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针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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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入冬,气温渐降,天也黑得早,晚上六点不到,外面的天就已经黑了。华灯初上,江锦天在外面晃到六点多才开始往家里走。
他有自己的打算,都已经这个点了,回到家后吃过晚饭,就说自己运动累了,想早点休息,然后,就可以躲过一劫了,至少是暂时躲过一劫。
没想到进屋一看,吴忧饭没有煮,菜没有炒,正坐在家里等着把他扎成刺猬呢!
江锦天:“……”
这,还躲不掉了!
气温虽降,但还不到开暖气的时候,人穿着居家服呆在家里,也并不觉得冷。然而扎针灸要褪去长衣长裤,这样的温度这样躺半个小时,身上还不能盖任何衣物,未免有些冷。想到这里,吴忧便提议去二楼江锦天的卧室里去扎。
对此江锦天没有异议,他有异议的是扎与不扎的问题,而不是在哪儿扎的问题。
他本来就不想扎,在楼下磨叽半天,一会喝水,一会上厕所,一个人在心里默默做了半天的自我心理建设,见实在躲不掉,这才不情不愿地上了楼。
二楼江锦天的卧室里,吴忧已经开了空调,从衣柜里找了江锦天的大裤衩和凉背心出来。她站在床头柜前,正在给自己的手消毒,见江锦天推门进来,她看了一眼床上的衣服,说:“换上。”
江锦天磨磨蹭蹭地换上衣服,人都已经躺床上了,还在那讨价还价,问吴忧:“非要扎吗?不扎不行吗?”
吴忧正在给江锦天要扎针的地方消毒,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默默看着江锦天,没说话。可她眼里的意思分明是,“你说呢?”
江锦天就闭了嘴,脸上讪讪的。
吴忧继续给他消毒。屋里虽然开着空调,可是酒精棉球所碰之处还是一片冰凉。江锦天见过她给别人扎针,知道每消毒一处就要扎一根针,他勾起脖子,有点不安地问:“到底要扎几针啊?”
吴忧的手已经消过了毒,不能随便碰他,于是用胳膊肘碰了下他的额头,说:“躺好,别动!害怕的话就把眼睛闭上。”
事已至此,别无选择!
江锦天认命了,他双眼一闭,重新躺好,一副视死如归豁出去了的模样。
吴忧见了直想笑,心想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这么怕疼?
可是江锦天的“视死如归”没装两分钟,就有点撑不下去了,每隔几秒钟就要问一次吴忧:“开始没有?开始没有?”
吴忧哄他:“别紧张,身体放松一点,开始了我会告诉你。”一边哄,一边扎个不停。
她心灵手巧,手上动作虽轻柔,进针速度却极快。那么长的针扎进人的皮肉里,被扎的人竟毫无痛感。
连马医生见了都说,看她扎针的时候,有种“人就是针,针就是人,人针合一”的感觉。
外人也许不清楚,可是学中医的人都懂,这绝对是对一个针灸医生的极高评价和极大赞美。
江锦天还在那闭着眼默默等吴忧开始给他扎针呢,却不知此时针已经扎下一大半。直到他脚背传来一丝微微的刺痛,他才“嘶——”的一声,问吴忧:“开始了吗?”
吴忧知道,脚背的针灸最为疼痛,可她毫不手软,眼疾手快,有条不紊,她说:“嗯,已经开始了。”
江锦天又问:“还有多久?”
吴忧说:“快了!”
这次她没有骗他。她话音刚落不久,就已为他扎下最后一针。
针一扎完,吴忧便开始收拾床头柜上的东西,见躺在床上的江锦天依然微蹙着眉紧闭双眼,便说:“已经结束了。”
江锦天仿佛还有点不敢相信:“已经结束了?”
吴忧说:“嗯,结束了。”
江锦天心说这也没扎几针啊!他勉力抬头,想看看自己到底扎了几针,却赫然发现自己胳膊上、手上、腿上,脚上,肚子上,哪哪都是针。
跟个刺猬似的!
江锦天不敢动了,他静静地躺回床上,默默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刚才扎针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会浑身是针地躺在床上,那感觉,便慢慢上来了。也不是疼,到底是什么,一时之间也说不太清楚,好像有点胀,有点酸,又有点麻,但就是不是疼。
更恐怖的是,他发现自己除了脖子能微微侧动之外,其他地方都动不了了,就好像他的整个身体,都被那些银针结结实实地钉在了床上一样。
这感觉,太差了!
江锦天微微侧头,眼巴巴地看着吴忧,欲言又止。吴忧正背对着他整理床头柜上的东西,没有发现他心里的细微变化。她收拾好东西,转身要走。
江锦天见她要走,急了,连忙问她:“你要去哪?”
吴忧说:“我去楼下准备晚饭,等下给你拔了针,你休息一下我们就可以吃饭了。”
江锦天想了下说:“等下要是我有事叫你你在楼下听不到怎么办?”
