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

在艾瑞格对夜翼开车带来的惊疑不定中，他们终于到达了划分给他们的那一片夜巡地点。夜翼把蝙蝠车开到不起眼的暗巷里，开启安全设置后，两个人就从蝙蝠车里跳了出来。

        艾瑞格抬头，向四周高而阴暗的墙壁看了看：“我们去哪儿？”

        “跟着我走就行。”夜翼转动一下自己的卡里棍，响起“咔哒”一声轻响：“首先把蝙蝠钩枪从腰带里拿出来，还有，你得把脸上的表情收敛一点，蝙蝠侠给罪犯带去的是恐惧，你不能冲他们微笑。”

        艾瑞格不太清楚蝙蝠钩枪长什么样子，低头在万能腰带里翻了半天，最后还是靠着夜翼的指点：“应该在你右手第三个口袋里，如果你之前没换过位置的话。”

        看来他跟蝙蝠侠真的挺熟的，就像杰森之前所说的那样：

        他们是活力双雄。

        见艾瑞格已经拿好了蝙蝠钩枪，夜翼举起自己的卡里棍，再次旋转一下，一根绳索倏忽从中间射出，猛然钉在楼顶上。他对艾瑞格解释道：“就像这样，我的卡里棍被改造过，你的蝙蝠钩索也能做到同样的事情。我们就靠这个在楼与楼之间快速移动。”

        现在艾瑞格有点明白，为什么其他人都心照不宣地让夜翼来照顾他这个“失忆”的新手了。除了迪克，其他人应该没有这个耐心来教他，学习这些应该早已烂熟于心的基础道具到底怎样使用。

        艾瑞格像夜翼说的那样举起蝙蝠钩枪，不过他没有夜翼以为的那些肌肉记忆，还是个完完全全的新手。仗着附近都是没有一点魔法基础的普通人，艾瑞格明目张胆地用魔法作了弊。

        一点光亮在蝙蝠钩枪的枪口处闪烁一下，快得让夜翼以为是月光在金属上带来的反射。然后艾瑞格扣动扳机，勾爪带着绳索呼啸飞出，稳稳钉在夜翼发射出去的那一根旁边。

        “做的不错，虽然脑子不记得了，但你的身体肯定还知道该怎样做。”夜翼鼓励了一句：“接下来再按一下，绳索会带着你……等等，慢点！”

        显然这句话他说晚了。艾瑞格是个挺好学的学生，而且动手能力挺强，在迪克还没说完的时候就扣下了扳机，接着登时被急速回收的钩索径直带上了天空！

        “哇！”他短暂地惊呼了一声，呼啸的风声划过耳边，地面迅速从他脚下远去。艾瑞格回过头，身后的披风在猎猎狂风的吹拂中完全铺展开，宛如一只巨大的蝙蝠阴影，依靠绳索的力量在空中飞荡。

        脱离重心的急速快感随着绳索的缩短很快消失，艾瑞格双脚蹬在墙壁上，低头向下看着漆黑一片的小巷，心里还在回味刚才那一瞬间的激情速度。

        这和用魔法飞起来的感觉并不一样，毫无预兆的突然性增加了这种刺激的感受。艾瑞格忍不住欢呼一声，立刻爱上了这项运动。

        又是一阵风声传来，夜翼也握紧卡里棍来到他身边，看见他的完好无损时松了口气：“天，下次我应该先说别动。”

        看样子他挺怕自己直接拍在墙壁上，或者没握紧钩枪直接从半空中掉下去，艾瑞格心想，先说了一声抱歉，然后相当感兴趣地问：“你们平时都用这种方法在城市里移动？”

        “对，毕竟我们不会飞。”夜翼撑着墙壁把自己翻上楼顶，转头看见艾瑞格也用同样的办法站了上来：“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我，要知道，”他得意地挑挑眉：“为了用好它，我当初可出了不少力呢。”

        嗯哼，活力双雄？

        艾瑞格没问太多，跟着夜翼用蝙蝠钩枪穿梭在哥谭的大街小巷。他很快熟悉了这件道具的用法，有了魔法的加持，他的准头不可能不够，过于快速的熟练被夜翼归结为了肌肉记忆问题，甚至还开口感慨了一下艾瑞格这个大号技能找回的挺快的。

        艾瑞格：跟大号没什么关系，主要是魔法挺好用的。谢谢魔法。

        在高楼间飞荡的间隙，艾瑞格问：“我们这样就算是夜巡了？”

        “差不多吧，”夜翼说：“因为最近没什么事，你的大部分敌人们都被你关进阿卡姆了，剩下的小喽啰们没有大罪犯头子的吩咐，一般干不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我们只需要巡逻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不长眼的……哦，看，那里就是。”

        两个人在天台边上停下，艾瑞格顺着夜翼指的方向看去，两个人高马大的混混正将一个中年男人逼进角落，持刀向他索要着什么。

        “如果遇到你的敌人们搞大事的时候，这些我们可能来不及管，只能报警扔给警察。不过在哥谭风平浪静的现在，那只能算他们倒霉了。”夜翼说着，翻越到天台的栏杆外站定：“我去解决他们，你先看着就行。别担心，这工作对我们而言都太简单了。”

        说完，他纵身一跃，身姿宛如轻盈的翼鸟，在半空优雅而娴熟地翻转了身体，向目标地带发射出一根绳索。

        的确就像夜翼所说，艾瑞格也觉得这些在哥谭的夜晚工作了这么多年的男孩们，不可能连几个没拿枪的混混们都搞不定。他待在天台上看着夜翼戏弄完之后暴揍罪犯，甚至还有闲心对夜翼的武力值做个点评。

