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为情所困

　　“桑之落矣，其黄而陨……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悲凉而婉转的歌声，萦绕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唱的人心里发慌，背后生起冷汗。

　　“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好凄凉，”琇莹双手互搓着自己的手臂，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姜城暮为琇莹挡住冷风，“好渗人啊！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别怕，现在我们看到的是正常的天空，”凌胥也想像姜城暮一样护住阿雪。

　　谁料朱杉雪先挡在了凌胥跟前，“小心，别轻举妄动。”

　　歌声还在继续，凄凉绵长。

　　四人被唱得头晕眼花，不知危险将至。

　　“啊！”凌胥只觉后背传来钻心之痛，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向前推。

　　朱杉雪闻声转回去，正好看到邻凌胥痛苦的面庞，立马伸手抱住他。

　　“凌胥？”

　　碍于凌胥沉重的身体，朱杉雪脚跟不稳，两人一起摔在地上，朱杉雪被凌胥宽实的肩膀压住，双脚两两交织在一起。

　　“凌胥？你还好吗？凌胥？”朱杉雪伸着小手拍拍凌胥的脸颊。

　　凌胥艰难的睁开眼睛，嘴唇微微发紫，怕自己沉重的身躯压的朱杉雪难受，攒足力气翻了个身。

　　朱杉雪爬起来，揽着他的头，将凌胥抱在怀里，慌乱的从腰间的小荷包里取出一颗封玥给的天一辟毒丹。

　　掰开凌胥的嘴，朱杉雪将丹丸塞进凌胥嘴里，让他不要睡过去。

　　琇莹察觉到红狐出现，右手伸向天空，一束绿光闪过，一只权杖落在她的手里。

　　权杖上似缠绕着一条蛇，呈铁青色。

　　姜城暮被绿光吓了一跳，两只脚不知往哪蹦，“莹儿，这是什么？”

　　琇莹嘴角泛上英气的笑容，“天蛇杖！”

　　琇莹将天蛇杖轻轻扣了一下大地，瞬间萦绕出一缕光辉，向四面八方散去。

　　人形红狐骤然出现在众人眼前，离姜城暮最近，把孩子吓得不轻，嘴尖毛长的样子直勾勾盯着姜城暮。

　　“弟子剑！弟子剑！”姜城暮手舞足蹈，全身哆哆嗦嗦，就在红狐要用利爪刺向自己的那一瞬间，弟子剑才出现在姜城暮手里，“该出手时不出手！我要你有何用？”

　　姜城暮哭天喊娘，一身武艺还来不及施展，便差点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琇莹拿着天蛇杖从红狐手下穿过，用力向上一抬，红狐的手臂“嘎吱”一声。

　　红狐往后退了几步，冲着天空哀嚎几声，又从衣袖里弹出几颗珠子。

　　一颗两颗三四颗，全都正中姜城暮胸怀，致使他飞落在台阶上，疼得还来不及喘口气，又从台阶上滚落下来。

　　红狐皱眉，毒雾没能出现，心中开始慌张。

　　琇莹握着天蛇杖与那红狐单打独斗几十个回合。

　　凌胥躺在阿雪怀里，无力的拉了拉她的衣袖，“阿雪？”

　　朱杉雪见凌胥虽还虚弱无力，但嘴唇已无紫棕色，关切道：“凌胥，你还好吗？”

　　凌胥艰难的点点头，后背的抓痕很深，使得凌胥动弹不得。

　　凌胥努力的微笑，“阿雪，我……与琇莹真的……什么也没有，我……心里……”

　　凌胥气息不稳，吐字艰难，刚好说道重要之处，却被朱杉雪用手指头挡住嘴巴。

　　“我知道，”朱杉雪对着他微微笑，心疼的替凌胥擦去额间的细汗。

　　“我心里……只有……你！”

　　“啊——”

　　琇莹被红狐一掌打在地上，朱杉雪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去。

　　“小暮，过来照顾凌胥！”

　　姜城暮听到呼喊，捂着疼痛的臀部，一瘸一拐的朝着朱朱的方向走。

　　凌胥眼见着就这般离开阿雪的怀抱，都怪自己袒露心声太不是时候，阿雪都没有听见自己说了什么。

　　朱杉雪一边怒气冲冲走过去，一边唤出天女剑，天空中顿时风云万变。

　　红狐不甘示弱，蓄力猛然间向朱杉雪冲过来。

　　朱杉雪抬剑抵住她的利爪，“红狐，你何必与负心之人纠缠那么久？二十载值得吗？”

　　红狐爪子微微颤了下，“我的心……已经绝望了，这世间再也没有我的牵挂，他不死，我难以平心中之愤。”

　　“你是舍不得吧，”朱杉雪推开她的爪子，“以你之力，大可在二十年前轻松了结他，可你留了他二十年，你对他的情，还未了。”

　　红狐听完朱杉雪一席话，好像被人看穿了一切，十分窘迫的抱着头，倒在地上。

　　朱杉雪走近她，将天女剑收了起来，用右手轻抚她细腻的发丝，“若是没有张老太太，你与他便有情人终成眷属，可世间一切，本就难料，这或许是你命中的劫……”

　　红狐颤抖着身子，瘫坐在地上，爪子忽然变化成了细嫩的手，微微抬起脸庞，已不是刚才那般吓人，清润的肌肤，生的十分好看。

　　朱杉雪看着红狐豆粒大的泪珠一颗接一颗掉落，心中苦涩，不知她这些年支撑着她的又是什么？

　　“我当时懵懂无知，不知何是通房丫头，以为那便是妻子，欣喜万分，直到他还要再娶，我忍无可忍，却被逐出家门，我想要的，不过就是一颗真心罢了……”

　　寂寥的夜里，风吹草动，不知何方的门“嘎吱”一声打开。

　　朱杉雪闻声望去，屋里走出张老爷，他的母亲拉着他的衣袖，不让他出来。

　　红狐看向张老爷，缓缓起身，慢慢走了过去，二人四目相对，看不清他们的神情。

　　张老爷见之走来，惊恐的抓过一旁的家丁，抽出腰间的大刀，抬着大刀颤颤巍巍的对着红狐。

　　红狐依旧泪流不止，缓缓走过去。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阿延，我是小婉啊，可以再抱我一下吗？”

　　老太太屹立在门口，生怕狐妖伤了自己的儿子，苍老的声音大叫：“博延，杀了她！杀了她啊！”

　　张老爷的双手越发抖的厉害，“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刀剑无情！”

　　红狐走至他刀前，看着他慌慌张张的神情，心中满是落寞，“阿延，你可曾爱过我？”

　　张老爷十分害怕，根本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下定决心用力一刀，浅浅的刺进红狐的腹部。

　　张老爷见刀口并不深，怕她以后还来找自己麻烦，再次用力，狠狠一刀穿过红狐的身体。

　　“不——”

　　只一瞬，朱杉雪来不及去救她，红狐从刀口上滑落，拥入朱杉雪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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