给母亲请安。”

        周围还有不少丫鬟下人，每次查账前院都会有许多人守着，下面坐着的掌柜纷纷起身，弯腰朝着欣欣拱手一脸恭敬。

        顾老夫人沉声道，“起吧。”

        欣欣接着莫嬷嬷的力气起身，随后朝着众掌柜点点头，上前坐到顾老夫人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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