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鑫城被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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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东古学院待了一日,宁飞便带着雷炎巨狼回到了南古学院。
看来三大学院中,最安逸的就是北古学院了。既没有恶灵兽来攻城,也没有修士失踪的事情发生。
宁飞想起第一次遇到的恶灵兽,就是在北古学院,不禁有些疑惑,为何最早出现恶灵兽的学院,反而是现在最安稳的。
宁飞回到鑫城后,简直不敢相信这里是南古学院最繁华的城市。
鑫城比他离开还是荒凉,大白天,路上都没有多少行人。
各家各户都门窗紧闭,就连灯火都很少看到。
宁飞还是回到了蔚府,准备到了晚上再出去查看情况。
夜晚时分,宁飞走出小巷,摸向了乔府。
看到乔府一地的坑洼,宁飞真想大笑三声。
乔府中的守卫变少了,估计都派出去寻找乔燕了,府中的家眷也少了许多。
宁飞等了许久,才看到乔成武从外面归来,脸上全是倦容。
乔成武回府后去了书房,宁飞不敢靠的太近,就在书房外的屋顶上观察。
没待多久,乔成武出来跟身边人交代了几句后,又独自一人出门了。
宁飞紧随其后,果然乔成武又到了围墙处,再一次消失在地面。
宁飞还是想不通他是如何做到的,难不成乔成武也有一只土灵虫?
这个猜想被土灵虫否认了,高阶灵兽数量稀少,更何况他们会感应到彼此,至少在土灵虫的感应中,这里没有其他高阶灵兽。
宁飞这次同样等了一会,让土灵虫下去看了情况后,再进入通道。
通道内弥漫着难闻的味道,知道味道的来源后,宁飞的胃忍不住的翻腾。
“上次走的中间,这次我们去左边吧。”宁飞小心的踏进左边的通道,土灵虫提醒过,左边有吵闹声也许会有危险。为了安全起见,土灵虫随时准备着将宁飞拽进土中。
走了没多久,前方出现亮光,宁飞赶紧贴紧石壁,尽量走在阴影处。
靠近亮光后,两边的场景尽入眼底,一股寒意从宁飞脚底直窜脑门。
两边同样是一个个房间,只不过和中间通道不同,不是铁门而是普通牢房。宁飞小心的伸出头,仔细的观察。
昏暗的牢房里,借着墙壁上的灯光,勉强看到几个人影被绑在一起,身上有灵力波动,都是修士。
有的修士颓然的低着头,有的修士小声哭着,显然是刚抓进来不久。
这时,那熟悉的车轱辘声响起,土灵虫拉着宁飞躲入了地底。
车轱辘声停后,上方传来一片求饶声和哭喊声,让宁飞震惊的是,里面还夹杂着孩子的声音。
宁飞趴在地底咬着自己的拳头,才忍住了想要冲出去的冲动。
随着车轱辘声远去,宁飞回到了地面,再看时,有一个牢房空了出来,里面的修士被拉走了,不说也能猜到被拉去了哪里。
“虫叔,带我去看一下右边通道。”宁飞的拳头上有血流下,内心的愤怒让他忽视了身体上的痛。
土灵中带着宁飞,开始向右侧钻去,中间有一段经过了中间通道,惨叫声和咀嚼声在上面此起彼伏,宁飞强迫自己不去听那些呼救声,只能在内心一遍遍的问候乔成武祖宗十八代。
“宁飞,到了。”
宁飞做好了心理准备,上到地面后,还是愣住了。
右侧牢房小了许多,也密集许多,宁飞有些不敢去看里面的情形,因为里面全是不超过十岁的孩子,有的甚至只有两三岁。
“乔成武!”宁飞心中的怒火直冲胸口,他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一点点消失,宁飞只能大口呼吸,压抑住内心的冲动。
洞内又传来车轱辘声,宁飞心中一凉,土灵虫拽过宁飞,躲入了地底。
车轱辘声停下后,传来了说话声。
“这些上等货,要小心一点,不要弄伤了。”
“是!”
宁飞手中的小刀深深扎入土里,听着那些稚嫩的哭喊声,胸口仿佛正在被人一刀刀的割开。
那都是十岁不到的孩子啊,他们居然叫那些孩子上等货!
