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话 炭火中的红宝石（6）

“什么？你遇到人了？”

        “是啊，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难道不应该大惊小怪的吗？人，你遇到的可是人，不是什么躲在房子里的怪老头儿，是会动会说话的人。”

        “不是还没确定吗？之前在那座岛上，我们也见过恍惚的人影，坠落的飞机，可却始终没有真正面对面出现过，刚才那两个人也一样，不过守望者已经肯定过这层宇宙中还有很多其他旅人会不停的闯进来，只是我们还没有遇到，所以，唯一的猜测，就是和我们一样的旅人。”

        “看来事情真的是越来越复杂了，我现在脑子一团麻，感觉已经不够用了，快动动你那聪明的脑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照你刚才说的那样，那些人所拥有的，无论是知识还是力量，都比我们强上太多了，说不定是其他宇宙的高等智慧。”

        “有这个可能性，但也有可能仅仅是比我们更加了解这层宇宙的同类罢了，我越来越开始倾向你说的话，守望者，对我们隐瞒了什么，刚才那些，绝不是普通的旅人，绝对不是。”

        “怎么样，我就说那印度老骗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躲在房子里玩女人，对了，刚才你说，飞行器里出现了巨大的可怕机器人，在指挥他们搭建什么东西？你有没有看清是什么？”

        “并没有，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东西已经被那两个人炸掉了，我猜，他们的目的应该就是冲着那东西来的，而救了我只是误打误撞，至少我能肯定，他们和咱们一样，是专门和这些机器人对着干的。”

        “是啊，很庆幸，那样恐怖的家伙，不是敌人，不然的话，凭你我这样的斤两，根本不够看的。”

        我俩说着话，已经不知觉的来到村落中，周围到处都是低矮的洋房建筑，只是看上去灰蒙蒙的一片死气，我和德雷克随意推开了一间白色两层小楼的大门，屋中的电力系统照旧工作着，我俩坐在客厅中稍事休息，德雷克竟然还从碗柜里翻出一包咖啡，不管这是属于谁家的房子，总之，在又一次大难不死后，还是很幸运的能够喝到热咖啡，这比什么都强。

        我端着咖啡站在门廊下面，望着不远处的树林一个人发呆，德雷克则从屋中走出来问着我：“怎么？有心事？”

        “不，我在想，如果我们现在回去的话，那架飞行器还在不在，那可是眼前我们能离开这地方唯一的机会了。”

        “是我的话，就不会回去，刚刚闹出那么大的乱子，那些鬼东西的增援部队也许已经到了那里，你应该庆幸自己没有脑子一热冲进那飞船里，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再者说，你能确定自己可以驾驶得了那东西吗？没准，根本不是我们能理解的科技，就像那次的飞碟事件，即使它能动，也只不过把我们又扔到另一个该死的鬼地方而已。”

        “总好过留在这里漫无目的的等待要强的多。”

        “切，这里又有什么不好，你瞧瞧，不是还有热咖啡喝吗？省省吧，今晚看来是走不掉了，不如就在这，好好的睡上一晚。”说着，德雷克一屁股坐在门廊下的摇椅上，身子往后一躺，咯吱吱的晃动起来，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

        我觉得他的话也有道理，总是这么疲于奔命，对我们能有什么好处，守望者无论对我们隐瞒了什么，他的问题仍旧在我脑海中回荡着，生命的宽度和长度，也许正是因为太想把生命的宽度变得更加宽阔，才使得我总是不想停下脚步，而事实上，宽度和长度，并没有哪一个才是最重要的吧。

        想到这里，我深深的叹了口气，背靠着门廊的立柱坐在栏杆上，放下咖啡又点燃了香烟，望着夜空中的月亮，深吸了一口，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喂，香烟…可不可以给我也来一支。”

        “谁？”

        我猛的站起身，抄起步枪回身望去，屋外的街道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停着一辆类似摩托车的漂浮物，而车上一前一后坐着的，正是刚才的那两个怪人。

        随着我警惕的扔掉香烟端起步枪，德雷克也同样把立在摇椅旁的散弹枪上了膛，我俩一左一右的躲在立柱后面，望着眼前的两个人，谁都不敢轻易走出半步。

        “喂喂喂，把枪放下可以吗？我们看起来像机器吗？不觉得我们看起来和你们是一种东西吗？这么快就把刚才的事忘了？可是我们救了你，喂，我说，把枪放下好不好。”

        “当然没有，是你们俩干掉了那台红色的机器人，炸毁了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装置，你们到底是谁？”

