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冲击

吴邪觉得闷油瓶的提议非常好，他总有种感觉，既然身处迷局，又多番遇见，那他们几个之后很有可能也会同行。

        闷油瓶身手不凡，胖子也有自保的能力，这两个人他都知道该怎么配合，只有小猫的能力是个未知数。

        这次弄明白了，之后更能保障彼此的安全。

        他看的杂书多，想到的方面更周全，就负责大范围的提问。

        胖子脑子灵，当小猫对他给出的选项都摇头时，总是出其不意地说出正确的选项。

        闷油瓶听得很认真，问得也更细致，好多他们没想到的方面他都点出来了。

        台风天困在宾馆本来就无事可做，问问小猫的能力还是挺有意思的。

        有的时候，他和胖子问着问着就跑偏了，还问起它之前的生活。毕竟听一只猫猫讲它眼中的世界，是非常新奇的体验。

        提问都是一般疑问句，小猫点头摇头就行，但有的时候小猫也会比划一下，它一着急，尾巴就扫来扫去。

        见他一直盯着它的尾巴看，小猫还允许他摸了摸。从小到大，他就没摸过猫，因为所有的猫一见他就跑，而之前几次接触小猫都是情急之下的举动，根本就没记住是什么感觉。

        吴邪轻轻地捋了捋，按照他对猫的了解，小猫应该算长毛猫，但被毛顺滑极了，尾巴也很蓬松。

        他们三个人从海底墓出来的时候身上都是灰，得洗澡才行，但小猫身上干干净净的，也没见她洗澡舔毛。问它是不是有自净能力，一般灰尘脏东西不容易附着在它身上，它点头。

        除了问小猫的武力值，还问小猫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他们猜了很多种可能，才问出小猫是吃了一个植物的根茎，突然有了这样的能力。

        胖子早就羡慕小猫对付粽子的手段，一听连声说这不就是古代皇帝老儿要找的灵芝仙草吗，竟然真的存在，他也想去小猫找到仙草的地方碰碰运气。

        吴邪想，之前都以为，古代的帝王寻仙问道都是被方士哄骗了，但现在有了小猫这个例子，他们的做法或许真的有依据。

        他想起，古代帝王访仙境，寻仙草都是为了长生，心头一跳，打量起小猫的样子。

        他记得，刚才它说，它是一岁的时候吃下了根茎，到现在已经快一年了，但它看上去并不像两岁的猫那么大。

        吴邪止住胖子的追问，先问小猫，“你吃了那个东西以后到现在，你的身型有变化吗？”

        闷油瓶本来靠在椅子上沉思，听到他的问题，直起身来，抬眼看向小猫，看上去非常在意它的回答。

        吴邪想起，他和考古队的那几个人，也因为一些原因不会变老。

        难道，闷油瓶觉得两者之间有关系？

        小猫对他的问题感到惊奇，好像它从来没有关注到这一点。它盘起身来，伸出前爪去够自己的尾巴根，又站起来追着自己的尾巴转了几圈。然后对他摇了摇头。

        他再次和它确认，它的身长身宽都没有变化，和胖子面面相觑起来。

        胖子结巴了一会，说，“娘的难道难道吃了这仙草就能不再生长了？那不就是青春永驻吗？这又长生又有超能力，老妹，这神仙地方到底是哪里？”

        他和胖子一连说了几个名山大川的名字，什么泰山，五台山，峨眉山，蓬莱岛……小猫都摇头。

        小猫想了想，把身体拉的长长的，又拍了拍床单和被子。好像在给他们提示，吴邪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名字，但没有抓住。

        闷油瓶一直看着小猫的动作，放下了抱着的手臂，问道，“是不是长白山？”

        小猫点了点头。

        长白山？

        他脱口而出，“海底墓地宫墙上的影画，就是长白山！汪藏海造的天宫，就是在那里。”

        难道那里有什么特殊之处？

        闷油瓶竟然皱起眉来，脸色也十分凝重。

        胖子叫道，“小哥，难道你知道这长白山，有什么蹊跷？”

        闷油瓶没有回答，微微低头，好像又陷入了沉思。

        吴邪想了想，和胖子说，“这汪藏海是明代的风水大师，最后选择在长白山上修建天宫，必然是因为那里是风水绝佳之地。如果这样的话，那长白山会有所谓仙草也就不足为奇了，那棵仙草应该是正好长在绝好的风水眼上，被小猫碰到了。”

        他说，“风水眼不会多，很可能那仙草就只有一个，你再去找基本上是找不到的。”

        胖子叹了口气，摆摆手说算了，这仙草一听就是可遇不可求，他也就是刚刚一上头，才想去找。

        吴邪看闷油瓶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由问道，“小哥，难道长白山不止有好风水？你是不是知道点别的事情？”

