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吃完晚饭，梁居安提出骑自行车回f大，被虞微否决了。她怕梁居安骑着骑着把自己骑进哪个车轱辘底下。

        老三他们一帮人早就吃完饭回到f大，发消息来问两人跑哪儿去了。虞微简单讲了讲事情经过，查了查路线，和梁居安走了段路，又坐地铁，终于回到f大。

        到学校的时候，看时间，讲座已经开始一个多小时了。虞微在门卫处出示了自己的通行证，准备进去听个讲座结尾，回头一看，梁居安在掏口袋，还打开书包开始翻。

        虞微：“你通行证呢？”

        梁居安摇摇头。

        虞微：……

        梁居安：“我跟蔡老师发个消息。”

        蔡老师是高一1班数学老师，这次夏川一中到f大夏令营活动的带队老师。除了虞微到1班的第一天，她让梁居安和虞微一起罚站，虞微没见过蔡老师对梁居安有过丝毫的不满意。

        毕竟梁居安除了物理次次接近满分，数学也差不多是这个水准。

        虞微：“……行。那你等蔡老师捞人吧。我……”

        她往校园里看了看。暑假期间，大学生也放暑假了，f大校园里没什么人。虞微并不喜欢迟到，今天算是例外，因为救了人；虞微更不喜欢迟到以后一个人狼狈地闯进班级，感觉更难受，还不如直接不去。

        虞微：“……我也在这儿等等。”

        梁居安：“嗯，好。谢谢你啊。”

        虞微：“……别这么客气，我就是不想一个人进去。那你通行证呢？没带出来？”

        梁居安摇摇头：“出校的时候还给门卫叔叔检查过。应该是掉路上了。”

        虞微：……

        “掉哪儿了啊？”

        梁居安：“不记得。”

        虞微：……

        海城那么大。这叫什么。

        大海捞卡。

        虞微：“……行吧。可能是掉医院了？记得当时你掏过口袋。”

        梁居安：“嗯。医院太远了，诶，懒得去……通行证可以补办的吧。”

        ……两个人站在门口等。那姓蔡的数学老师，虞微也不知道她到底叫什么，从教学楼里出来，风风火火往门卫室这边赶。她远远地问上了：“梁居安？”

        梁居安：“诶。蔡老师好。”

        蔡老师走近：“什么意思？你们两个？”

        梁居安：“路上出了点事儿，耽搁了。虞微还帮我来着。”

        蔡老师和门卫打好招呼，两个人被放行。虞微这么一近看，发觉这蔡老师原来是会笑的，有点中年妇女对自己儿女的慈祥。可能因为现在不在夏川一中，不在正式的工作岗位，人的状态都松弛了。

        蔡老师招呼两个人往教学楼赶：“走快点儿啊，跟上。你们两个也是……俩小孩儿直接在外面跑，跑出去那么久！点人的时候差点把我吓死。你说海城地方这么大，他们也不知道你们去哪儿了……”

        虞微这样听着是觉得有一丝愧疚。转念一想，自己和梁居安到底是干了好人好事。之前在双层巴士顶上何尝不是“差点吓死”。和蔡老师扯平。

        倒是蔡老师这也没多大岁数人，一放松下来就管自己学生叫小孩儿。年纪不大就有承欢膝下的觉悟。

        蔡老师回过头看虞微：“我说你啊。”

        虞微：“嗯？蔡老师。”

        您还记得有我呢？我不是要随时滚蛋的平行班学生么？

        蔡老师：“你也跟梁居安好好学学。别放假了就整天在外面玩儿，学习也要跟上。你看你，好好努力一下，还是有效果的嘛。”

        哦，原来夸我来着。虞微期末考试考得不错，保持在了年级五十名，比起上次月考还剔除了运气成分，着实是进步了不少。数学成绩也有所进步。

        虞微在心里想，对我帮助最大的，最“有效果”的，其实是您眼前这位给我讲题的同桌啊蔡老师。我可努力跟他学习了。

        虞微嘴上嗯嗯嗯，对对对，谢谢老师，您说得对，我多向同桌学习。

        ……不过，我向同桌学习，我同桌呢？他下学期怎么办？还能留在一班吗？

        虞微在夜色里边走边想，不知道，也问不出口。

        ——

        夏令营一共没几天，讲座，考试，眼看就要接近尾声。来参加f大夏令营的，多多少少都对f大有点意思。梁居安是个例外，虞微也是个例外。

        之前梁居安在双层巴士上一通莫名其妙的说辞成功把她说动了，她这下也想考去京城，f大的考试就显得不那么重要。

        只不过她作为好学生的习惯让她多多少少还是在意一下自己的成绩，没旁人那么明显罢了。

        至少没老三那么在意。老三因为出成绩之前过分紧张，直接拽着梁居安和张灿往f大外面跑，要去看举办联赛的海城一中。

        虞微中午在f大的食堂吃完饭，等梁居安回来。左等右等，等得午饭都消化完毕了，那两个人终于回来。

        原来那学校不对外开放，梁居安和老三、张灿只能在学校外头转走出了一身汗。梁居安说是那学校……

        虞微也没空问那学校长什么样子，开口把人打断：“蔡老师又找。”

