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母亲要离开

“寻儿，明天等你成人礼之后，娘要离开了……”
  “嗯”林千寻无意的回了一声。
  “这次离开可能要好久，不知何时能回来，也不知……能否回来。”女子的话说得很艰难，语气里夹着一丝不舍和惆怅。
  “娘要去哪儿？”林千寻嗖地一下抬起头，望着母亲有些疑惑地问到。以往母亲时常外出，但总能在约定好的时间之前回来，从没有说过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甚至能不能回来的话。母亲的话让他不安。
  “娘要去找寻你父亲。”女子幽幽地说了一句，语气平静，目光却很决绝。
  “父亲……父亲……”林千寻低声呢喃了两句，喉咙滚动了一下，搜寻着脑海中关于父亲的一切记忆，有些疑惑地开口问到，“娘不是一直说父亲会回来找我们的吗”？
  “是啊，你父亲当年说过，只要他活着一定会回来……”女子喃喃说了一句，又似是自言自语。
  “活着……一定会回来……”林千寻意识仿佛空白了似地重复了一句，这么多年父亲都没回来，难道父亲已经……
  “寻儿，莫要胡思乱想，你父亲留给娘的本命魂印还在，也就是说他至少性命无忧。”
  似是知道林千寻心中所想，女子开口说道：“可十五年了，娘等不及了。以前放心不下你和紫雪，现在你长大了，紫雪娘也安排好了，娘不想再一直等下去了。当年的事情牵扯太大，变故颇多，娘现在无法跟你解释，但你要记住，你父亲是这片大陆最爱娘的人。也许他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也许是为人所困，但是他绝不会忘记我们母子。”
  林千寻看着母亲，仿佛能从母亲的眼里看到父亲的样子，他知道母亲对父亲的情意，在外人面前冷若冰霜的母亲在面对他和妹妹时脸上总是一副宠溺的笑意，而在思念父亲时脸上挂着的却是倾世的欢颜。
  还不等他开口，女子转头对着林紫雪接着说道：“雪儿，你过来。”
  林紫雪抬头看了林千寻一眼，又低下头，站起来慢慢走到母亲身边，依旧不开口。
  “这枚戒指你拿着，里面的东西足够你用很长一段时间了。等你修为够了，再炼化一个品质好些的九宫莲，到时候你自会知道该怎么做。”
  女子手中拿了一个纳戒，套在了林紫雪的手上，宠溺地说道：“若有一天你找到了亲生父母，娘会替你开心的。”
  “娘就是雪儿的亲娘！永远都是！”一直低着头的林紫雪，这时猛地抬起头，朦胧的双眼看着女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女子点了点头，笑着揉了揉林紫雪的脑袋，拉了林紫雪坐在身边，转过身对另一边的林千寻说道：“你胸口的灵玉是你爹留给你的，娘虽然无法打开，却能感应到里面有你爹的本命魂印，如果……”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旋即摇了摇头，又拿出一枚玉佩，才再次开口道：“这块和你戴着的那块是一对，是你爹送给我的，一半阳神玉，一半阴神玉，合起来称作阴阳灵神玉。娘也在上面印了本命魂印，以后不管你走到哪儿，娘总能找到你的。”
  “娘……”林千寻接过娘亲递过来的灵玉，收起对父亲的思绪，想着母亲的话，刚要开口却直接被母亲打断。
  “寻儿，你已经长大了，要理解娘的苦心，更要好好照顾妹妹。”女子语重心长地说道：“好了，娘还要上后山找你爷爷。记住娘的话，娘一定会回来的。”
  似是怕再说下去就不舍得离开一般，这时女子起身径直离开了房间。
  林千寻没有再开口，看着母亲离去，他有好多话想问，有好多事情他想得到解答。
  可他知道母亲的脾气，从小到大，凡是关于父亲的事情，母亲跟他说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家常，对于他想知道的答案母亲从未透露过一丝一毫。
  他很难拼凑出父亲的影子，父亲的样子、性格、哪怕是一句话，一切都很模糊。
  “你早知道了，对不对？”收起思绪，林千寻看着林紫雪，想起她反常的缄默，愣愣地问了一句。
  “嗯”，林紫雪身子崩得僵硬，捏紧的拳头导致指甲嵌进掌心都毫不察觉，“娘亲不让说”。林紫雪像是犯错了一般，不敢抬头，怕对上哥哥的目光。
  “你回房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林千寻没有看她。
  “哥……”林紫雪抬起头，跑到林千寻身边。
  “怎么，那么大个人，还要哥哥送你回房？”林千寻抬起头正脸看着她，一副不喜不忧的表情让刚想过来抱他手臂的林紫雪顿住了脚步。
  林紫雪沉默了一晌，嗯了一声，一步一回头地出了房间。
  她了解林千寻，现在他看似风轻云淡，实则是内心波澜起伏，她想陪着他，却怕惹他烦厌。可是娘亲那么爱爹爹，我劝不住啊！
  林千寻默默地坐着，不断想着母亲的话，过往一幕幕潮水般涌现在脑海中。
  有时候林千寻看着别的孩子有爹娘陪伴，会忍不住问娘亲：
  “娘，爹爹呢？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爹爹？”
  “爹爹一直都在啊，不过他在遥远的地方。我们心里一直念着他，总有一天就能见到他了。”
  “娘，爹爹是个怎样的人啊？会不会和爷爷一样凶？”
  “爹爹是最爱寻儿、也最爱娘亲的人，不仅不凶，反而温柔体贴、果敢有当担，在娘眼里他是最好的伴侣、最好的父亲。”
  ……
  有时候母亲会一动不动地看着林千寻，慢慢就笑了，然后给他讲关于父亲的故事：
  “你爹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远远地瞅了我一眼就走了。不一会儿没人的时候他又偷偷地回来了，站在我的面前，看着我的眼睛，问我：愿意做我的伴侣吗？气得我追了他九天九夜，然后……我们就牵着手一起回来了”
  “你爹跟娘说过一句话：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娘可喜欢了。后来你出生了，爹和娘就给你取名千寻。”
  “你出生后身体不好，你爹他就满大陆给你寻找奇花异果、名丹古药。每次他回来，不管有没有收获，总是会给我带一枝花，每次都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他说知道我喜欢花，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眼里就只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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