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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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斯的房子在三人最右边,说实话,这算是休斯到了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真正进入这边人类的屋子。之前不是在大街上游荡,就是在山林中赶路。最多也只是去过箫府的院子以及益城那处破败的棺材铺。
入目而去装潢一片精致,充满了东方古典的韵味。正对着门的是一扇大窗户,此时窗户紧紧闭着,月光透过白色的窗纸散落进来,安静而美好。
窗户正前方大致两三尺的距离,摆着一张四四方方的大桌子,桌上摆着一只青釉瓷茶壶和几个倒扣的茶盏,上面画着花鸟纹,然后左右俩侧分别放着两张椅子。
往左看,再走几步,就是一张雕花精美的木床,床的三面用镂空的木板与外界隔开,前面进人的地方还垂着白色的床幔,隐蔽而舒适。
屋子的右边靠墙有一个小木柜,木柜大约有半人高,正前方开着俩扇门,估计是用来给客人放行李的。木柜往后一角的地上,放着一只大到足以装下一个成人的木桶,外加一扇此时正合起来的屏风。
休斯看着疑似“浴缸”的大木桶,甚为满意。不过这个世界,没有自来水口,可能还要像中世纪那样,烧水洗澡吧。
不一会儿店小二便端一盆热水上了楼,在外敲门道,“客官,您的水来了。”
休斯此时正坐在窗前的凳子上,闻言,侧头说道,“进来。”
小二端着水躬身进入,朝着木桶旁边的一木架旁走去。
就在此时,恰巧从对面客房飘飘走出一位男子,男子身量颇高,穿着一身素衣长袍,及腰的墨发用一根玉簪高高竖起,美如冠玉,手持一把白扇,看起来风流倜傥。
男子估计是正好要出门,此时忽然看见对面的门打开,双眉一挑,露出一个幸会的表情。
自诩讲究礼仪的血族休斯,虽然莫名奇妙但还是点头回礼,随后男子走开,两人之间便就此错开。
小二将铜盆放在木桶旁边的架子上,又放下一块白毛巾,道,“客官,这是您的热水和擦脸用的毛巾。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休斯瞟了一眼那边的热水喝毛巾,然后道,“饭后再送点热水上来,我要洗澡。”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一周了,他还没有正式的洗过澡,吸血鬼嗅觉又比较灵敏,这几天感觉浑身难受。
“您说的是沐浴吧?”小二先是疑惑,然后又笑着询问,带休斯回应确认后便答应一声,随后退出房门。
——
少倾,休斯洗漱完毕,箫景云和聂丘已经等候在门外,于是三人结伴往外走去。
此时侍安和侍华正在楼梯口等着,见自家少爷和其友人要下楼,便迎上去,“少爷。”
箫景云点了点头,让二人跟上,众人一起下了楼。
小二看到他们后迎了上来,面露抱歉的说,“几位客官,实在不巧。现在店里只剩下一张桌子了,但是你们有五个人,怕是还需要再匀一张桌子才行。”店里的桌子都不大,四四方方恰巧一张桌子能坐四个人,再多就有点挤了。
几人看去,果然,现下店里,除了一张在楼梯下侧方的桌子外,其他桌子都有人了,那张剩下的桌子,估计还是因为位置实在不好才空着的。
聂丘奇怪道,“刚刚上来的时候不还剩下好几张吗?”
小二答:“不瞒几位,小店住店的客人多,之前时候尚早,客人只是在房中休息,现在到了饭点,自然就都下来了。”
箫景云皱眉刚要说什么,一旁的侍安、侍华连忙道:“少爷,我们不用上桌,在房中随便吃点就行了。”
“这怎么行。”箫景云拒绝,之前箫府规矩,下人是一律不上桌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何况侍安和侍华赶车十分辛苦。
就在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从大厅中央传来,“几位公子,若不介意,不如便和在下一桌?”声音悦耳,有如高山流水。
众人闻声看去,不禁眼前一亮。只见鱼龙混杂的客栈大堂中,端坐着一位风姿卓绝、唇红齿白的男子,此时他一手执箸,一手举着扇子悠闲的扇着,坐姿随性又不失风度,好一派潇洒。
见休斯回头,男子嫣然一笑,此时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三盘简单的炒菜和一壶热酒,在他左手边,坐着一位裋褐打扮的少年,估计是此人的僮仆。
休斯挑眉,这不是刚刚楼上那个人类?
