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话 黑色幽默（1）

巴黎，法兰西共和国的首都，欧洲第二大城市，同样也是巴黎的文化，经济，政治以及商业的中心，就像这帝国皇冠上最最璀璨的那颗宝石一样，纵贯两千多年的时间，始终保持着它神秘而耀眼的光芒。

        巴黎有着太多的标签，历史名城，时尚之都，艺术的摇篮，美食的乐园，这里承载了帝国五分之一的人口，从没有哪座城市能像巴黎一样，城市的各个角落里到处遍布着具有浓重艺术气息的博物馆、音乐厅、图书馆、电影院、剧院等等，这地方简直就是艺术家的天堂，而现在，它不过是我们的临时避难所。

        我一路听着德雷克对我讲述着这些有的没的，车子也飞速的沿着弯曲的公路开进了巴黎城区，我们视野内所见范围，终于从枯燥的田地和树林以及偶尔可见的村庄，逐渐换成了汇聚在一起的城市建筑群，天气有些阴沉，把这座瑰丽的城市蒙上了一层始终挥之不去的阴霾，而这却丝毫没有影响我去欣赏它的心情，毕竟，在这个世界里，阴霾是永远挥之不去的。

        “看啊，埃菲尔，它就在前面，说真的，我只到过巴黎两次，其中一次我登上了埃菲尔，从那里看到的世界，简直美极了，尤其是落日，我用语言也许无法形容，所以，真希望能带你到那个地方去看一看。”

        “省省吧，我对风景什么的，没兴趣，况且我恐高，埃菲尔……哼，就让它在那静静的被我欣赏吧，当然，等我们安顿好住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不介意你一个人去看看，我想，也许那里会有些属于你的回忆。”

        德雷克会心一笑，接着说到：“你果然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老实对你说吧，那次蹬上埃菲尔铁塔的时候，刚刚好是我向玛丽安娜求婚的日子，而后来第二次到法国的时候，玛丽安娜的病已经很重了，她没能陪我到巴黎，所以，我也没有再去过那个地方，我这样说，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其实非常老土，离这么近，却很少来这个地方。”

        “不，我并不这么觉得，因为你压根儿就住在郊区，是个纯粹的乡巴佬儿而已，再说了，老土不老土，贵族不贵族的又有什么意义，我从没觉得英国人都是绅士，看看你，现在不照样跟我混在一起，这些事，本来就没必要去纠结，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当初应该再去看看那个地方，毕竟活着的时间有限，这死了再后悔，啧啧啧，去了也是多余。”

        “好吧，也许你说的对，有些事情，还是忘了的好。至少你现在说完，我突然觉得非常扫兴。”

        “别别别，我说了，并不介意你一个人去看看，刚好让我清静一下，包里不是有对讲机吗，这次我想咱们不会有谁走丢了，你上去看风景，我就在下面找个地方，弄上他一大壶热茶，或是咖啡之类的，安静的欣赏下落日，也是件心旷神怡的事，听我的，就这么着吧。”

        说完，我把手里磕哒了很久的一支香烟叼在了嘴上，啪的一下点燃了打火机，听着烟丝刺啦啦燃烧的声音，猛的，向肺里吸进了一口，感觉舒服了许多，然后伸了伸脖子，又拧了拧身子，活像个吸毒的嫖客。

        计划暂时拟定，德雷克开着车子继续向这铁塔的方向行驶，他低头看看手腕上那块从雷恩的某家钟表店翻出的沛纳海，时间尚早，接着，又拿过我给他点燃的另一支香烟猛吸了两口，脚下油门加紧，朝着市中心的方向奔了过去。

        我们驱车穿过两侧郁郁葱葱的树林，视线中的洋房建筑，也开始逐渐拉高了高度，当车子行驶在一条倾斜向上的高架公路上时，我的耳畔听到了水声，我忙按下车窗，把墨镜向下拉低了一些，高架公路正弯曲着横跨在一条流淌的河流之上，德雷克告诉我，这便是贯穿巴黎的塞纳河，是这座城市的母亲河。

        跨过塞纳河，我们继续沿着快速路飞速行驶着，路上停靠的车辆已经明显变得多了起来，但并不影响我们的行进速度，公路的尽头是一片黑暗的地下隧道，我幻想着时间穿越的画面，车子便瞬间冲过了隧道，而隧道的另一边，则又是一片茂密的植被群映入眼帘，当我们再次左转右转穿过密集的城市建筑，二次来到塞纳河畔的时候，高耸的埃菲尔铁塔，已经矗立在眼前不远的地方了。

        还有两座桥的距离就可以亲临埃菲尔铁塔时，我们的车子却突然抛锚了，德雷克懊恼的说到：“他妈的，这东西竟然没油了。”

        “怎么，你一路上都没有注意过油表吗？”

        “光顾着往前跑，谁会注意那些。何况车上那些无聊的音乐已经快把我逼疯了。”

        “车后面不是有备用汽油吗，赶快灌上，别在这耽误时间，我到对面的商店去找几包烟，你就在这里等我，千万别走开啊。”说完，我拉了拉衣领，把墨镜带好，穿过马路走向对面的一间小商店。

        商店门口，我矗立在落地的玻璃窗前，探头看着店内的情况，里面商品琳琅满目，但却空无一人，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抬头看看店铺的招牌，霓虹仍旧闪烁着，可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

        玻璃中映照出我的样子，黑色西裤，白色的衬衫配上领带和马甲，脚上穿着布洛克，外套则是一件知名品牌的米黄色长款风衣，一款复古的飞行墨镜，头发则梳得非常油光，我对着自己的样子笑了笑，觉得很是满意，这也让我一路上的心情尤为愉快，最后，我整了下头发，推门进了杂货店。

        杂货店大门上的铃铛咣啷啷的响了几声，我晃着肩膀，扭着臀部，嘴里哼着怪异的曲调显得格外轻松，迎合着铃声，我甚至自言自语的说了句“有人吗？”

        当然，是不会有人回答我的，我翻看着货架上的东西，时而拉下墨镜瞅上两眼，嘴里念叨着，喔喔喔，看啊，这是什么，总之，我是见到能吃的东西，就习惯性的随手丢进风衣的口袋里，收银台的右边放着一些香烟之类的东西，我推开半开的隔板探身进去抓了几包烟，迫不及待的打开点燃一支叼在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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