没一会,孩子们的哭喊声越来越远,宁飞浑身的戾气越来越重。
“虫叔,我忍不了了,今天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救出这些孩子!”
等那车轱辘声一走远,宁飞就冲回了地面。
灵兽们全被召了出来,有孩子发现了宁飞的身影,懵懂的眼神中只有恐惧。
宁飞内心一阵绞痛,上前用小刀将那些牢房的门锁撬开。
随着门锁的打开,宁飞发现这些孩子们,全被吓软了腿没了行动力,太小的连路都走不稳。
没办法,宁飞只好让土灵虫拼了老命挖着地道,宁飞和灵兽们分批将孩子们运出。
为了防止被发现,土灵虫将通道一直挖到了城外树林。
雷炎巨狼和水灵狐驮着孩子们快速的离开,火灵蛇和宁飞各守一端。
在天将大白的时候,宁飞和灵兽们终于将所有孩子运到了城外。
宁飞钻出地道那一刻,呼吸着城外新鲜的空气,压抑的心情舒畅了许多。
当他抬起头时,宁飞快速拔出小刀,可是来人比他更快,一道火光袭来,将他小刀打落。
“人赃并获!宁飞,你简直不配做人,禽兽!”南古学院导师沈叶和大批修士们将宁飞和灵兽们围在中间,上千张面孔带着杀意怒视着他。
在人群的最前方,乔成武正一脸得意的站在院长身后。
被救出的孩子们被人们保护在身后,稚嫩的脸上带着懵懂和疑惑。
“大家别误会,我是来救人的!这些孩子,是我花了一夜时间救出来的,里面还有被抓的修士,不信你们去看看。”宁飞指着身后的通道,让开位置,希望他们能去查验。
宁飞见人们不动,有些着急的冲南古院长说道:“里面有一座地下牢房,院长你可以派人进去查看。”
“里面有被人喂养的高阶恶灵兽,你们要当心,你们去看就知道我没有说谎!”
宁飞转身指着得意的乔成武,咬牙切齿的说:“我就是跟着他,才找到了这个地下通道。而且,我确定是他抓了这些孩子和修士,是他丧心病狂的用修士喂养恶灵兽,你们应该立刻将他抓起来。”
宁飞着急的看向众人,可是众人依旧无动于衷的盯着他,冷漠的眼神中明显表明了他们不信他说的话。
院长徐华伟开了口:“宁飞,空口无凭,你说我们的副院长才是凶手,那证据呢?”
宁飞激动的情绪慢慢冷静了下来,看着南古院长徐华伟,宁飞把每个字都说的很清楚:“我是跟着乔成武才找到了这个地下牢房。”
徐华伟抬手招来了学院导师,让他们进去查看:“为了以示公正,我按你说的让人进去查看,里面很大查看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不如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实在证据来洗清自己?”
徐华伟刚说完,宁飞猛然抬头,眼神犀利如利剑般盯着他:“你怎么知道里面很大?你进去过?”
徐华伟脸色一僵,导师沈叶又蹦了出来:“宁飞,你不要乱咬人,你自己说下面是牢房,那面积肯定不会小了。”
宁飞眼睛没有离开过徐华伟,随着沈叶的怒骂,徐华伟的脸色已恢复如常:“宁飞,你若没有证据自证清白,那我们也只能将你拿下了,你在东古学院的恶行和如今毫无人性的做法,古元大陆已难容你。”
宁飞看着徐华伟正义凌然的样子和周围众人同仇敌忾的样子,突然觉得很可笑,很想放声大笑。
“哈哈哈,我真的是蠢啊!蠢到家了!”
宁飞抬手指着徐华伟说:“我猜院长您是土系修士吧,如果我说对了,那我就明白了。”
一旁的沈叶又开始叫嚣:“宁飞你少在那里误导人,院长是土系又怎样,难不成你还想说这地道是院长挖的?”
宁飞笑的眼泪直飞,捂着肚子冲沈叶竖起大拇指:“您果然聪明,一点就通。”
沈叶气得还想再骂,一旁的乔成武一把拽住了他,眼神暗含警告。
这时下去查看的人也上来了,还带回了一些重伤的修士。
“院长,下面没有发现高阶恶灵兽,但是......”