箫景云宛如看到救星,惊喜道,“不嫌弃!那就麻烦这位兄台了。”一行人向着男子走去。
只是怎么安排又犯了难,最后决定休斯、聂丘、箫景云三人和白衣男子一桌,然后白衣男子的书童和侍安、侍华一桌。
白衣男子此时正背向门口,三人纷纷坐定,休斯率先坐在男子对面,随后聂丘和箫景云分坐二人两侧。
白衣男子一合扇子,发出‘刷’的一声,然后将扇柄反握于手心,笑着抬手向休斯行了一个礼,“这位公子,我们可真是有缘。”
男子此时红唇微勾,一双凤眸微微弯起,霎是好看,“在下凤冥鸳,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休斯……休斯阿萨迈特。”看着眼前笑的和一朵花一样的人类,休斯报上自己的全名,就和喜欢那只鸳鸯眼的长毛猫一样,休斯对眼前漂亮的人类也略有好感。不过这种喜欢和喜欢一桌美食、一本书、一壶美酒一般,没什么差别。
聂丘好奇,“休大哥,你们认识?”
“之前楼上见过一面。”休斯回答聂丘。
“原来是休兄。”凤冥鸳点头。然后又看向其他两人,“这两位兄台是……?”
对于这里的人都把他名字的第一个发音,直接当成姓氏来叫的行为,休斯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纠正,此时也直接默认。
同时,箫景云和聂丘也纷纷报上自己的名字,俩人抱拳行礼。
箫景云:“鄙人冯元礼。”
“在下聂丘。”聂丘道。
烛光闪烁,不经意间箫景云瞟道对方洁白细嫩的皮肤,不禁呼吸一窒,感叹这年头男人比女人都要精致了。
凤冥鸳对此毫无所觉,只是应道:“冯公子、聂少侠。”
“这次多谢凤公子了,不然我们还不知如何是好。”箫景云一脸感激,“凤公子还想吃些什么,这次我做东,也算是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何况我也是看在休兄的面子上。”凤冥鸳轻笑,然后又道,“我有这三道菜便够了,但恐怕不够我们四个人吃,几位还想吃些什么,不妨再点。”
于是箫景云便叫来店小二,让按照刚刚楼上报的菜谱来一份,然后又另外点了几个素菜和荤菜给侍安和侍华那边。
等菜间隙,众人闲聊。
“这位聂小兄弟,看着像是江湖中人呀?不知方便问下是何门派的吗?”凤冥鸳凤眸一转,看向一旁一声短打,腰间还别着一把弯刀的聂丘。
其他俩人,休斯虽然一身肃杀,但是身无利刃。箫景云倒是带着一把长剑,但是气质温和,不像个江湖人。
“晚辈青山派门人。”聂丘答道,“可否询问下这位前辈是?”眼前的男子虽然看着温和无害,但是太阳穴饱满,五指生着薄薄手茧,一呼一吸之间气息十分绵长,怕是武力不低。
“哦?原来是青山派,幸会。鄙人不才,区区一乡野郎中罢了。”
“郎中?那凤兄会看病了?”箫景云问道。
凤冥鸳打量箫景云一眼,脸色苍白眼底泛着黑眼圈,怕是身受重伤还一路奔波所致,“冯公子似乎受伤不轻呀?”
“诶?看来凤公子医术高明。的确,这几日在下是受了一些小伤。”箫景云避重就轻答道。
“还有这位聂少侠也是,我这里有一些治疗外伤的药膏,若不嫌弃,就送给两位了。”凤冥鸳拿出两个小瓷瓶递给二人。
箫景云和聂丘好奇接过,然后笑着道谢。
不一会,菜便上齐了,四人边谈边吃,休斯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美食上,偶尔回一句。
——
晚膳过后,众人一一拜别,各自回房。
此时屋中早已备好热水,休斯两三下扒下衣服跳进浴桶中,挑剔又略带好奇的捏起旁边一块闻起来一股羊膻味的“肥皂”,不死心的又闻了闻,随即赶紧拿远。
这比欧洲早期那种橄榄油混合着草木灰的肥皂还要难闻,休斯一脸嫌弃的想。
有时候太过灵敏的嗅觉也有不好的地方,自从被转化为吸血鬼后,休斯变得越来越“敏感”了。衣服没穿多久但就是闻到有味道,换;路过的人类喷了难闻的香水,远远避开;很远的地方有血味飘来,赶紧过去。
不过好在这种状况以及持续了几百年之久,休斯早已习惯。不再像刚刚转化之时,听力、嗅觉、视觉突然变得十分灵敏。
几十米之外别人的窃窃私语,地下十几米深虫豸蠕动的声音,历历在耳。
以前不觉得如何,转化后到处都是忍受不了的异味,更不用说中世纪的欧洲城镇就像一个大型的垃圾场,所以那时他总是独自一人躲在乡下。
还有虽然一到夜晚四周就如同白昼一般清晰可见,但是一到白天就被阳光刺的流泪。
这种状况让他变得神经脆弱,经常因为忍受不了而在夜间的乡下狂奔。因为力气太大,撞断了不少牛羊的栅栏,被惊恐的民众们围堆堵截,差点被逮住,然后一把火烧成灰烬。
之后他就开始学习如何控制和适应自己的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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