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姨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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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远侯府里白连山正算计着该以什么样的理由把白术接回府里。这时,他后来娶的那位夫人王氏匆匆忙忙跑到书房里。
“侯爷,外边那些个传闻都是真的?当真是那野丫头要嫁给摄政王?”王氏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门外大喊大叫。眼见这位侯夫人是个暴脾气的人,真不知她到底是怎么成了这府中王妃的。
“你小点声!”说着白连山关上了书房的门。他轻抚着王氏的后背,将她带到了书桌旁的椅子那里坐下。
“我这不是为了侯府的将来吗,若是我们能利用小术和摄政王府结亲,将来岂不是高枕无忧?”白连山一边给王氏揉着肩膀,一边轻声细语地说道。
“可是…可是”王氏还想说些什么,但气得倒是连一个字也蹦不出来起了。
“别可是了,只要小术乖乖听我们的话,那便一切都好说了。”白连山表面上给王氏说着些好听的话,实际上眼珠一转,心里还有别的算盘。
回想起三日前在如月楼里,白连山和秦王穆栩的密谋。
“穆良延一直没有动静,不知道他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秦王轻抿了一口茶,随后淡淡地说道。
“要不咱寻个人去探一探?”
“不可,突然出现个陌生人肯定会引起怀疑的,我们还得另寻办法”秦王看着楼下的热闹的街市,又一个思绪浮上心头。
此时的王氏已经听够了白连山的花言巧语,甩手说了句“算了,算了”就离开书房。他看着眼前这女人走远后,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王氏回到回去以后便一路火急火燎地去寻了他的大儿子白岩。“不得了,不得了,你父亲果真是要把那野种嫁给摄政王了!”王氏喝了口茶水,又开始了她那套喋喋不休的说辞。
“什么?她要是嫁去王府,成了王妃,我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我还三番两次去她那讨那些家产,母亲,我还能有好日子过吗?”侯府的这位大公子自出生以来便深受宠爱,享受着无尽的荣华富贵。可他偏偏走上了歪路,吃喝嫖赌倒是一样不落。父亲不给他钱财,他就去弟弟白濯那里搜刮,再不济就去白术那里用好话套些家产来。就算是众人知道他此般作风,也没人愿意管他。白连山忙着为自己的仕途筹谋,白濯一心只读圣贤书,白术便更不用说了。
白术也无数次感叹,这家早已不是家了,这只不过是些吞金兽的窝棚罢了。上天注定了白家是这般模样,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是改变不了的。倒不如自己一个,索性活得自在。
“小术,上次给我们送笋干的刘大娘最近病了,他老头请你去给看一看”秋姨在屋外喊了白术一声。
白术答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刺绣便跑了出去。随后,便朝西边跑去了刘大娘家。她快速穿过竹林,徜徉着,肆意着,也自由着。在这林间有她想要的快乐,青鸟浅鸣,木叶簌簌,这便是她所求。
白术走后,秋姨走进屋看着白术扔下的半副刺绣无奈地摇摇头,“这丫头的刺绣真是一眼难尽啊,看来以后还要多学学”。望着消失在竹林里白影,秋姨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
“大娘怎么样?怎么会病了?”白术将药箱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随后便走到刘大娘床边给她搭脉。
“你大娘啊,她前几天夜里就说发热,头疼,说腿脚上没力气、酸疼酸疼的。这也不知道是怎么是好啊!”刘大爷急得又是拍手又是跺脚,还只能在一边干看着。
“来,大娘,张开嘴,我看看舌头”
刘大娘缓缓张开嘴。白术一看,果然舌头发黄。见此,白术心里便有了结果了。
“大娘大爷,你们放心吧,不是大事就是染了风寒。我给您开一服药,煮一碗九味羌活汤喝下就好了”
“好好好,真是麻烦你了,我们俩岁数大了也不中用还是你们年轻人厉害啊!”说着刘大爷不停地弯腰鞠躬给她说谢谢。
“那我去抓药,您先好好照顾大娘。”说着便背起药箱准备离开刘大娘家。
“羌活一两半,防风一两半,苍术一两半,细辛五分,川芎一两,香白芷一两,生地黄一两,黄芩一两,甘草一两,老板帮我包好,谢谢”白术到了街上的药铺抓药,一口气说出了这九味药材倒是令药铺老板眼前一惊。
“看不出来小姑娘挺懂药理啊?要煮九味羌活汤啊?”药铺的黄老板看管了别人拿着药房来抓药的,如今来了个小姑娘张口就出九味羌活汤倒是挺好奇的。
“对,大娘受了风寒我来抓药。”白术面色平静的站在那里,左晃晃,右看看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觉得心中有些莫名的不安。
“以后没事了就到我这当伙计吧”黄老板看中这姑娘的天赋,便有了想收他为徒的心思。
白术拿着药跑回村里去,在街上与那黑衣男子擦肩而过。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摄政王穆良延。
“爷,你说那白家小姐不在竹林里,是不是已经被白家人接回府中了?”姜辰跟在他摄政王身旁疑惑地问道。
穆良延没有说话,只是笑着了笑。他心里知道这场婚事必然是逃不掉的,想控制他的不只是秦王还有龙椅上的那位。
“秋姨,我回来啦!我们今晚吃什么好吃的啊?”白术穿越竹林,走向竹屋。却不知,如今的竹屋已经不是原来的竹屋了。
只见秋姨还有几个黑衣男子躺在竹屋前,刀剑零零乱乱地在地上。秋姨的左腿上还有一只箭,她身上好几处刀伤,最致命的便是脖子上的那一刀。白术跑过去,她抱着秋姨一声声呼喊,她握着秋姨那满是鲜血的手,她哽咽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泪水如泉般从她眼角滑落,划过她左眼眼角那颗泪痣,一遍又一遍的“秋姨”回荡在整片竹林里。
霎时,林间倾盆大雨,整片乌云覆在竹林上,雨水混着白术的泪水弄湿了整个大地,阴天带着白术所有的悲伤冲刷着一切。还未完全干掉的血液混着泥土混着雨水弄脏了白术的素衣。
白术用她握着秋姨的那只手抹去了脸上的雨水,她心中一阵绞痛,就如她母亲离开的那日一般。她小心翼翼地把秋姨紧紧握在另一只手里丝帕拽出来,是她绣的半支歪歪扭扭的萼绿君。见此,她更是心痛了。凉雨冲刷着竹屋,也冲刷着白术和秋姨。果是深秋,凉到骨子里的雨。这一刻,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她抱着秋姨一点点地向竹屋走去,倒下,再起来。摔了,再起来。她拽着秋姨、拖着秋姨,仿佛是一只不想放弃救命稻草的蚂蚁。
屋檐下,她把秋姨放在摇椅上,她就坐在秋姨身旁,紧紧地抓着她手。她的脸贴在秋姨的手上,她轻轻地说了一句:
“阿娘,我们一起看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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