那下去查看的人,看了眼宁飞。
徐华伟沉声道:“说,把你们看到的都说出来。”
“下面没有高阶恶灵兽,但有不少普通恶灵兽,地上还散落了一些残肢,应该是那些恶灵兽吃剩的。”
此言一出,人群立刻开始骚动,要不是院长抬手制止了他们,只怕宁飞早已被他们大卸八块。
“宁飞,你最好老实交代,这些灵兽为何对你言听计从,还有恶灵兽是不是也是你召来的!”院长的话等于将宁飞凶手的身份认定了,人们开始纷纷声讨宁飞。
“这个畜生,残害修士,喂养恶灵兽,这种人应该天打雷劈!”
“听说东古学院也曾通缉过他,果然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杀了他!”
“对!杀了他!为那些惨死的修士报仇!”
“杀了他!杀了他!”
清晨的阳光照进林中,宁飞觉得自己的手脚无比的冰冷,看着周围人充满杀意的眼神,宁飞突然觉得昨晚的自己就像个笑话,为什么要心软,为什么要救那些孩子。
宁飞看着人群后的孩子们,年纪大的怯生生的看着他,没有一个站出来说出真相,年纪小的更别指望了。
人群中的徐华伟眼中也露出了嘲笑,宁飞很想让周围的人好好看看这位院长的嘴脸,但是内心的无力让他抬不起手来。
“宁飞!你还我儿子的命来!”一名女修冲出了人群,手中的长刀狠狠刺向宁飞胸口。
血水溅起,女修一声惨叫,她拿刀的胳膊掉落在了地上,周围的骂声骤停。
“蠢货,你就这么想死吗?”宁飞手中小刀抵在女修脖子上,带着凉意的触感让女修浑身发抖。
“你不是很想儿子嘛,要不我送你下去见他?”宁飞手中小刀挥起,众人惊呼一声,小刀擦着女修的脖子划过,带起几根青丝,女修吓晕了过去。
宁飞骑上狼背,眼神中已经没了丝毫温度:“不是想杀我吗,你们尽管来试试。”
“轰隆”一声,天空暗了下来。
宁飞浑身散发出黑色灵力,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显现自己的灵力。
“他果然有问题,谁的灵力会这么邪恶!”
“大家别怕,一起杀了他!”
看着带着杀意冲来的人们,宁飞眼前开始变得血红,他此刻只有一个想法,杀了他们,杀了这些愚蠢的人们。
冲上前的修士被宁飞猩红的眼睛吓到,但是仗着人多,速度不减的冲了过去。
徐华伟和乔成武见目的已经达到,假模假样的喊了几句:“宁飞,你残害我百名修士,又当着我们面,欺辱女修,今日说什么也要取你性命!”
宁飞狞笑着,体内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到灵兽们身上,灵兽们的眼睛也开始变得猩红。
就在宁飞将要下达击杀命令时,灵根处母狼的魂灵开始剧烈颤抖。
“阿宁!阿宁!”
一声声熟悉的呼唤,让宁飞恢复了一丝理智,看着已经冲到身前的人们,宁飞一拍狼背,和灵兽们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院长?就这么放他走了?”乔成武有些不甘心,徐华伟伸手拦住了他,“不要忘了那个人的吩咐,大事为重。”
宁飞此刻身在一处高山上,鑫城的修士几乎倾巢而出,再次将宁飞包围,宁飞体内的黑色灵力上下翻腾着十分不稳,身下的雷炎巨狼也越来越狂躁。
“嗷呜~!”
一声狼嚎,天空开始变成了血红色,连绵的乌云将整个鑫城笼罩起来,乌云中碗口大的雷电在空中闪现,随着修士们包围圈越来越小,宁飞冷漠的看向鑫城:“杀!”
