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3）

这群陌生人，他们看起来太不一样了。

        他们中男性的平均身高只四尺左右，女性还要矮上几寸。以南卡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也就是男性身高在一米五到一米六之间，女性不超过一米五。跟自己这边的人动辄一米七、八的身高相比，他们可以说是现实版的“小矮人”了。

        骨骼粗壮，肤色介于棕色和黑色之间，远远看去，与树影融为一体，黑漆漆一片。大概有三十人，男性均裸露着肌肉发达的上半身，女性也不穿上衣，上围十分傲人。

        “跟我们是不同人种。”南卡喃喃，并且越看越觉得，他们跟中国古代历史上出现过的一种贵族间盛行豢养的奴婢颇为相像——“昆仑奴”！

        这个时代虽然是架空的，但是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个类似中国古代的时空，那么七大洲四大洋也应当存在。他们的皮肤不是非洲人的那种漆黑，那么不是非洲那边过来的，可能是从类似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一带的海岛过来的。

        水面圈圈波纹荡开，又冒出了十几个黑色脑袋，正对冉罗一行人虎视眈眈。

        糟了，从海岛过来的昆仑奴极擅水性！

        他们从哪个方向过来的？到底有多少人？若是西边，不知有没有发现留守的母亲她们？不同的部落对抗，往往是妇女和孩子深受其害。南卡心思百转。

        水中的黑脑袋升高，一瞬间他们越出水面。与岸上的昆仑奴汇合，把冉罗一行人包抄起来。

        桑吉大叔在冉罗耳边说着什么，冉罗原本紧皱的眉头略微舒展，想是休憩地的家人们安好。南卡暗自松了一口气，无后顾之忧就好办了。

        黑人的头领过来了。与其他黑人相比，他的脖子上多出一条白羽与彩色石头串成的项链。手臂上戴着银色护甲，闪闪发光。

        冉罗往前迈出一步。

        那黑人头领率先停了下来，比了个手势。众人不出声，紧张而疑惑地盯着他，敌不动我不动。

        想了想，黑人吐出了一串草原通用语，听得出十分生涩。但不影响大家都听懂了，众人唏嘘，但还是保持着十分的警惕。

        那句话是——

        “我的朋友，你们好吗？”说完咧嘴一笑，居然让人感觉此人十分憨厚老实。

        不过，我们都被包围了，你跟我们讲这个？

        目前的形势是对方有五十人左右，己方三十几人。人数相差不多，对方手持木叉，但没有马。我方有马，有弓箭。势均力敌，己方略有优势。对此情形，人人心里有一杆秤，不然此时大家也不会还站在原地，早就出手了。暂且看看他们有何目的。

        冉罗愣了一秒，尴尬扯了扯嘴角。“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原本来自南方的海岛，因海啸飓风摧毁家园，这才冒险北渡，想要在陆地上寻找适宜生存的家园。”那黑人边说边有些黯然，其他族人也神色哀戚。

        草原通用语的词库里面并没有“海岛”“海啸”“飓风”，因为从来没人见过。土生土长的陆地人只能理解为是特别大的波浪和极其猛烈的狂风摧毁了他们的家园，他们才被迫北上。至于海，他们理解为是比草原上的“海子”（湖泊）宽广许多的湖泊。在场只有南卡真正知道那些都是什么，破坏力有多强。此时再看他们不再像之前那么可怖和富有攻击性，而是看到了他们身上的伤痕，劳顿不堪。同是失去家园颠沛流离，他们敢于冒险北上，来到不熟悉的地方开拓，这份勇气和决绝不可小觑。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又何必曾相识。

        “原来是这样，既然来了大草原，今日在此相遇是自然神赐予的缘分，大家以后都是兄弟姐妹了！”人群里纷纷冒出这样的话来。让人听了，暖至肺腑。

        冉罗摸摸胡须沉思半晌，又观他们神情不似作伪，这才又询问道：

        “你们为何会出现在野马聚集的地方？”难道他们也是打这群马儿的注意，还是其他？

        “是我们先来的！”晦涩不熟练的通用语响起。又一个黑人走上前，跟首领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只是年轻许多。“爸爸！”

        “我们来到这一带已有段时间，由于长期离开水，族人心理上和生理上很不适应，所以常常来这里的小水潭里待着。不知怎么的，最近这里来了一群四脚动物，怕被攻击，我们就很少过来了。今天也是几个年纪小的族人不懂事，实在想到水里待一会，才偷跑了出来。没想到刚过来就看见你们正在捕捉四脚动物，只好躲在不远处观望……”说到这里，他有些犹豫地看着他的父亲。

        首领接过话茬，神色诚恳，“自从来到陆地上，我们都是徒步赶路，好几次看到这种动物却不敢上前，也看到有人骑乘这种动物，想来它们可以被驯化当做坐骑，所以我们有个不情之请……”说着首领示意族人把脚抬起来，把脚掌向着冉罗他们。大家这才注意到他们是光脚站在草地上，抬起来的时候只见脚底伤痕密布，是反复恢复又磨烂导致的。

        “你们是想要马？”冉罗问道。

        “我们曾派聪颖好学的族人偷学了草原通用语回来教授我们，但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聪明，这对我们其他没有天赋的族人来说太难了。所以直到现在才能有机会跟你们这里的人沟通。也知道你们这里有个民族有句话叫‘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们希望你们能教会我们捕捉这种动物和使用他们的正确方法，这样我们也不用再把脚底磨穿了，还能用更快的速度去更远的地方。尽快找到适宜我们定居的地方。当然，我们可以用相应的技术交换。”

        首领说完，黑矮人们都龇牙咧嘴，实在站不稳地放下了脚，一些人甚至一骨碌摔倒在地。南卡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莫名觉得他们丑萌丑萌的。其他人也笑了，气氛缓和下来。

        首领及时补充了一句“我们太难了，如果你们能帮我们，我们一定会知恩图报的！”完了双手合十，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听到他们会用相应的技术交换时，南卡心中一动。父亲与桑吉大叔对视了一眼，果然也是意动了。

        既然话都叫你们说完了，我们还能说什么，只能答应你们了。

        “你们有什么可为我们所用的技术？”乌力罕好奇看着这群又矮又黑的异族朋友，仅凭外表丝毫看不出他们有多厉害。

        南卡凭着自己对昆仑奴的一点了解，只能在心里列出几个可能被对方拿出来的技术：

        一是他们长期在海边生活，肯定都会远距离泅水；二是钓鱼捕鱼的技术；三是他们来到陆地不可能直接游过来，海洋和陆地的距离太远了，一定是通过船，而且还得是稳固牢靠的大船！他们很可能掌握造船之术。四是看他们人矮行动却敏捷，难道有什么特殊的训练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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