        “瞧瞧他，阿尔伯特，这人可真没礼貌，早知道就不该救他，你说是不是，连一支香烟都不舍得拿出来，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来的乡巴佬儿，简直太吝啬了，要我说，咱们还是不要管这些闲事。”那个小个子说到，而坐在后面背着巨大武器的人，始终没有说过一个字。

        “喂，是他们吗？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两个人？”德雷克小声问到。

        “应该没错。”

        “我说阿尔伯特，你到是说句话啊，现在成了死局了，我们到底要不要管这些闲事？哎，我说，既然看到我们干掉了那么大一个东西，应该觉得我们很厉害才对啊，至少…至少应该崇拜一下吧。我的天，这两个乡巴佬儿，阿尔伯特，你倒是说话啊。”

        “……”坐在车后面的人仍旧一语不发。

        “算了，你这个疯子，还是我亲自动手吧。”

        说着，驾驶摩托车的小个子跳下了车，他的动作显得极其轻盈，像只小老鼠，三两步便跳上了台阶，而对于我们手中的武器，似乎显得并不在乎，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我和德雷克仍旧紧张的各自举着手中的武器，对着眼前小个子的脑袋不停的原地踱步，而那小个子却两只手插着腰笑着说到：“怎么？难道要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吗？着对谁都没有好处，要我说，应该坐下来喝茶才对。”

        “你们到底是谁？那些机器人又是什么？先把话说清楚。”

        “我的天呐，像人请教问题该用这种方式吗？就不能把枪放下到屋里去说吗？乖乖，你们竟然还有热咖啡喝，喂，阿尔伯特，这边有咖啡。”那小个子说着，不停的向屋内张望着。

        “别乱动，回答我的问题。”我大声叫着。

        可眼前的小个子却突然回头看着我，一反常态的露出了严肃的表情，他沉默了好一阵，这感觉简直让人快要窒息了，时间凝固了一般，只听那小个子突然喊了声：“阿尔伯特，动手。”

        话音刚落，我只觉得一阵酸麻的感觉从身体中流过，整个人一下子被某种类似电击的力量放倒在地上，手中的步枪咣当一声扔了出去，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我甚至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调换位置了，头快要炸开一般。

        在经过了好一阵抽搐过后，我终于全身瘫软无力的倒在了地面上，而意识却完全没有消失，整个过程眼前事物清晰可见，我看到，同样躺在地上全身痉挛的德雷克嘴角吐着白沫，而那小个子，正蹲在地上，歪着脑袋与我四目相对，脸上又露出了之前那副笑容。

        “喂，怎么样？这下冷静一点了没有，我说阿尔伯特，都跟你说过无数次了，功率不要开的那么大，你会把他俩害死的，赶快关掉，关掉。”小个子一边说着，一边对着身后的另一个人不停的招手示意。

        我这才意识到，和他们来硬的，简直是愚蠢透顶的想法，和他们比起来，我们太渺小了。

        几分钟之后，我终于恢复了身体机能，除了手脚还有些酸麻，基本已经可以正常的行走站立，德雷克稍微比我恢复的快一些，这应该和他进化出的身体本能有很大的关系。

        我站起身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低头去捡我的步枪，那小个子却突然冲上来拦住我，嘴里说到：“喂喂喂，不要碰那东西，谢谢，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一聊，我可不敢保证我身后的那个疯子会不会再对你们动手。”我看着他身后那个带着圆顶皮帽子的人，他则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看来这小个子，才是说了算的人吧。

        “要论疯子的话，我们这边也有一个。”德雷克明显是在逞强。

        “算了，想问什么就说吧。”我一屁股坐回地板上说到。

        “呃…这个嘛，好吧，那就回答我三个问题，你们到这里多久了？”

        “你指的哪里？法国吗？还是巴黎？还是眼前的这鬼地方？”

        “不不不，我想你理解错了，我是说这里，没错，就是这里，叫什么来着，阿尔伯特，阿尔伯特，啊对了，圆心宇宙，我们也叫他陀螺的基点，我是说…呃，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大概能吧，也许是四五年之前……我已经不记得具体的日子了，旁边这个家伙应该和我差不多。”

        “啊，原来是这样，那…什么时候知道的真相？”

        “真相？你是说关于这个宇宙的真相吗？就在前不久而已，起初我们还以为这里是什么圣经中描绘的炼狱，差一点为了一本该死的小说把命送了，真该死。”

        “啊，小说，那就对了，看来第三个问题已经不需要问了，你们一定去过那间房子了对吗，也见到了那个永恒存在的家伙，是不是？”

        “如果你指的是守望者的话，应该算是吧。”

        “恩，好吧，我只能说你们很幸运，很多人根本来不及知道真相，就已经消失在永恒的时间长河中了，而你们俩，嘿嘿，一定还有很多事要做，相信我，你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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