杀字一出,鑫城上方的雷电开始落下,无差别的攻击直接将整个鑫城毁于一旦。
山顶刮起大风,宁飞看着鑫城内人们哭喊一片,心中觉得痛快极了,徐华伟和乔成武也没想到宁飞能召来这么大规模的攻击,看着城中房屋倒塌,一片狼藉,两人这才真的慌了神。
“杀光他们,一个不留!杀光他们,一个不留!”陌生的声音不停在宁飞耳边响起。
宁飞心中压抑的杀意又开始蠢蠢欲动,空中的雷电降落的越发频繁,黑色灵力开始将宁飞包围,猩红的双眼瞬间变成了全黑。
“阿宁!”母狼的呼唤声再次响起,沉浸在恨意中的宁飞,无动于衷。
母狼的魂灵开始出现裂缝,里面的白光拼命挣扎着,想要从裂缝中钻出。
狂躁的雷炎巨狼感应到母狼的异常,低声呜咽想要提醒宁飞。
这时山下的修士们开始冲上来了,漫山遍野的喊杀声,不断刺激着暴走边缘的宁飞。
随着黑色灵力的输入,灵兽们再次陷入癫狂,刚刚清醒一点的雷炎巨狼,幽蓝的双眼再次变得猩红,被灵力包围的宁飞,轻轻一拍狼背,一人一狼的身影迎着那些修士杀了过去。
雷声渐弱,大雨滂沱,山中的血水顺着雨水在山脚聚集成河,满地都是哀嚎的修士,身边全是断肢残臂,宁飞虽然没有杀他们,但他们的灵根已尽数毁去,注定再也做不了修士。
宁飞骑在狼背上,犹如地狱来的魔鬼,血水遍布全身,雷炎巨狼雪白的毛发也被血水染红。
“砰!”
宁飞将最后一个修士的双腿砍掉,灵根处母狼的魂灵随之破碎,耀眼的白光自宁飞体内散发出来。
白光越来越亮,渐渐将黑色灵力挤回了宁飞体内,白光下雷炎巨狼的双眼恢复了幽蓝色,宁飞直接一头栽倒在了狼背上。
众灵兽恢复灵智后,看着眼前的场景,震惊的面面相觑。
“先撤!”雷炎巨狼感觉一阵阵无力感袭来,赶紧带着众灵兽离开了现场。
他们走后不久,得到消息的蔚承平和魏祖安赶到了山中,看着满山重伤的修士和山下残垣断壁的鑫城,两人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
雷炎巨狼跑了很久,最后体力不支的倒在了一条溪水旁,宁飞滚落在地,雷炎巨狼和其他灵兽一样,被迫回到了他体内。
耀眼的白光钻入宁飞眉心中,阳光洒落在宁飞脸上,要不是一脸血污,谁敢相信鑫城是被他毁掉的。
宁飞意识浮浮沉沉,他好像听到母狼在呼唤他,一声声的叫着阿宁。
“阿宁。”只有母狼才会叫他阿宁,可是太黑了,他看不见。
“阿宁?快过来。”这次声音清晰不少。
宁飞睁开眼,前方出现了一丝光亮。
“狼姨?”宁飞不确定的喊道。
光线越来越大,母狼的身影从光线中钻了出来。
雪白的毛发,额间蓝色的狼毛,还有温柔熟悉的眼神。
“狼姨?你好了?”宁飞不敢相信,想要伸手摸一摸。
熟悉的触感,温暖的体温,真的是狼姨!
宁飞激动的抱住眼前的母狼,将头埋进母狼的怀中。
“阿宁,你受苦了。”母狼心疼的舔了舔宁飞的脸,在他身前蹲下。
“阿宁,对不起,我们总把你当妖灵师看待,都快忘了你只是个13岁的孩子。”
“这段时间以来,几乎每天都和死亡作伴,你从瘦瘦小小的男孩终于成长为了妖灵师,真的很厉害了。”
宁飞眼中蓄满泪水,委屈的瘪了嘴:“可是他们都想杀我,我想救那些孩子,可是人们却想杀我。”
“阿宁,你听我说。”母狼用脖子环住宁飞,声音中充满了怜惜:“你没有做错,你一定要坚守住内心。以后你会遇到更多的困难,可能会更痛苦更委屈,但你一定要坚守你心底的那份善良,一定不要忘了你当初成为妖灵师的初衷。”
宁飞不解的皱眉:“妖灵师的初衷?”