        迪克身体柔韧，动作轻盈流畅，还会借力打力，看起来非常具有美感，而且打人可比杰森或者达米安温柔多了。

        ……不知道提姆打起人是什么样。

        艾瑞格在这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忽然，不远处两点火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原来是两个正在抽烟的混混。反正闲着也是无聊，艾瑞格顺便施展了一个无咒魔法，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放大在耳边，听见了他们的交谈：“也不知道头儿怎么想的，非得让我们跑这么个破地方接头。”

        哦……接头啊。

        艾瑞格顿时来了兴趣。

        他往夜翼的方向看了一眼，见那边似乎没那么快结束的样子，决定自己先摸过去看看情况。他又不是蝙蝠家眼里以为的失忆了什么都不懂的布鲁斯，艾瑞格上过战场，对付过无数黑暗生物和以人类为食的魔兽，两个小混混在他眼里简直是小意思，就算他们都带着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蝙蝠钩索无声而快速地带着他来到目的地的上方。艾瑞格轻盈落地，无咒魔法带来的声音放大效果还在：“总之，蝙蝠侠不在是个好机会，让咱们趁这个时间多干几票大的！”

        ……他们为什么非把雄心壮志放在这种不合法的地方上？艾瑞格想起杰森曾经说的“在哥谭，这就是正经工作”，无声地叹了口气。

        既然让他碰见了，那就应该管管，或许他的办法能带来点意想不到的效果。在城际轻轨上的那次是为了不给布鲁斯·韦恩惹麻烦，但现在他可是蝙蝠侠，义警干的事，和我哥谭王子有什么关系？

        艾瑞格原本想直接跳出去，但起身的动作做到一半就停住了。夜翼说蝙蝠侠带给罪犯们的是恐惧，直接跳出去可算不上恐惧。

        但艾瑞格平时可不干这种事，因为是魔法大陆最具天赋的光明术士，为了光明神殿的形象，通常他都会选择正大光明的对决。当然，周围没人或者对抗魔兽的时候另说。

        显然，现在就是“另说”的时候。

        下面两个小混混正聊的兴起，忽然发现他们的影子上方悄无声息地冒出了一个阴森可怖的蝙蝠阴影。两个人吓了一跳，转头向上一看，见往常隐匿于黑暗中的城市义警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身旁的楼顶上，就在这时，月光穿透浓云雾霭，明亮的光芒照耀了义警周身，仿佛为他披上一抹圣洁的白色薄纱。

        然后他缓缓开口，低沉的音色在此刻神圣的场景下显得磁性而富有魅力，神情肃穆，宛如教堂里虔诚的信徒：“两只误入歧途的羔羊，不要再沉沦于无谓的黑暗，你们应当向往未来与希望，光明才将是毕生应当追寻之方向。”

        “我以光明神的/名义宣告，只要成为祂的信徒——”他展露于光辉下的唇角轻轻上扬：“——那么神必将赐予尔等幸福和光明。”

        两个小混混惊呆了。

        艾瑞格悄悄地为自己的魔法打光感到满意。他确实不知道蝙蝠侠平时怎么吓唬人，不过反正他的目的也是让两个人改邪归正，放下枪去找个正经工作什么的……可能艾瑞格的方法跟他不太一样，但劝人向善嘛，这事儿他熟啊！他可是光明神殿钦点的信徒招揽人才，这种工作早就驾轻就熟了！

        艾瑞格沐浴着魔法聚拢来的月光，信心满满地等着两个混混放下武器，表示他们乐意信仰光明神，以后再也不干坏事了，也许还能顺便去募个捐什么的……哦这个世界没有光明神殿，那算了。

        然后他就看见两个混混惊恐地对视一眼，转身撒腿就跑：“救命啊！是蝙蝠侠！！”

        “蝙蝠侠他终于发疯啦！！！”

        艾瑞格：“……”

        艾瑞格：“？”

        怎么回事，事情为什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他看着两个慌忙逃跑的小混混，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可能是这个世界没有光明神，他的话信用不太大：“唉，真是不听话。”

        说着，他撤掉身上为自己打光的魔法，向两个人逃跑的方向举起蝙蝠钩枪。多亏之前已经把蝙蝠钩枪使用熟练，艾瑞格及时在两个人跑出巷口前拦住了他们。他决定再次给这两个人一次机会，要是他们还不打算悔改，那他就按照蝙蝠家的方式来。

        一个巨大的蝙蝠阴影从天而降，拦住两个小混混的去路。两个人往前狂奔的动作一停，猛地止步，看见这个哥谭的恐怖传说一步步向他们走来，声音低沉微哑：“你们仍有信仰光明神的机会，祂还没有放弃你们。”

        眼看跑不掉，两个混混把心一横：“别打我！我信，我信还不行吗！”

        艾瑞格点点头，对自己的成果感到非常满意：“很好。”

        他一堆劝人向善的劝诫和允诺还没说出口，就看见左边的混混举起手：“我发誓，我信仰——”

        “我信仰黑暗蝙蝠神！”

        艾瑞格要出口的话猛地一顿：“……”

        混混的同伴看了他一眼，像是理解了什么一样，也立刻举起手：“黑暗蝙蝠神万岁！！！”

        艾瑞格：“…………”

        艾瑞格：“？？？”

        是光明神，光明神！光！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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