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

她找到三姨太的房间，直接破门而入，三姨太还假惺惺地起身说：“玉卿你……”

        骆玉卿没有给她废话的机会，直接一把致幻的药粉撒在她的脸上。

        不一会儿，三姨太再挣开眼的时候眼前站着的已经变成了死去的林伊。她站在那里，脸色铁青，追着自己阴森地盯着自己，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动静惊扰了其他人，门口渐渐围满了人，骆父也看着。

        她见三姨太嘴里念叨着：“我不是故意害死你的……我只是想……让你有把柄……”

        三姨太抬头看到骆父，跑过去跪在地上抱着骆父的大腿，说：“老爷……老爷救我……”

        骆玉卿上前，有拿出一颗药丸给她吃下，问：“林伊为什么自杀？”

        三姨太意识不清地回答：“她……她知道我的秘密……”她意识到自己不收控制，于是捂住嘴巴。

        骆玉卿又问：“什么秘密？”

        接着，三姨太把自己与送肉的屠夫通奸，然后再合伙侵犯了林伊的事情说了出来。骆父实在听不下去直接离开了，骆玉卿听着，红着眼睛。

        她先是痛快地揍了三姨太一顿，然后抓着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

        三姨太的脸上满是血污，五姨太受不了这样血腥的场面，先走了，三姨太的贴身丫鬟和骆夫人见了，都要阻止。

        丫鬟哭着跪在地上求骆玉卿留三姨太一命，骆夫人不愿看到自己的女儿活生生打死一个人，也阻止：“卿儿……你停下，娘怕……”

        骆玉卿看着骆夫人的丫鬟：“带夫人回去。”那丫鬟早就不想在这儿待着了，于是赶紧扶着骆夫人回去。

        三姨太被打了一顿，药效也差不多过了，她暂时清醒过来，想起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觉得无颜再活在世上，于是说：“你……杀了我吧……”

        骆玉卿冷漠的脸上浮现一个瘆人的微笑：“这样死了太便宜你了。”

        她回去，两个时辰之后又拿了一些药粉，不顾三姨太反抗，也不顾三姨太贴身丫鬟的极力阻止：“让她咽下那些药粉。”

        第二天一早，骆玉卿留下一封让自己爹娘不要担心的话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三姨太一直说自己见鬼，一直说林伊找她索命，找了很多医生也解不开妙春庐的这禁药。

        她的贴身丫鬟实在不忍心她如此痛苦，于是了结了她。

        又一个秋天，骆夫人和五姨太坐在院子里。她慢慢地说：“来了这里才一年不到，老二老三走了，升儿和伊儿也走了，卿儿离开了。转眼……只剩下几个了……”

        五姨太安慰她：“老姐姐，你也想开点。”

        那些伏妖师在妙春庐布了两年的法阵，确定这样找不到南星和素辛白之后才陆续离开皇城。

        骆玉卿戴着帘帽，一身游侠打扮，来到妙春庐。

        昔日温暖的港湾如今只剩残破不堪。

        她在草庐里转了一圈，才离开，向着后山去。

        在后山转了一圈，总觉得这里有些奇怪，她继续走着。

        忽然一道黑影从她头顶删过，她正要掀开遮在脸上的帘子，忽然脖子就被什么东西钳制住了。她奋力挣开，帽子也掉地上。

        一个沙哑得不像人的声音喊：“玉卿？”

        她转头，只见一个头发蓬乱，面如枯槁的老婆婆站在面前，她皱了皱眉头看着这个丑陋的怪物。仔细看了好几遍才不可置信地叫：“师姐？”

        眼前这个正是已经成为血獠的素辛白。

        素辛白一挥衣袖，掉在几米处的帘帽就落在她手上，为了不吓到骆玉卿，她带上帽子。

        骆玉卿试着走近一些：“师姐……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素辛白帽子下枯皱的脸上出现一丝忧伤，说：“说来话长……”

        她把骆玉卿带到一个非常隐蔽的山洞。

        这个洞穴非常潮湿，走到里面的时候还看到四周都是水帘的清潭。骆玉卿隐隐约约看到水帘里面好像躺着一个人。

        素辛白给她解释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那天伏妖师和官兵一起进攻妙春庐，南星设下的阵法就要破除了。她没有办法，服下禁药，把自己变成了不人不妖，不魔不鬼的三界之外，六道不轮的血獠。