        闷油瓶好像没听见的样子。吴邪本来以为他要像在走廊上一样忽视他的问题，没想到，他突然说，他也不知道。

        他说，他的记忆其实还没有恢复完全，有些地方有残缺，其中就有长白山。从小猫的经历来看，那里的天宫应该真的有什么异常。

        吴邪试探问道，“那你要去长白山看看吗？天宫的位置好找，但它埋在几百年的雪层下面，冻土非常的松软，一个不小心，很容易雪崩，到时候可就有去无回了。”

        胖子一听会有雪崩，更是打消了去找仙草的想头，连声对闷油瓶说这么危险就别去了。

        闷油瓶点了点头。

        吴邪觉得，这人绝对没有被说服，肯定一有机会就会去看看，但他这样动作，他们也无法再劝。

        气氛一下子有点凝重，没有想到，小猫开灵智的地方，竟然和他们在墓里得到的信息重合了，他们都有一种，迷雾越来越浓的感觉。

        小猫的目光一直在他们中间打转，看到他们沉默下来，它轻轻叫了一声，推了推他刚才做笔记的纸，示意他还有没有要问的。

        他现在的心绪都在长白山上，一时想不出还有没有要问的问题。

        胖子恢复得倒快，溜了一眼他的笔记，说之前问的都差不多了，长白山也一时半会去不了，不如再随便聊聊。

        随便聊聊？他问胖子想说什么，胖子一点他列的表，说，“天真无邪同志，你这笔记做的像人口调查一样，但你只问了人家的情况，没问点基础信息啊？”

        他看了看小猫，小猫也疑惑地看着胖子。基础信息？年龄、老家、家庭情况，都问的差不多了，还要问什么？

        胖子说，“你怎么不问问人家叫什么名字？”

        吴邪一个激灵，他还真没想过，小猫会有名字。

        他看小猫也恍然大悟，期待地看着他们，好像跃跃欲试要告诉他们她的名字。

        他已经知道小猫在北京和别人一起住，就问是不是北京的人给她起的名字。

        小猫摇了摇头，尾巴向下弯曲，指了指自己。

        他惊讶地问道，“你自己取的名字吗？”

        小猫挺起身子，非常骄傲地点了下头。

        吴邪知道，姓名其实是人的一种自我认同，换句话说，只有人才会有姓名的意识。

        普通猫狗对自己的昵称有反应，其实只是把这个音节和食物、生存联系在了一起，基本上没有姓名的自觉。

        他向小猫确认，它的名字是有名有姓的那种吗？

        小猫点了点头。

        他看到闷油瓶也一副意外的表情，他问，“小哥，难道让你送小猫来的人，也没告诉你，小猫有名字吗？”

        闷油瓶摇了摇头，吴邪想到一个可能，会不会那些人也不知道这件事？他问小猫有没有和他们说过，果然，小猫摇了摇头。

        胖子非常直接地问，“我说猫老妹，我怎么觉得那边的人不是很尊重你？你不是说和他们生活了一两个月，怎么连你有没有名字都不知道啊？我看，老妹你不如跟着我们吧，别回去了。”

        吴邪看到小猫做出生气的样子，它很坚决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有雏鸟情结，会非常信赖第一个遇到的生物。

        小猫开灵智后，也会信任第一个对它好的人，这是难以避免的。

        但从之前的交流得知，那些人把他照顾得很好。他们应该和之前的他一样，没有转过这个意识来，只要和他们说了小猫的认知情况，会有转变的。

        胖子见小猫坚决，没有继续挖墙脚，开始兴致勃勃地猜小猫的名字。

        他先问了王吴张这三个姓，小猫都摇头。

        吴邪制止了胖子漫无边际的猜想，打算挨着念百家姓来问小猫。

        结果第四个姓小猫就点头了。

        胖子惊讶问，“老妹你姓李？为啥给自己起这个姓呢？”

        吴邪看着小猫身上的狸花纹路，脑子一转，想出一个解释，他问，“是不是因为你是狸花猫，才谐音起的李？”

        小猫连连点头。

        难怪，记得古代志怪小说，狐妖会起名姓胡，猪妖会起名姓朱，没想到小猫竟然按这个传统，把李当作自己的姓氏。

        吴邪心里一动，他问小猫，你现在觉得，自己的身份是什么呢？

        小猫歪了歪头，请他继续说。

        他说，“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猫吧？”

        小猫点点头。

        “那你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吗？”

        小猫犹豫了一会，轻轻摇了摇头。

        “那，你想做一个人吗？”

        小猫用力点了点头。

        吴邪明白了，他应该彻底换一种方式对待小猫。

        他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你现在没有办法变成人形，那你觉得，自己将来有没有可能变成人形呢？”

        吴邪本来以为，小猫会摇头，最多会犹豫，没想到，它立刻点了点头。

        胖子惊呼出声了，他转到小猫面前，说，“老妹，你还可以修炼出人形？”

        这个答案对他们冲击太大，他看闷油瓶都震惊了。

        但当他们问小猫如何才能变成人时，小猫又不清楚了，只对可以变人非常坚定，还肯定会变成女性的形态。

        他觉得胖子和闷油瓶都不自在起来。

        当天晚上，他们都在被窝里换的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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