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很遗憾

　　“练了多久？”千雪陷入沉思。

　　这倒是个问题。

　　打量了导师们一眼。

　　全都扶额，似乎还没从眩晕中回过神，也看不出她们的表情和态度。

　　说自己是上午才听到这首歌，就稍微练了一下午？

　　不行，显得太不尊重舞台。而且不能突出自己人设上的“努力”、“勤奋”以及“愚笨”。

　　千雪竖起一根手指。

　　你先猜吧。

　　“一周？练了一周调都没找准？”子滔很是无语。

　　千雪乐了。

　　看来话一周，唱成这样算是很不及格的那种？

　　很好，必须加大力度。

　　“不是，是一个月。这首歌我练了一个月。”

　　千雪说着，微微扫了王紫萱一眼。

　　唯一可能怀疑自己的话是谎言，也只有她了。

　　但我要硬说是一个月之前自己就在练，她也没辙！

　　“……”听到千雪的回答，子滔的脸一下垮了下去。

　　金字塔上的少女们，也纷纷露出“啊，这……”地表情。

　　原本想怒斥千雪唱的什么东西的话语，也收了回去，变成带着同情的目光。

　　练了一个月，唱成这样？

　　真可怜。

　　算了，毁灭吧，没救了。——子滔心里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但流程还是得走。

　　“你是为什么想来到这个舞台的呢？”

　　来了。

　　千雪心里早就把梦想那一套背得滚瓜烂熟，此时一股脑扔出来，化身为想成团的梦想少女。

　　当然，她的说辞中有一个漏洞，就是千雪自己曾经弃权过正式资格。

　　既然那么爱追梦，为什么还弃权呢？

　　这一点千雪也想好了谎，就看有没有人问了。

　　“你一般练习多久？”子滔问道。

　　“一有时间就练。”千雪说到。

　　一有时间就练没错，但我要么在做作业，要么在忙别的，永远都没时间。

　　所以，简单地说，没练。

　　“你还有什么想展示的吗？”子滔说完，又连忙补充，“除了唱歌。”

　　再让她唱一首高音的歌，绝对有人要晕过去。

　　“我可以跳舞。”千雪还是严肃脸，配合慵懒的语气，缓慢的语速，“螃蟹舞。”

　　“什么舞？”子滔有些疑惑。

　　“就是。”千雪解释着：“模仿螃蟹的舞，我练了一周。”

　　这支舞，来自千雪上网冲浪时偶然发现的一个外国电视剧，《娘娘腔的日记》。

　　原曲歌词有些少儿不宜暂且不谈，舞蹈的动作也充满暗示。大概讲的是有个妹妹和男朋友去野外开展业务，一不小心，妹妹的妹妹被螃蟹夹到，妹妹试图疯狂地甩脱螃蟹的故事。

　　在电视剧里的那段舞很短，而且毕竟是楚涵课间休息都能学会的东西，一点都不难。

　　千雪双腿站定，微微屈膝。

　　开场动作，双手放前方，右手成拳头，加速击打手掌，然后猛地向后弹开。

　　初一看还有点炫酷，但假如做动作时拳头虚握，就会感觉这动作怎么那么像是在拤呢？而且是拤到一半，忽然被螃蟹夹住，痛得一下松开手的样子。

　　第二个动作，则在上下摇晃身体的时候，双手摆出倒V，扮演螃蟹夹人，然后两只手曲肘上抬，扮演人被螃蟹夹到后，举着双手惊慌地到处跑的样子。

　　第三个动作，类似霹雳舞里的交叉换手，但手的动作却不在膝盖，而集中在大腿内侧。扮演的是冷静下来后的人，试图拔下螃蟹的行为。

　　最后一个动作，是沿着双腿往上撩的动作，则很像将螃蟹解决后，整理衣物。

　　这一套动作，结合歌曲台词细想，立马就能变成小黄舞。

　　单独看舞蹈，只会觉得还有点魔性。

　　不过，这魔性的舞蹈，在千雪穿着T恤和牛仔裤，模仿剧中演员进行无表情表演的时候，一下子沙雕程度翻倍。

　　“噗~”

　　当千雪以一个炫酷的姿势开场，时而化身为面无表情的螃蟹，时而化身被夹住Xx，依旧面无表情的女人时。

　　这能称作舞蹈，却又更像是恶搞的东西，一下把所有人都逗笑了。

　　随着千雪又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螃蟹舞，现场已经没有人能好好坐着。

　　“厄~厄~厄~厄~”坐在A组的齐玫梦甚至无法控制地笑出了鹅叫，要不是学唱歌练得气息悠长，早已经笑得岔气。

　　表演完螃蟹舞，千雪微微鞠躬。

　　“你怎么评价自己的歌曲和舞蹈？”子滔好不容易缓过来，无奈地问到。

　　“完美地发挥了我应有的水平。”千雪说到。

　　“有梦想谁都了不起，但是，或许你走错了地方，其实并不适合这一行？”王木暮问到，“你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吗？假如你的梦想是幻影，你会后悔追逐过它吗？”

　　哦？

　　这语气和用词，看来我的表现，确实起到了效果啊。

　　完美。

　　“人生没有错不错，只有试一试。”千雪很想笑出声，但只能神情凝重——虽然她从进来开始，神情就很凝固——眼神落寞的回答。

　　“有点可惜。假如唱歌是一条路，这些练习生们现在在第六十公里的话，你现在已经往反方向走了一百公里了。”郝杰叹了口气，评价道。

　　真的？

　　你觉得我已经废到这种程度了吗？

　　“假如被淘汰，你接下来会做什么？”GGon也问到。

　　“呼~”千雪深呼吸了一次，“我会回去上学，过普通人的生活。”

　　千雪兴奋得嘴唇止不住颤抖，险些笑出声，但还是靠严格的表情管理，尽量不让自己露出窃喜的神情。

　　深深鞠躬：“谢谢老师。”

　　“唉，对她应该是个重大打击，但也是好事，不破不立。”郝杰看到千雪的表情，心里叹气。

　　“这一段舞你就练了一周的情况下。要是还想继续学舞蹈，我会建议你放弃，回去好好读书考个大学。比你练舞练出成绩更快。”林艺进行补充说明。

　　很好，真好，太好了！

　　“谢谢老师。”千雪二鞠躬。

　　“以后别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到了班上脚踏实地，该努力就努力，该学习就学习，不要再走弯路。以你的条件，肯定能有前途。”王紫萱也给了个评语。

　　放心，唱歌跳舞当艺人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我绝不可能再碰的。回到学校之后我绝对学习，把前途和钱途都搞得大大的！

　　“好的老师，谢谢老师。”

　　千雪三鞠躬。

　　几个导师又闭麦凑到一起窸窸窣窣地讨论了一番。

　　“好，现在宣布结果。”

　　“千多多。”子滔又开始大喘气，“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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