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笈礼

贺双卿彬彬有礼的和薛云婧施了个礼：“薛姑娘好。”

        薛云婧没有回礼，而是傲慢地看着贺双卿：“没想到，昔日的婢子，摇身一变成主子了！”

        贺双卿笑道：“姐姐大病初愈，容光焕发。妹妹真替姐姐高兴。”

        “谁是你姐姐？”薛云婧瞪了她一眼，“本姑娘从不和婢子论姐妹。”

        常老夫人拉过了贺双卿，她温和地对薛云婧笑道：“姑娘能来参加小女的笈礼，老身十分高兴。”

        薛云婧毫无礼貌地冷笑道：“参加她的笈礼？若不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来吗？走着瞧吧，别得意忘了形，祸事就临头了。”

        说完，薛云婧便扬长而去。常老夫人拍了拍贺双卿的手：“走吧！”

        不多时，三人到了万寿宫。宫女刚打开厚厚的帘子，贺双卿就闻到一股好闻的檀香味儿。在这大雪天里，这股味道闻起来暖暖的。一个观音面容，略显富态的老年妇人端坐在上首，贺双卿一看便知道她是太后了。

        常老夫人带着两个女儿拜了下去。

        “臣妾陇陵伯府邹氏携二女叩见太后娘娘，恭祝太后娘娘寿比南山，福泽万年。”

        太后微微点了点头：“快起来吧！邹氏，哀家可有年头没看见你了。这些年你身子骨可还好？”

        常老夫人泪水涟涟：“托太后鸿福，妾身一切都好。妾身虽远在边陲，却一直记挂着太后娘娘，时刻不忘。”

        “现在咱们年纪都大了！”太后温和地笑道，“哀家也总想找几个老伙计说说话，自打你来了京城，哀家还没抽出空找你呢！今儿可算是又见到了。”

        边说，她边看向了常亦卿：“这是你的小闺女吧，都长这么大了！哀家头一次见你时，你还是小娃娃。”

        常亦卿忙再次跪了下来：“臣女常亦卿再叩太后，祝太后四体康健，松鹤延年。”

        太后笑道：“好孩子，快起来！这丫头生得活似你当年！今年几岁了？”

        常亦卿笑道：“臣女十四了！”

        太后看向了常老夫人：“这丫头可有了人家了？”

        常老夫人笑道：“已经许给了镇海侯府的大公子！”

        太后点头笑道：“你的心跟哀家的心怎么就一样了！哀家还寻思若是没有人家，就给你和杜家做个媒！可巧真是杜家！你那儿子可说了亲了？”

        常老夫人忙笑道：“还没有呢！现在天天忙着军务，这不，妾身卖着老脸来求太后说媒了！”

        太后哈哈大笑：“既如此，那哀家帮你留心着。这个丫头就是你的养女贺双卿吧？”

        贺双卿规规矩矩地拜了下来：“臣女贺双卿再叩太后，恭祝太后年年如意，事事顺心！”

        “快起来，好单细的模样。”太后点了点头，“抬起头来。”

        贺双卿依言抬起了头，太后一见，立刻喜道：“这孩子生得真好！快过来，让哀家仔细瞧瞧！”

        贺双卿慢慢走了上去，太后一把拉起贺双卿的手笑道：“真是个齐整的孩子！哀家也算是见多了美人，顶数这个最好看！”

        安王妃在一旁笑道：“这孩子一脸的福相，怪不得太后喜欢！”

        大伙都笑了，唯有容贵妃皮笑肉不笑，勉强咧了咧嘴角。薛云婧难得地跟着大伙一起笑了起来，笑得旁边人骨头发冷。

        太后和气地叹道：“这孩子也是个多灾多难的，哀家听说前一阵子你病了好久。安王爷似乎送了你一张白虎皮，你可用着呢？”

        贺双卿笑道：“臣女亏了那白虎皮，现在已经大愈，才得了鸿福来见太后娘娘！”

        太后笑道：“好孩子！那白虎皮你就多用着，好儿多着呢。记得当年哀家的老寒腿就是睡白虎皮好的，你将来嫁人了，也多为哀家添几个重孙子！”

        一席话说得大伙又笑了，贺双卿的脸上红红的。容贵妃的脸色更黑了：白虎皮连她薛家都没有，皇家竟然赏这贱婢一张白虎皮？她也配！

        过了一会儿，一个老嬷嬷在旁边提醒道：“太后，吉时已到！”

        太后点了点头：“走，移驾昭宁宫。”

        一大群人跟着太后慢慢走向了昭宁宫。贺双卿跟着两个老嬷嬷快步去了厢房换衣裳。待贺双卿换好了衣裳，来到昭宁宫时，只见昭宁宫里早已红烛高烧，整个宫殿明亮奢华。众人皆肃立在两旁，贺双卿身着素服，脚踏木屐，披散着头发。在嬷嬷的搀扶下，慢慢地跪在了地中央的软垫上。

        太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拿起一把小巧的金梳子，仔细地为贺双卿梳起头发来。边梳还边告诉她道：“这昭宁宫乃是戎儿的生母贤妃的住处，此日在她的寝宫为你加笈，贤妃若泉下有知，也会心中欢喜。”

        贺双卿此时才明白为何会特特的把笈礼选在一个小地方，原来还有这么深的寓意。太后为她盘起头发，慢慢地训导妇德妇言等等，每说一条，贺双卿必答是。最后，太后拿起了盘中的步摇。

        “此物乃是哀家及笈时所佩戴，今日哀家就将它赐给你，你要好好戴它，莫辜负了哀家一片心意。”

        贺双卿正色答道：“臣女谨遵太后教诲！”

        还未等太后将步摇插在贺双卿头上时，一直阴沉着脸色的容贵妃突然走了出来，缓缓跪在了太后面前：“太后，臣妾有要事禀告。”

        太后顿时心生不满，但她还是按捺下脾气问道：“哦？到底是何事，让你如此不顾体统，打断卿儿的笈礼？”

        容贵妃忙说道：“臣妾要说的事正与这笈礼有关。太后如此信任此女，将闺中之物赐予她，可此女却欺瞒太后，以不洁之身佩戴圣洁之物。臣妾实在不忍心太后被辜负，所以才斗胆打断笈礼。”

        太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洁之身？什么意思？”

        容贵妃朗声道：“常家之女贺双卿，早已不是处子之身！”

        一语道出，四座皆惊。贺双卿倏地睁大了眼睛，常老夫人目瞪口呆，太后更是大怒道：“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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