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1

两个女孩在平安夜的清晨早早就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临走前她们犹豫地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酣睡的女孩。

        一声叹息落下，寝室的门被轻轻地关上。

        上一秒还像是沉浸在梦乡里的眼睛倏然睁开，养的小猫在床边不安地来回走动，尾巴一甩一甩的。

        懒散地坐起身把头倚靠在枕头上，奥莉安娜眯着眼看窗帘后掩不住照进来的阳光，光斑影影绰绰地打在寝室一角的迷你圣诞树上——那是潘西前段时间就买来了，心灵手巧的女孩还在上面点缀了花花绿绿的雪花球和贺卡，被施加了魔法的鱼骨松枝叶上一闪一闪地亮着暖黄色的灯。

        她曾经也好奇过位于地窖的寝室是怎么照得进阳光的。

        想了想，还是去把窗帘拉得严实一些，顺便让碍眼的灯不要再亮了。

        床边堆放着三三两两的包裹，离她最近的两个是室友们临走前放的，大致数了数，比印象里以往收到的数量还要少几个。

        最大的礼盒在包装纸上就印着布尔斯特罗德的家徽，除去礼盒，还有绑在丝带上的一封信。

        信上用华丽细长的圆体写着——

        亲爱的奥莉：

        你的老父亲很难过将要度过三十七年以来第一个孤身一人的圣诞，不过我支持你的选择，在霍格沃茨过得开心宝贝。

        赤着脚走出寝室，斯莱特林的学生基本都三三两两地去赶回家的霍格沃茨特快了，偌大的地窖恍然间只剩她一个人了。

        白皙娇小的脚轻轻点在前往休息室的瓷砖上，蔚蓝色的眼睛认真数着瓷砖上天然形成的裂纹与楼梯扶手处的壁画。

        女孩对圣诞宴会上以黄油蜂蜜烤火鸡为首的食物没有任何兴趣，她端起盘子施施然往格兰芬多的长桌走去。

        “介意我坐在这里吗——我是说，我的朋友们都回家了。”

        女孩睁着楚楚可怜的眼睛看着话还没接上，脸倒是先红了的黑发男孩。

        “呃，当然，请坐。”

        坐在一边的罗恩倒是不排斥这个斯莱特林的加入，要知道上次可是她的解围才让马尔福气得不轻，让他一时风光无限，到处对自己快把马尔福气疯了的事迹侃侃而谈。

        在小罗尼心里，只要能让马尔福吃瘪的都跟朋友划上等号。

        等到用餐完毕的时候，三人已经完全接纳了这个女孩，她幽默风趣、博学多闻，似乎还对霍格沃茨的各种密道特别了解。

        最重要的是，她告诉赫敏，自己知道尼可·勒梅是谁了。

        这无疑是叩响她们友谊大门的一份敲门砖。

        “让我看看这是谁？”

        “嘿弗雷德，斯莱特林的小蛇也会有一天落入狮群——”

        “亲爱的蛇小姐，有什么是我们能帮你的吗？”

        “或许你愿意来一份逃课糖。”

        “歌颂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友谊，友情价——”

        “十个加隆。”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韦斯莱兄弟一唱一和地向奥莉安娜推销着自己研发出来的新产品，赫敏在一旁拉着奥莉安娜的手示意她不要上当。

        “他们上次才说只要五个加隆，我们学院的西莫上次买了他们的糖，耳朵充气成拳头那么大。”

        “不然怎么说是友情价呢，格兰杰小姐。”

        在韦斯莱兄弟的邀请下，奥莉安娜半推半就的被带到空旷的操场上。

        清晨下了一场极大的暴风雪，地上堆积着厚厚的雪，踩上去嘎吱嘎吱作响，操场旁树林里的枝叶上都被雪压得摇摇欲坠。

        打雪仗的时候罗恩就被乔治捏的一个大雪球砸得连连后退，一屁股栽倒在树下，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整棵树的积雪都淅淅索索地落在罗恩的身上，快把他埋成一座雪人了。

        兴致缺缺的奥莉安娜沉默地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所有人都在笑。不过很快她该死的胜负欲就被激起来了——弗雷德同样捏了一个雪球轻悄悄地砸在她的背后。

        正当韦斯莱兄弟正洋洋得意自己的成果时，一块成年□□头大小、被盘得严严实实的雪球立刻砸得两人一头懵。

        随着时间的推移，奥莉安娜手上的雪球越滚越大，靠着灵活的身子躲了不少不知是谁砸来的雪球，她站在雪地里旁边扶着一个快比她人还大的雪球，活像个女魔头。

        几人疯玩了一下午，奥莉安娜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气喘吁吁的各位，不知什么时候几人打打闹闹一直来到了黑湖边。

        她盯着离黑湖最近的哈利，趁着其他人都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息之余不动声色地慢慢靠近他。

        眼看着离哈利越来越近，在教授们的火焰咒加持下早已解冻的黑湖湖面突然泛起一圈圈涟漪。

        不知道是谁的猫掉到水里了，呛了好几口水的小猫在冰冷的湖水里拼命挣扎着。

        喘匀气的哈利一抬头就看见奥莉安娜的眼神漠然地盯着黑湖一角，顺着视线看去，黑湖湖面早已恢复平静，他转回头又看到神色如常的奥莉安娜扭头招呼着他们回去，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谁也不知道黑湖湖底静悄悄地躺着一具小猫的尸体，双目圆睁地看着某一个方向。

        告别餐厅里欢声笑语的闲谈声，达芙妮心不在焉的模样没有得到大家的过多关注，格林格拉斯家主早已喝得两颊沱红，双眼迷离醉醺醺的在家庭聚餐结束后就被家养小精灵扶到房间里休息。

        达芙妮像是被卸去全身力气一般瘫倒在床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床顶散落下来的帷幔。

        她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可以说是一片空白，离校前的不愉快让特快车厢里的气氛压抑极了，她反倒有点羡慕德拉科那两个跟班，自打上车以后他们的嘴巴就没有停过。

        所有人都像事先约好了一样没有提及奥莉安娜，但是凝重的气氛无一不在表明所有人都陷入奥莉安娜突然转变的错愕。

        据布雷斯在私底下跟她们偷偷说，德拉科回到寝室就开始砸东西泄愤，最后手停在一个白头鹰八音盒旁边——那是他的八岁礼物，奥莉安娜送的，尽管他嘴上一直说着不喜欢。

        达芙妮灵光一现，翻出回家后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从层层叠叠的衣服里翻出一本笔记，每一页的书角都有被无数次翻阅后又被仔细抚平的痕迹。

        奥莉安娜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她救了我。

        奥莉安娜吃甜品的样子好可爱，像只被捋顺了毛的小猫。

        奥莉安娜好聪明，一年级的课程里似乎没有她不知道的。

        奥莉安娜——

        每一页在拼写orianna这个单词的时候都被日记主人小心、谨慎地写着，一片中规中矩的字迹里唯有这个单词力求以最好看的字迹来书写那个女孩的名字。

        合上笔记本，达芙妮抽出一张崭新的羊皮纸，半带着犹豫地匆忙写下一段字，看着猫头鹰愈飞愈高，直至消失不见，她才像是刚回过神一般合上房间的窗户。

        一定……一定不要是我想的那样，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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