        梁居安：“啊？找谁？”

        虞微：“我俩。”

        老三：？

        张灿在旁边插嘴：“不是我说，你俩那天去江边到底干啥了。”

        梁居安：“遇上个阿姨突然发病。”

        老三：“不都跟你讲过一遍了。有阿姨突发恶疾。”

        梁居安：“……嗯，我跟虞微，我俩去看了一下。”

        张灿：“看了一下就看了一个晚上？”

        老三笑了：“他是热心的人民群众。好吧。梁娟儿关心人家的病情。”

        虞微点点头，补充道：“我是热心的共青团员。”

        张灿笑了：“你俩还挺有觉悟。”

        ……虞微大概明白，梁居安不想在轻松的氛围里说深层原因。老三自然是梁居安看中的朋友，梁居安家里的情况，如果老三细思起来自然会懂。

        至于其他人，梁居安不需要说。本来友谊也是靠共享快乐维系的，不需要夹杂别的，把事情搞复杂。

        ……虞微和梁居安去找蔡老师。虞微颇有些莫名其妙和忐忑，今天中午吃饭时蔡老师给自己发了条看不出语气的消息，大意就是让自己和梁居安下午讲座前去找她，还配以死亡微笑表情。

        那一行字的消息在手机屏幕上跳出来，能把人吓死。

        虞微是差点把手机从餐桌甩到路过人脚上。

        结果她看梁居安，悠然自得地走，一点紧张的神色都没有，还是那一副神游天外。

        梁居安走了半天，虞微看了他半天，直到梁居安突然动了动嘴。

        虞微条件反射：“咋？”

        梁居安：“……有点饿了。其实。”

        虞微：……

        梁居安：“没吃午饭。我要不去买个东西吃。”

        虞微心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的老师还等着。您现在要吃饭。

        ……但是他确实是没吃饭。怎么说，这个要求好像又有点合理。

        ……十分钟后，两个人准时到了下午讲座的教室，时间一点没耽误。教室里人不少，吃晚饭的同学都在这里休息或者聊天，等下午讲座开始。蔡老师就在教室门口坐着等。

        梁居安来的路上为了不耽误时间，闪进小卖部买了个棍子面包，然后跟着虞微快步赶路。目前他正拆了包装，拿着棍子面包慢条斯理地啃。

        虞微颇为不自信地叩了叩门。蔡老师抬头，眼前就是一个面色不自然的虞微和一个正往嘴里塞面包的梁居安。梁居安把面包塞到一半，看到蔡老师的目光，赶紧把另一半面包一起塞进嘴里，虞微瞥了一眼直接笑了。这玩意儿真像偷吃东西的仓鼠。

        蔡老师：“行了，你慢慢嚼。别噎着。”

        梁居安笑笑，侧过身去挡上嘴，艰难地进行吞咽。

        虞微：……

        虞微：“要水吗。”

        梁居安看她一眼，点点头。

        虞微把包里的水递给他。梁居安打开喝了口，又把杯子还了回去。

        蔡老师看了两个人半天。

        虞微：“蔡老师，您找我们是……”

        蔡老师：“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虞微：“啊？”

        蔡老师：“梁居安，问你呢。怎么不早点说？”

        梁居安：“啊？”

        虞微不知道老师这个问法是想搞什么事情。教室里人不少，蔡老师声音不小。听到蔡老师这个问法，问的还是一男一女。好几个人停下来手中的手机，进行的闲聊，往这边看过来了。

        不是，这是在干什么。虞微和梁居安一起在门口杵着，莫名其妙有点不好意思，还有点心虚。

        蔡老师慢条斯理地打开笔记本。

        虞微心说，你们老师真喜欢带笔记本。

        蔡老师抽出里面夹着的一个信封。

        这年头还有人写信？还是f大这么传统又正式，宣布成绩用这种方式宣布？

        蔡老师拆开信封，把信纸抖开，里面还掉出来个不知什么东西：“挺不错啊。你俩。见义勇为。还当机立断。就是有点丢三落四。”

        虞微：“啊？”

        蔡老师把桌上那东西捡起来，递给梁居安：“你通行证。你帮完忙把东西落了，人家捡到还给你寄信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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