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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话 平淡的生活 (1)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我默默的趴在石崖旁的草地上,湿漉漉的,已经快十一个小时了,视线由于疲劳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然而手中紧扣着的扳机却一直没敢松开过。

        山谷里的风阴冷极了,一阵阵不停地从背后呼啸而过,让人脊梁沟儿都忍不住发凉。我唯一能依赖的光线,则是在云中时隐时现的月光,这让周围本就暗淡一片的环境更显得惨白了一些。

        我就这样静静的趴在石崖边,目不转睛的透过瞄准镜,望着大约两三百米之外的地方,那里有一处山洞的入口,入口的两边布满了荆棘和杂草,如果不仔细看,是很难发现那里还有这么一处隐蔽的地方,我俩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追踪到这里,而这一次绝对不能再失手,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同样,趴在我旁边的这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手里握着望远镜,低沉的呼吸着,时不时的从草丛间探出头向远处张望着。

        “我说,你是不是有点累了,我看你眼睛不停的用力眨,要是觉得困了,咱俩就换个班,从中午到现在,你就没动过地方,我估摸着,到时候也就一枪的机会,你这要是睡着了,那可就麻烦了。”

        “喂,说话的时候脸不要离得这么近,感觉怪恶心的。”我说到。

        “切,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要我说,当初就不该带上她一起,你瞧瞧她捅的篓子,还不够大吗?咱们跑了十万八千里,就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少说废话,值不值得我心里有数,况且,你还有其他的事可做吗?”

        “当然,石板还差两块,搞不好之前咱们猜测的那件事就是真的,难不成你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唯一的机会?”

        “行了,别说了,一会儿我要是分神了,就怪你这张破嘴,没完没了的,放心,我不困,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下,等会我把事情搞定了再叫你。”

        “瞧你说的什么话,我可不累,对了,不如这样,你在这里守着,我趁着天黑,摸下去看看情况,这大半夜的,黑漆马糊,鬼知道那里面有什么名堂,万一还有个什么地道通向另一边或者其他地方,那我俩在这干等不是屁用都没有。”大胡子男人提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建议。

        我深吸了一口气,左思右想,觉得多少有些道理,可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瞄准镜中的十字线,于是对他说到:“好吧,看看情况就回来,但是不要靠得太近,我总觉得那东西不简单,况且现在还不知道那东西抓她走有什么目的,不过我心里一直有个预感。”

        “又来了,你的那些破预感就没一次是好事,这次又想到什么了,说说看。”我俩小声的嘀咕着。

        “我总觉得,那东西和我想的一样。”

        “和你想的一样?什么意思?”

        “就是说……哎,怎么说呢,抓她走一定有某种特殊意义。”

        “特殊意义?你等等,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你是说那东西和你一样,也想对她……好…好吧,我还是不要乱猜了,现在想这些有点不合时宜,我先下去看看情况,待会见。”

        说完,大胡子男人悄悄的退到了我身后,爬起身,半蹲着从石崖的缝隙间爬了下去。而我则依旧趴在原地不敢出声,豆大的汗珠子不停地滑过脸颊落在地上,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想想当初遇到这个女人时的场景,也真是滑稽,如果不是那次奇妙的相遇,也许今天我俩还在那间烂酒窖里喝得像烂泥一样,看来真是造化弄人,如果非要给自己一个豁出性命而不顾的理由,我想,那一定是我爱你吧。

        说到这里,有人会问了,这故事到底说的是什么玩意儿,从开头到现在都稀里糊涂的好像某一部低俗的枪战片一样,乏味且无聊,没错,身临其境的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故事终归都会有个开头,我俩为什么会来到这么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又为了什么原因要拼了性命救一个女人,那这女人又是谁呢?

        故事还要从一年多以前说起,其实直到现在,我也不敢确定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或者说处于怎样的一个空间和环境中,感觉就像被抓到罐子里的蚂蚁,稀里糊涂的只能摸索前行,却始终找不到方向。

        在没有遇到这些事和这些人之前,我本来过着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虽谈不上安逸,却也平淡,我整天想着命运不公,想要重新来过之类的奇怪想法,可当事情果真如我所想的时候,我却后悔不已,还是那句话,很多事,不是让你重新选择一次,就有机会翻盘的,毕竟,我们都没有什么真正可以选择的余地。

        还是从一开始说起吧,这该死的地方,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才不要做出这种愚蠢的选择,时间倒退回一年多以前,那时的我,挣扎的活在痛苦的边缘。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一个在早上叫醒自己的方式,被心爱的人亲吻,母亲甜蜜充满呵护的早安和诱人的早餐,亦或者是某个死党的电话铃声吵醒,而另一边却传来催促的叫骂声,而像我这种内心和现实生活都充满了孤独的人,唯一的方式,就是闹钟打碎美梦的时刻,再这样活下去,鬼知道我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我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抬手把闹钟扔到垃圾桶里,好叫它不要再来烦我。这算是每个早上必须做的第一件事了,翻身起来坐在床边,没过多久,一脑袋乱七八糟的郁闷想法,又都重新灌了进来,替代了美梦里的那些虚假现实。

        大脑填充的过程告一段落,接下来又是发呆,看似很长时间的发呆,也许三分钟或是两分钟吧,其实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很长的时间了,目前的生活状态甚是堪忧,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说实在话,根本没有一点点时间是属于我自己的,我得想办法活下去。

        想要摆脱这混沌的状态,对我来说只需要一盆冷水,清醒之后便是这一天开始前的一系列忙碌。我就纳闷儿了,怎么我生活的世界就他妈这么累?我总是问着自己一些诸如此类没有答案的问题,自己也不知道这其实就叫发牢骚,就叫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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