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6

幽暗、充斥着诡异的房间里只有堪堪几盏烛火照明，摘下围巾的奇洛的脑后看起来与其说是后脑勺，倒更像一张只有五官的脸，也是因为这张寄生在他身上的脸使他每晚睡觉都只能像只蠢□□一样趴着睡。

        郁郁不得志的人生使他的心理早已扭曲，是伏地魔一番精妙绝伦的演讲点醒了他，对他来说，伏地魔不仅是他的主人，更是他的导师，虽然这位严厉的导师现在不得不委身于他的脑后。

        “奇洛……魔法石，魔法石就在四楼的那个走廊里！”

        此刻的伏地魔虚弱极了，他迫切的需要一具自己的身体，而不是别人的后脑勺，对于奇洛没能成功从古灵阁里窃取到魔法石大为失望。

        奇洛顾不上去揉睡得酸痛的脖子，颤颤巍巍安抚好伏地魔后就起身重新将暗紫色的围巾重新围到自己头上，他已经连着几天晚上都偷偷溜到那里，似乎他的好同事斯内普教授已经觉察到他的异常了……以及那个奇怪的小姑娘。

        通往礼堂的路上就能看到形形色色的学生结伴而行，他们似乎都对自己身上浓烈的大蒜味避之不及，纷纷捂着鼻子远离。

        今天是万圣节前夕，霍格沃茨早早就被教授们妆点上各种南瓜样子的装饰品，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甜腻腻的烤南瓜味道。

        霍格沃茨今晚会有一场万圣节晚宴，是个好机会，只要主人能够复活，金钱、名利——

        他小心翼翼的掩盖着心里贪婪的渴求，一边坐在教师席上咧起傻乎乎的笑容跟同事们打招呼。

        “孩子们，今天我们要学到漂浮咒，一挥一抖，记住，一挥一抖。”

        早上的第一堂课上，弗立维教授站在垒得高高的书本上给大家讲解这个咒语所需要的微妙手势。学生们不由得想起他上次将纳威的蟾蜍弄得满教室乱飞，更加跃跃欲试。

        潘西和德拉科将一挥一抖的手势做了无数遍，眼前的羽毛依旧纹丝不动，就在同一时间，格兰芬多那边的西莫·斐尼甘将魔杖朝羽毛一捅，羽毛成功着火了——与他同一组的哈利盯着桌上的火光呆呆地举起手示意他们还需要一根羽毛。

        这不免引起德拉科的注意，他压低了声音喊哈利的名字，等哈利看过来时他又挂着坏笑，恶劣又无声地发出boom的声音，他对这种幼稚又无聊的挑衅乐此不彼，坐在他后面的奥莉安娜丝毫不怀疑就算哈利出了霍格沃茨，只要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倒霉，下一秒德拉科就会出现并狠狠地嗤笑他。

        正当奥莉安娜的脑子里上演了一出烈女怕缠郎的狗血戏码时，弗立维又尖又细的嗓音传来。

        又是格兰芬多。

        聪明的小姑娘赫敏成功让桌上的羽毛飘了起来，浮悬在他们头顶上方四英寸的地方。一旁她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搭档罗恩显然情绪坏到了极点，也开始不耐烦地大力挥着魔杖，这么一看，倒和得知连麻种巫师都比不过的德拉科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奥莉安娜没有急着展示自己的魔咒水准，而是看向旁边同样装作不精通于魔咒的西奥多——他在魔咒课本底下偷偷放了一本高阶魔药的书。

        不知怎么想的，奥莉安娜偷偷用魔杖戳了戳西奥多的手，等到男孩把深陷书本里的目光转过来时，她轻轻挥动魔杖将他藏在底下的书飘到自己手里。

        “这节课学的可是漂浮咒噢，你不是最擅长这个吗。”

        西奥多并不恼奥莉安娜带着几分逾矩的行为，他淡淡地看了看现在明显玩心大起的女孩，意味不明地解释。

        “我最擅长的是清理一新。”

        下课以后，听着德拉科和布雷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的奥莉安娜注意到赫敏气汹汹地撞了一下哈利，随即与她擦肩而过时的眼角泛红。

        “她一定注意到了，她一个朋友也没有。”

        罗恩满不在乎的话轻飘飘的传来。

        是了，出身麻瓜家庭的女孩在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一定是紧张激动的，她也会怕自己的家庭会让她在一个从未接触过的世界低人一等，只能比别人加倍努力地去汲取这个世界的知识，好让自己不会成为什么都不知道的异类，可是往往只有什么都懂的万事通才会在同龄人那里更容易获得嫉妒与排挤。

        “你是在可怜她吗，一个麻瓜种巫师。”

        “不，她不需要同情。”

        恰恰相反，她的博学在以后会让她认识更多朋友。

        这是奥莉安娜没有当众说出来的，一个会同情麻瓜种巫师的斯莱特林是不能在这片泥潭里生存下去的。

        即便她没有开口，西奥多也会明白她的意思。

        接下来连着几节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的课都没有出现那个泪眼婆娑的女孩的身影，奥莉安娜几乎立马就会猜到她会在哪，只是她没有这种泛滥的闲心思去管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人。

        正如奇洛所想的，夜晚的霍格沃茨礼堂里有一千只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扑棱棱地飞翔，另外还有一千只低矮矮的乌云在餐桌上方盘旋飞舞，使得南瓜肚里的蜡烛火苗一阵阵扑闪。