        她把骆玉卿和杜若打晕，想要打晕素辛白的时候遭到反抗。南星本打算带走天机策毁掉之后就自我了结。但是素辛白还是追了出来。

        “就这样，师尊和我东躲西藏，直到那些伏妖师确定我们不在之后才回到这里。”

        素辛白一挥手，那水帘开了，只见中间青石板上躺着的是南星。

        骆玉卿看了一眼南星。

        素辛白继续：“师尊想要自尽，我阻止她的时候不慎被她抓伤，就变成了这样。”

        骆玉卿看不到素辛白的脸，继续问：“这……真的没有办法可解么？”

        “无法可解，只能缓解。”

        “怎样缓解？”

        素辛白沉默了一会儿：“人血。”

        在四处藏匿这段时间，素辛白都是用自己的鲜血喂养南星的，虽然总被拒绝，但她总有办法。可是时间久了，南明白自己对人血的需求量越来越大，为了自己不伤害素辛白和其他人，她还是狠心自我了结。

        骆玉卿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就要割破自己的手给她喝血，素辛白抢过她的匕首，说：“你别干傻事！”

        骆玉卿抢过匕首，说：“我不能让你这个样子！”

        说完割破手指，把鲜血滴在旁边的竹杯里，递给素辛白。

        素辛白没有接，只是站在原地，她也看不到素辛白纱帘下的表情。

        她笑道：“师姐你接着啊，别浪费了。”

        素辛白还是接过血液，不一会儿，她摘下帘帽看着骆玉卿，面容已经恢复了。

        “师尊要怎样才会醒来？”

        素辛白摇了摇头。

        血獠不能被杀死，更没有解药，血獠不喝鲜血会变成干尸的模样，再没有鲜血，就会死亡，如果有鲜血，理论上可以永生永世活着。

        “为何师尊可以保持容貌？”

        素辛白依旧摇头：“不知。”

        骆玉卿又问：“你打算永远躲在这里么？”

        素辛白沉默了一会儿，说：“血獠此物，天地不容，不过……生为人女，且先报了杀父之仇。”

        二人一拍即合。

        皇帝正在殿中批改奏折，太监来报：“陛下，骆玉卿求见，还带了一个人，说是带了陛下想要的东西。”

        皇帝本来昏昏欲睡，此刻精神起来：“让她进来。”

        骆玉卿跟在太监身后缓缓进来，还有披着黑色斗篷的素辛白。

        皇帝看着骆玉卿，说：“你带来的东西呢？”

        骆玉卿微微一笑，说：“在这儿呢。”说着挪开脚步，素辛白抬手，隔空掐着皇帝的脖子。

        他旁边的太监大叫起来，先是一群禁卫冲进来，素辛白的眼睛变成了嗜血的红色，她很快解决了禁卫。

        此时宫里的一些伏妖师也到了，素辛白看着带头的那个，说：“你还没死呢。”

        那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妖物，受死吧。”说着就冲过来，素辛白几个回合就把他解决了。

        那些伏妖师一拥而上，满地的鲜血彻底唤醒了血獠的嗜血本性。

        正在打斗时有进来一批禁卫，他们伤不了素辛白，但是骆玉卿却受伤了。

        当素辛白解决了最后一个禁卫的时候，骆玉卿也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

        素辛白走过去，眼中的红光熄灭，她弯腰检查骆玉卿的伤势，她伤得很重。

        骆玉卿微微笑着，像小时候一样：“对不起……师姐，我又拖你后腿了……”说完她坚持不住了，就要闭上眼睛。

        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师妹死去，于是拿起她无力的手臂，咬了一口。

        但是没有反应，过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骆玉卿睁开了眼睛，身上的伤口也停止流血，迅速结痂。

        这一夜，当皇城百姓醒来的时候，皇帝和一众因七王夺政成功而飞黄腾达的官员均死于非命。

        只有一个跑得快的太监说：“杀了皇帝的是两个法力高强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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