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哀莫大于心死

我的眼睛已经睁不开，“白寒，我的心，痛……”

        宋连城将他的手塞进我的嘴里，我忍不住的咬了下去，那是一种怎样的痛，如何的痛，死了心也不过如此，我现在只需要血，很多的血，一座海也装不满的血！

        之后的事，我已记不清楚，好像他们离开了，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一路走过去，我没有回头，亦是没有再流泪，那是一段空白的记忆，我想如果我还能记得起来，那一定是一种狼狈得不堪回的逃亡。

        ……

        在一座不知名山上，宋连城握着我的手道“你是帝国的忠贞勇士，你随我回帝国去吧！”

        只记得我什么也没有回答，什么也没有……

        耳旁风，心中雨，雷声阵阵是秋雨！

        北方晴，南国阴，树叶黄黄垂满地！

        且前行，且彳亍，漫说天地不仁不义。

        惧后退，恐回，唯有独个自活自愈！

        ……

        在一个自给自足的村庄里，东边卖肉的张屠户刚杀了头猪，将肚子豁开取出下水，扔到锅里煮了又煮。砍下猪头摆到砧板上，又将肉切成一块一块，挂在肉摊儿的铁钩子上。也不叫卖只坐在椅子上摇着蒲扇，跟旁边的白头疯子说话。

        “疯子？你还记得你家是哪里的吗？你说你要是还记得那就好了，也就不用在这里挨饿受冻的了！”

        他每一次都会这么说，天天说年年说，一直说，可能张屠户也很寂寞。

        可来了个买肉的，是村东头的李大嫂，据说她家里的男人出去卖山货了财，这不出来买肉犒劳自家男人。

        “老张，给我来个猪头，还有来二斤五花肉！”

        张屠户笑着说到“怎么最近了财了？”

        “嗨，什么财，我们家那口子回来了，累死了都快，这不嚷嚷着要吃肉补补嘛！诶，你可别捡些不好的给我，要不我可不给你钱！”

        “嘿嘿，你放心，我这肉是新杀的猪身上下来的，要是有半点的不新鲜我赔你双倍！”

        送走了李大嫂，张屠户又坐回椅子上，抽出一壶酒来，看了看一直坐在旁边的白头疯子，“诶，诶诶！疯子我这里有刚打出来的新酒，你喝不喝？”

        见疯子不说话，张屠户也不生气，只用瓶子盖倒了一口酒递给疯子，“来，喝一口吧！待会要是这下水剩下了，我请你喝下水汤，嘿嘿嘿嘿嘿！”

        他早就习惯了这不吃不喝的疯子，却是他，张屠户也是个死心眼子的人，他一定要疯子喝他的酒。

        疯子一直在念念叨叨，也不知说着些什么，只张屠户吼了一声，吓了他一跳，“呃，呃呃呃！”

        “呃什么呃，快接着，我膀子都酸了！”

        疯子接过酒一饮而尽。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晌午，到了吃饭的时候，张屠户看了看白头疯子，喃喃说道“你呀，就指着我这一顿饭活着了吧？嘿嘿，我也是上辈子倒了霉了，吃吧！”

        一晚下水汤放在疯子的面前。每一天这屠户来卖肉都会给疯子一碗汤或是一块饼，也是每一次他都会说自己倒霉！

        疯子自然不会管他那些，捧起碗来一饮而尽。

        “嘿，你吃的倒快，怎么样我这下水汤好喝不？告诉你我这下水汤那是祖上传下来的法子，到我这一代已经是第五代！”

        恰巧村西头的胡寡妇来了，她是个苦命人，十几岁就嫁了过来，只给婆家生了一个女孩子，也正是她生孩子的那一天她男人就出了意外死了！从此她就成了寡妇，她婆家还算仁义给了她一个老房子让她住。

        每一天的晌午，她都会来这里，就在张屠户对过摆摊卖野果子。一直到傍晚时分才会离开。

        今天不同以往，她身边跟着个小女孩，长的还算可爱，也就六七岁的样子，手里还提了个大篮子，里面装满了野果子。

        却是不巧，小女孩脚下一滑，跌在地上果子撒了一地。

        “呜呜呜呜……”

        胡寡妇管不得那许多，只放下自己手里的篮子，去捡散落一地的果子。

        张屠户一脚踢在疯子的小腿上，悄么声说道“还不快去帮帮人家！”

        疯子站了起来，走了过去，将那小女孩扶了起来，正在地上捡果子的胡寡妇，匆匆说了句“谢谢啊！”

        疯子什么也没说只呃了一声，就往回走。

        待到胡寡妇捡完了果子，安抚了小女孩之后，跑过来带了三五个红色果子，“老张大哥！”胡寡妇跟张屠户打了声招呼，又跟疯子说了句“谢谢你，这是给你的！”

        疯子刚要接过果子，却被张屠户打断了，“你接什么接？做好事还要回报，是不是男人！”

        随即又对胡寡妇说“大妹子，你不用给他，他这么做都是应该的，这些年你看你也没少给他饭吃，这也算是他应该做的。”

        胡寡妇什么也没说，将果子放到了疯子的面前，就走了。趁着胡寡妇背对着他们的工夫，张屠户轻声训斥到“人家孤儿寡母不容易，你好意思吃？给我！”

        张屠户将果子抢了过去，也没有立刻还给胡寡妇，只用手巾擦了擦，放在怀里。

        夕阳西斜，胡寡妇的摊也该收了，小女孩趁着这工夫得空玩耍一会儿。

        跑到了疯子的面前，逗疯子玩儿。

        张屠户来了精神，“小芳，过来！”

        “张叔叔有事儿？”

        张屠户笑眯眯的将怀里的果子掏出来，交给了叫小芳的小女孩，“吃吧！”

        虽说胡寡妇是卖果子的可小芳并没有吃过，藏在张屠户摊子后面，大口大口吃着果子。张屠户笑的开心。

        胡寡妇收了摊，张屠户随后也收了摊。“疯子，我走了！”

        待到入了夜，张屠户从家里跑出来，找到了疯子“诶，起来了！”

        这些年张屠户给疯子吃的不是没有原因的，疯子要帮他去摘果子。

        提着篮子，忙活了整整一夜，将果子采满了一大篮子，才作罢。

        “得了，也差不多了，幸苦你了，明天给你吃烙饼。”带着疯子一道来到胡寡妇家，将篮子里的果子倒在胡寡妇家里的草垛上，又跟疯子两人悄悄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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