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残酷的现实

常亦卿回到了房间里，握着那块猫眼哭了起来。大起大落的心情让她无所适从，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她不想嫁给杜兰，只想嫁给萧戒。虽然都说萧戒不靠谱，可没准是他们看错了呢？

        常亦卿哭哭啼啼，连饭也不吃，闷在房间里一天一夜。常老夫人气得直骂小冤家，常少游和贺双卿亦是愁眉紧锁，不得安生。

        眼见定亲的日子越来越近，常亦卿却闷在房间不肯出来。贺双卿想了又想，最后一咬牙，和常少游说出了一个办法。

        两日后，当常亦卿还在床上望着那幅画掉眼泪时，贺双卿带着几个丫头，闯进了常亦卿的房间，望着杏脸香枯，蓬头垢面的常亦卿，贺双卿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她一把拉起了她的手，不容置否道：“跟我走。”

        常亦卿有些没反应过来：“去哪？”

        贺双卿正色道：“去让你换个心情。你也不必梳洗打扮，马车已经备好了，你跟我走就好。”

        “我不去……除非你答应我和杜家退亲。”常亦卿想要坐回床上，被贺双卿一把拉了起来：“不成！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姐姐，那就跟我走！”

        常亦卿无法，只得被贺双卿拉着走出了门。角门处，一辆黑布蒙着的马车已经停好，贺双卿拉着常亦卿上了马车，对赶车的小厮吩咐道：“去撷芳楼。”

        常亦卿大吃一惊：“姐姐，那里是妓院，你带我去那做什么？”

        “你只管跟我走就好，别问那么多。”贺双卿也不多话，常亦卿满腹狐疑，只得任由马车慢慢地往撷芳楼行驶。

        走到一处胡同，马车停了下来。常亦卿要下车，贺双卿一把拉住了她：“别动！”

        常亦卿纳闷道：“咱们到这儿来做什么？不是要在街上走一走吗？”

        贺双卿撩开了帘子：“你只管盯着撷芳楼看，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常亦卿莫名其妙，见贺双卿神色凝重，又不敢反驳，只得这样看了下去。不多时，只见一辆华贵的马车到了门口处停了下来，当车门打开时，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下了马车。

        常亦卿大吃一惊，她脱口而出道：“萧戒？”

        萧戒刚下了马车，就大摇大摆地往门里走去。老鸨熟练地上前客套，萧戒满面笑容，将一块大银塞进了老鸨手中。因为离得比较远，她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只见萧戒伸手抓了抓老鸨的胸前，老鸨用手帕笑着甩了他一下，随后回头一招手，门口的莺莺燕燕全都拥了过来，将萧戒团团围住。

        萧戒仰头大笑了起来，随手搂了两个就走了进去。常亦卿看得美目圆睁，双拳紧握。萧戒带了一群姑娘进门后，不知又捣鼓些什么，她再没看见。不多时，便见他横抱着一个极为美艳的女子，笑嘻嘻地将她抱进了马车。很快，马车就离开了，留下满楼银铃似的笑声。

        常亦卿的三观瞬间被击得粉碎，连同她那颗少女心也碎了一地。久在深闺中的她哪里见过这样的事情？她只觉得热血在呼呼往头上涌。

        贺双卿在一旁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萧戒抱走的姑娘乃是撷芳楼的头牌彩鸾，早在一个月前，萧戒就成了她的恩客。今日他接她出台，带回家里去了。”

        常亦卿捂住了嘴巴，浑身如同掉进冰窟窿一般剧烈发抖。贺双卿郑重说道：“嫁了他，你便要与娼妓共侍一夫。你现在年轻貌美，却总有年老色衰的一天。他与你交好时尚且如此，若有朝一日与你不好了，你又会置于何地？”

        常亦卿捂住了脑袋，惊叫失声：“姐姐，你别说了！”

        贺双卿丝毫不顾她的反应，继续说道：“为了这么一个人，你忤逆长辈，顶撞兄姊，又自暴自弃，值得吗？”

        常亦卿哇的一声，扑到贺双卿怀里大哭起来。哭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方才抽抽噎噎地说道：“姐姐，我错了……”

        “回去之后跟他断了吧，以后别再提这一茬。”贺双卿为她擦干了泪水，“你要是实在不喜欢杜少爷，那就继续相看相看。但萧戒是绝对不行的。”

        “我都听母亲的！”常亦卿哭道，“我再也不敢了！”

        “傻妹子！”贺双卿抱着她叹道，“多危险啊，我真是为你感到后怕。”

        常亦卿哭了好久，方才擦干了眼泪。贺双卿刚松一口气时，常亦卿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姐姐，我还有事跟你说。”

        “说吧。”

        常亦卿羞愧地低下头：“其实说起来真惭愧。咱们家办雅集那天，我私会了萧戒……”

        “什么？！”贺双卿大吃一惊，“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没有……”常亦卿连忙摆手，“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收了他一块儿猫眼。”常亦卿红了脸，“我必须得还给他。我还和他约了一起去雪隐寺相会……后日就是约定的日子。”

        贺双卿放下了心：还好还好，若只是这个事的话还不怕。

        贺双卿笑道：“这事儿倒也不麻烦。我去同哥哥说，让他帮你就好。”

        常亦卿决绝地说道：“我想亲自和他说明白，从此之后，再不想见他。”

        “那也得告诉哥哥一声，不管怎么说，有他在，咱们才好安心不是？”

        常亦卿点了点头，马车慢慢驶了回去。回去之后，贺双卿果然同常少游说了今日之事，常少游听了之后便笑道：“到底是你的法子好使！让她看见了，也就死心了。”

        “可那块猫眼和那幅画终究还得还回去。”贺双卿有些担忧，“亦卿的意思是要亲口和他做个了断，我怕他们再相见，会旧情复燃……”

        “亦卿是个好孩子，不过是一时被迷惑了而已。”常少游安慰她道，“若要去的话，我陪着去就好，不会出什么事的。”

        贺双卿立刻笑了：“那不如也带我一个！雪隐寺挨着云寒山，那里的枫叶最好看不过了。等咱们办完了事，就去赏枫叶好不好？”

        常少游笑了：“我也正有此意！亦卿闷了这两天，咱们也跟着苦恼了两天，不如都去放松一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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