母狼体内开始发出白光,宁飞感觉手下的触感越来越轻,母狼的身影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
“狼姨?”宁飞惊恐的抓紧母狼的毛发,母狼抬头,将额头抵在宁飞的额间,蔚蓝色的眼中带着泪光和不舍。
“宁飞,谢谢你让我成为了你的灵兽。以后的日子,记得照顾好自己,要好好吃饭,不要为了修炼就伤害自己的身体,还有小狼和狼叔就拜托你了。”
母狼的身形越来越透明,宁飞慌张的想要抓住消散在空中的白光。
“还有你要记得对女孩子温柔一点,等你再大一些就会懂了。还有....哎,总觉得时间还长,以后能慢慢告诉你,看来做不到了,阿宁别哭,阿宁....再见了。”
“不,狼姨!”宁飞哭着坐起身,慌张的环顾四周,母狼的身影一点点的在脑海中消失,宁飞捂着脑袋拼命喊着不要。
破屋内,一位老者端着药,有些惊讶的看着坐起的宁飞,见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便佝偻着腰上前,轻拍着他的后背。
第二日,宁飞呆呆的坐在木板床上,老人端来饭菜他就吃,端来药他就喝,如同一个木偶一般。
老人叹了口气,拿起墙角的镰刀,将破屋的门关好后,进了后山。
到了天将黑时,老人气喘吁吁的从山里下来,他的破木屋位于山脚下,和村里其他的屋子隔了一段距离。
他年纪大了,气温也越来越低了,山里的动物们都藏了起来,半天时日只能摘来一些野菜充饥。
回到屋内,床上的旧被褥叠的整整齐齐,少年却已不见了。
老人叹息一声,拿出剩余的干柴在屋子中间点燃,又找来破盆接上水,将野菜丢了进去。
屋外大风将木门吹得咯吱作响,时不时有风钻进来,老人裹紧身上的衣服,往火堆前凑了凑。
突然木门被风吹开,狂风灌进屋内,宁飞消瘦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手中还提着两只正在滴血的野鸡。
关好门后,宁飞沉默的走到火堆旁,将野鸡递给了老人。
“这是你抓的?”作为一个老猎人,老人知道这时候还能抓到野鸡有多不容易。
宁飞没有说话,无神的双眼看向火堆上破盆里的汤。
老人有些窘迫的将盆拿下,把那野菜汤随手倒在了墙根处。
“孩子,你先烤着火。”
老人将盆重新倒上水,烧开后,佝偻着腰给野鸡脱毛。
宁飞伸手拿起另一只,给老人帮着忙,老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继续拔着毛。
“孩子,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吗?我姓周,你可以叫我周老爹,周老头都可以。”
宁飞没有说话,继续拔着鸡毛。
周老爹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着:“那天我从溪边将你捡了回来,哎哟那小脸脏的呀,幸好你瘦,不然我这老腰也将你抬不回来。”
周老爹接过宁飞手中处理好的鸡,一只用树杈串上,另一只丢进破盆里开始煮。
火光散发着热量,让小屋里变得温暖起来。
老人看了眼宁飞身上单薄的衣服,起身来到木板床下,拉出唯一的木箱子,从里面翻出了一件干净的棉袄。
“来,快穿上。入冬了,晚上寒气还是很重的。”
其实宁飞有灵力护体,不会像普通人那般怕冷,但老人满脸的关切,让宁飞不好拒绝。
宁飞将棉衣穿好,老人望着宁飞的模样,格外开心:“我若有孙子,大概也是你这般大了。”
破盆里的水开始沸腾,烤鸡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老人从墙角的罐子中抠出一点盐巴,小心的洒在两只鸡上面。
等两只鸡都熟了,老人将那盆炖鸡给了宁飞,自己则撕下一只烤鸡的腿,慢慢的咬着。
宁飞饿了许多,没一会就将盆里炖的鸡给消灭了。
“能吃就好啊,来,把这些也吃了。”周老爹将剩下的烤鸡递给宁飞,宁飞没有接。
周老爹将烤鸡塞到宁飞手中,端起破盆喝了口汤:“客气什么,我老了吃不了多少,喝两口汤身上也就暖和了。”
见周老爹坚持,宁飞将剩余的烤鸡也消灭掉了,周老爹还给他留了几口汤,一并进了宁飞的肚子。
这一顿,大概是从蔚府出来后,吃的最饱的一顿。
晚上,周老爹将一张凉席铺在火堆旁,又抱来一些干草树叶堆在上面,紧了紧衣服就要躺上去。
宁飞动作比他快,刚铺好就已躺在了上面,任周老爹说破嘴皮,也不动一下。
入夜,因为只有一床被褥,周老爹陪着宁飞睡在火堆旁,两人盖着一床破棉被。
不一会,周老爹鼾声响起,宁飞脸朝着火堆,怎么也睡不着,眼泪顺着他的眼角缓缓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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