        赫敏连晚宴都没有参加，奥莉安娜随即想起今晚奇洛教授会宣布巨怪闯进霍格沃茨。

        不出所料，没过多久奇洛就跌跌撞撞一头冲进礼堂，他的大围巾歪戴在头上，脸上满是惊恐。一刹那，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注视着他，只见他走向邓布利多的椅子旁，喘着粗气歪倒在椅子边上说道：“巨怪——在地下教室里——以为你应该知道的。”

        说完他一头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礼堂里顿时乱成一锅粥，小怂包德拉科连手里的鸡腿都不吃了，赶紧招呼着几个伙伴快跑。邓布利多在他的魔杖头上爆出几次紫色的烟火示意大家冷静，即便如此，达芙妮还是紧紧牵住奥莉安娜的手，小脸早已被吓得煞白。

        四个学院的级长在邓布利多的吩咐下分别带领学生返回寝室，斯莱特林的女级长杰玛·法利是个看起来平易近人、温柔的瘦高个女生，她安抚住惶惶不安的潘西，有条不紊地将新生集合在一起排成一条队伍往地窖走去。

        行走的队伍异常安静，放在以往，德拉科早就嚷嚷着要写信给他爸爸了，所有人都不确定巨怪到底是怎么进入霍格沃茨的，霍格沃茨千年以来标榜的安全性被画上了问号。

        奥莉安娜犹豫片刻，趁着大家惊慌失措的罅隙间偷偷跑出去。她没注意到的是，西奥多的目光一直安静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串连着一串顺着她的脸庞划至下巴，滴答滴答落在女生盥洗室的瓷砖地面上，埋在膝盖里的眼睛看到的是无尽的黑暗，直到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拉开一扇又一扇的隔间门。

        赫敏抬头看去，她认出了奥莉安娜，格兰芬多的男生们不止一次在公共休息室里提到她，她聪明、漂亮、有着优于常人的家世——只是她是个斯莱特林，这使她不由得想到傲慢自大的马尔福。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是吗，一个被孤立的、麻瓜出生的格兰芬多，哈！”

        赫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吸了吸鼻子站起来准备离开，一天没进食的饥饿感和眩晕感让她一时之间觉得天旋地转，有一双手扶着她。

        等到她站稳脚跟后，奥莉安娜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拉起她就往外跑，还处于一头雾水的赫敏并没有乖乖听话，她撒开奥莉安娜的手，欲言又止间眼睛不住地往她校袍上的斯莱特林院徽瞟。

        还没等奥莉安娜开口，一阵夹杂着公共厕所与臭袜子混合在一起的恶臭味传来，紧接着一阵低沉的咕哝声和巨大脚掌拖到地上行走的声音离她们越来越近，奥莉安娜在心里暗叫不好，不出所料，一只拎着大木棍的巨怪缓慢地从门口探头进来，庞大而蠢笨的身子和圆小的脑袋形成强烈的反差。

        赫敏再也忍不住大声尖叫起来，只有理论知识没有实战经验的小女巫此时无助地瘫倒在盥洗室的角落里，似乎随时有晕倒的可能。

        “昏昏倒地！”

        黑檀木杖尖发出的咒语只是让这个蠢乎乎的家伙晕眩了一会，他甩了甩自己本就不发达的小脑袋，鼻子里流出的鼻涕几乎要甩到女孩身上了。奥莉安娜趁机拽起赫敏往门的方向跑，她的咒语似乎激怒了这个小脑不发达的东西，巨怪高高地扬起木棍就往她们的方向砸。

        哪个蠢货把门锁了！

        奥莉安娜现在是又惊又怒，在木棍扔来的一瞬间狠狠推开身边的赫敏。

        赫敏摔在一边的瞬间呆住了，两人原本站的地方被砸出了一个大坑，不知奥莉安娜究竟是死是活，正当巨怪走向那捡起木棍时，他的面前传来一阵骚动，是哈利和罗恩来了。

        哈利拿起一个被巨怪撞得与墙脱落的水龙头就往他脸上砸了个正着，巨怪肥硕的手捂上被砸的地方，他二话不说就扬起木棍要往哈利身上砸。

        正在此时，巨怪的背后慢悠悠地传来一声呼唤，是奥莉安娜——她的手上把玩着一截金属管，在巨怪听到声音迟疑地回过头时狠狠地将金属管抛出去。

        漂亮！

        在巨怪被奥莉安娜扔出的东西砸得眼冒金星时，所有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哈利趁此机会示意赫敏赶紧过来，想把她拉到门口，悄悄靠近赫敏的罗恩一把拉起赫敏的手二话不说就往门口逃。在奔跑中还处于神游状态的赫敏猛地想起还在盥洗室里的奥莉安娜，第二次甩开别人的手，毅然决然地往回跑。

        哈利和罗恩也想起了什么，三人一同折返，一阵令人耳膜疼的爆响从女生盥洗室传来，把整个地面都震得发抖。眼前看到的景象简直惊呆了几人的下巴，罗恩死死张大的嘴巴已经能塞得下一颗鸡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酷……

        奥莉安娜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发早已因为四处逃窜而散乱，她的脚下是已经不省人事的巨怪，而制服巨怪的主人公正嫌恶地拿着手帕一遍遍擦拭自己的手，如果靠近一点还能听见她反复地碎碎念着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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