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哪知道

季媚也被这句简简单单的“嗯”弄得有点恍惚。

        “周钦同学，你没点别的……”她长舒一口气，面露难色，“没点……经验分享吗？”

        这他妈的我能有什么经验？

        周钦把手撑在桌上，英眉微蹙，唇角拉成一条直线。

        但在别人眼里。他此刻嘴角微撇，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桌面，浑身上下都写着从容不迫，散发着一股巨佬的气息。

        在全场五十多双热情的眼睛注视下，周钦悠悠地叹了口气，周围同学的心高高提起，全神贯注地竖起了耳朵。

        “我……就是直觉。”周钦诚实地回答，“扫一眼题目，答案就出来了。”

        “……”

        张宇目瞪口呆，表情一言难尽的像看到了长着翅膀在天上飞的大象。

        “嘭——”一声清脆的惊响，打破了教室里诡异的静谧。李杰和周钦并排，坐在周钦的左边，水杯滚落恰好停在了周钦的桌脚旁。

        周钦神色自若地弯腰捡起水杯，腿往左跨了一步，把水杯放在李杰的桌上。

        季媚后知后觉地缓过神来，“嗯……很好……很好……周钦同学这是天赋型选手啊哈哈……”

        “周钦，虽然这次考的好，但也不要骄傲自大。你的语文和英语还是比较薄弱的，还是……”季媚尴尬地笑笑，“还是得多多加强哈。”

        周钦敷衍地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坐下来，揉了揉眼底的乌青。等会还得再补回觉，不然打不起精神。

        “班长呢？”季媚把成绩表递过去，“拿个胶带把成绩表贴在墙上。”她顿了顿，“班长这次考的不太好，下次还得多多努力啊。”

        王俊面如菜色地接了过来，脸色铁青地盯着赫然排在第一的周钦。

        这次考试的理综和数学拦下了大部分考生，数学120以上的也只有寥寥几人，理综一片不及格。

        周钦数学和理综满分，加上他最起码也出国过几次，有几个洋人朋友，英语也有139，语文毕竟是母语，在短期内的突击下虽然和其他科目对比起来，分数比较薄弱，但也有104。

        这次硬生生超过了宋美晗，拿下年级第一。

        王俊手攥紧了分数表，看着自己名字后面硕大的“114”。他最优秀的科目竟然都被周钦甩了36分。

        想起自己先前不知天高地厚对周钦大放厥词，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班长愣着做什么？”季媚皱起眉，“赶紧把成绩表贴上去，还在磨蹭什么？”

        王俊伸手往抽屉里掏，胶带从手里悠悠地滚到周钦脚边。他尴尬地望了眼周钦，又迅速收回视线。

        周钦在得知自己的分数后，不仅不骄傲，竟然能保持这么平和的心态。他以前之所以考倒数第一名，一定是因为不屑于做那么简单的卷子吧。

        王俊把成绩表贴在墙上，拿胶带固定紧，食指压过周钦的名字。他这次突然认真作答，难不成是因为之前那次争吵？

        不知为何，周钦忽然觉得背后一凉，侧过身打了个喷嚏。

        接下来的几堂课，周钦的名字广泛出现在不同任课老师的口中，被夸得天花乱坠。

        直到语文课上，风向才勉强拐了个弯。

        语文老师是一个姓余的老头，教书有些年纪，戴着个老花眼镜。因为性格和蔼，被亲切地称为“余老头”。

        余老头推了推镜框边，说话拖上带调，像在悠悠地念着戏文，“周钦同学啊，你是不是专门和我过不去呢？”

        听到名字，周钦不明所以地站了起来。

        “周钦同学，你别的科目考的都挺不错，唯独我这语文——拖了这么大得后腿，让我很难做啊。”

        余老头调侃，学生们打量了眼周钦，哄堂大笑。

        周钦无奈腹诽，就你看不上的这点破分，还是我熬了几个晚上才补上来的。

        余老头眼睛弯弯眯成一条缝，拍了拍周钦的肩膀，“下次能不能给老师一个惊喜？”

        皱纹爬满了他的眼角，岁月在他脸上刻上深切的褶皱。阳光从窗户里透过，照在他的白发上。

        周钦：“好。”

        上辈子他一个人来学校领录取通知书。考的分数难堪，虽然深知自己不可能有好结果，但直面的时候未免是有几分难过的。

        在走廊尽头，余老头正抱着教案，慢吞吞走向办公室，和他打了个照面，也是这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周钦啊，未来好好努力啊，老师相信你。”

        ——

        铃声响起后，一脸玄幻的张宇凑到周钦身旁，“不是吧，周哥！你真是不地道，啊啊啊啊啊啊！”

        周钦：“？”

        张宇哀怨地把手搭在肩膀上，“我本来以为我俩是学渣友好互动联盟，原来你是个伪学渣……”

        他声嘶力竭，一脸哀怨，“你好歹也跟兄弟我打个招呼……让我做个心理准备啊！”

        “嗨，”周钦笑得张扬，“这不是突然才开窍吗？”

        张宇把单挎在手臂上的书包扶到背上，一只手揽过周钦的脖子，“周哥，你这话说起真是有几分欠揍。考这么高，必须请吃饭！请不请？”

        周钦才把桌上的笔收进笔盒，刚准备塞进包里，“请，哪能不请？”

        许诗茵慢吞吞地磨蹭到了现在，期间视线不停地往周钦这边偷瞄。

        看周钦收拾好东西，有要走的打算。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着嘴唇，“周钦……你……”

        周钦把书包拉链拉上，“嗯？”

        “你能不能教教我这道题目……感觉还……还挺难的。”许诗茵结结巴巴。

        她视线飘忽，往窗外看去。教室窗户口的女生像只小狐狸，悄悄比了个耶的手势。

        她和女生古灵精怪的表情对上，慌张地收回视线，硬着头皮继续描述，“这道题……我写了好久了，就是做不出来，你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周钦弯下腰拿起习题册，把桌上的笔拿起来。

        她就坐在位置上，周钦突然的靠近，温热的呼吸喷薄到耳侧，好像都能嗅到身上浅淡的体香。

        “这道题吗？”周钦握笔的手顿了顿，“不是很简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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