吴忧心说就半个小时,你能有什么事叫我?她当着江锦天的面拿出手机,特意看了下时间,说:“我记着时间呢,你不用担心,半个小时后我会记得上来给你拔针的。”
江锦天看着她,眼里尽是疑惑和惶恐,却没有说话。吴忧以为他默许了,可是她刚一出房间,还没来得及带上房门呢,就听江锦天在里面叫唤:“哎哟!疼!疼!好疼!”
这还奇了怪了!
根本没这种可能!她给人扎针十几年,毫不谦虚地讲,扎针技术即使称不上出神入化,至少也算个扎针界的高手,怎么可能给人扎个针,让人这么疼?
可是即使心里这么想,听到江锦天在屋里叫唤,她还是刹住了脚步,推门,重新走回了卧室。
她看着江锦天,江锦天也看着她。他微蹙着眉头,对她说:“就肚子中间那根,好疼,是不是扎深了?扎到内脏了?”
闻言,吴忧走近一步,站到他身边,似乎特意低头看了看,然后说:“不会,这只是你的感觉,你太紧张了。”
江锦天强调:“可是真的好疼!”
见此,吴忧弯下腰去,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江锦天说的那根针,就真的只是用手指头轻轻碰了碰,既没有往外拔,更没有往别处移。
碰完了,她看着江锦天,一脸认真地问他:“现在呢?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江锦天也一脸认真地点头,说:“嗯,感觉好一点了。”
为了让他放心,临出门时,吴忧又应江锦天的要求,把房间的门没有关紧,只虚虚地掩着,以防江锦天有事的时候好叫她。
吴忧这样做只是为了让江锦天放心,没想到他说叫就叫,吴忧下楼刚舀了点米,还没来得及洗呢,江锦天就又叫她了。
吴忧上楼,问他怎么了,他说他腿麻,自己动不了,好难受,让吴忧帮他把腿挪挪位置。
吴忧问:“左腿还是右腿?”
江锦天说:“左腿。”
吴忧就帮他把左腿挪了下位置,问他:“这个位置可不可以?”
江锦天点头,说:“可以。”
吴忧试探着说:“那我下楼去了?”
江锦天说:“好!”
只是他“好”字还没说几分钟呢,就又叫她了,这次的理由是脚冷。吴忧摸了摸他没穿袜子的双脚,觉得是有点凉,于是用厚毛巾裹住了他双脚没扎针的地方。
做完了这些,吴忧一反常态地没有再下楼去,她拉过一把椅子,在江锦天旁边坐了下来。
她,不走了!
江锦天见她突然不走了,反而有点懵了,他怔怔地看她半天,突然冒出一句:“饭做好啦?”
吴忧心说你当我是神仙?两次统共下去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够做顿饭么?你这样使唤我,还不得把我给累死?得,干脆什么都不干就在这守着你吧!
嘴上却说:“米已经放在电饭锅里煮着了,冰箱里肉和菜都有,都是半成品,炒起来也快,我先在这陪你,等给你拔了针再下去炒菜。”
这下江锦天满意了,也不疼了,也不麻了,也不冷了,哪哪都好了。
开始吴忧不懂,后来她才意识到,他之所以这么频繁地叫她做这做那,并不是故意想使唤她。
他只是,没有安全感!
一个人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自由控制,便或多或少地会失去安全感。而这种感觉,在江锦天这样的人身上,则会加倍体现。
这么多年来,江锦天一直是一个人,没有家人,没有爱人,没有朋友。他就像一头孤狼,找不到任何依仗,全靠自己单打独斗存活在这世间,因此比大多数人都更缺乏安全感。而当他发现自己浑身扎满了针,失去了对自己身体自由控制的时候,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不安全感,就更甚了!
两个人呆在卧室里,一个坐,一个躺,即使不说话,却也不觉得尴尬。江锦天见她掏出手机来看,便问:“看什么?”
吴忧已经在手机里搜索到了她想找的答案,说:“在查执业医师考试什么时候报名,什么时候考试。”
江锦天问:“什么时候?”
吴忧告诉了他时间,江锦天略一思索,说:“那就是明年,明年的话……应该来得及。”
吴忧一愣,问:“什么来得及?”
江锦天说:“我是说如果是明年考的话,还有时间,还来得及复习。”
他嘴上说着复习备考的事,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他想,如果明年考的话,他说不定能在考试之前找到好医生帮她恢复记忆,让她想起她上过的那所大学,想起她读过的那些书,那样,说不定就能帮她通过考试了。
他问:“你很想通过考试后去当医生吗?”
吴忧点点头,说:“嗯,我喜欢当医生。”然后她打了个比方,“就像你喜欢赚钱一样。”
这比喻?!
江锦天听了哈哈大笑。他一笑,肚皮便跟着颤动,肚皮一动,便牵动了那些扎在肚皮上的针。
他突然意识到这一点,陡然刹住笑,忍耐半天,终于忍住不笑了。
吴忧还坐在他旁边拿着手机查东西,她查了执医考试的相关时间,又开始查往年考生的经验总结和各种吐槽。然后,她听见江锦天问她:“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可以一直呆在我身边,你愿意一直留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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