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和前夫的死对头成亲了 > 第2章 观音桥下(上)

第2章 观音桥下(上)


在大泽,少女及笄意味着可以相看人家了。虽谭振华早就放出话,二女婿的人选属意的是黎封,但毕竟明面上婚约未定,仍有大批媒人蜂拥而至,差点要将谭府门槛踏破。

        李氏为了躲避那群媒人保山,带着谭宝莉逃似的躲到观音桥礼佛。

        观音桥是南郡城郊的一处寺庙,哪个朝代建立的已经不可考究。除了寺庙内常规供奉着的各位神仙佛祖外,寺庙后院一处不知天然还是人工的湖泊,中心立了一尊丈余高的观音像。湖泊上横跨着一座木桥,故名观音桥。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流传出观音桥求子嗣非常灵验的说法,寺庙香火逐渐旺了起来,还常有西州其他郡城甚至别的州府慕名而来的香客前来祈愿。

        李氏信佛,来到观音桥后便向僧弥定了两间厢房,打算到春季法会过后再回府。谭宝莉并不很信这些,只觉得闷在寺庙内听着“南无阿弥陀佛”甚是无趣。又见两个丫鬟还在收拾厢房行囊,便想独自一人到寺庙后山去走走。

        僧弥给她们安排的厢房在寺庙后院最靠里的小院中,小院里有两套厢房相对而立。院墙上有一道角门,出去便是前往后山之路。谭宝莉记得以前庙中僧弥说过,后山有一方泉眼,清澈无比,庙里的斋饭能够如此美味,皆是因为用山泉水烹煮。

        谭宝莉是有心去寻那方泉眼,她想,以山泉烹茶,茶汤定是香甜。

        不过她守规矩惯了,无人陪着,她并不想独自一人上山——山间野林中,若是她一个姑娘家遇到外男,那便有些攀扯不清了。

        可就在她只想着原地逛逛便回去时,山坡上传来一声细小的猫叫。谭宝莉抬头,果然有只通体雪白,只有尾巴尖儿带着点黑的小猫坐在那儿。

        她幼时也养过一只狸奴,同样的通体雪白尾巴尖儿一撮黑毛,只是后来跑出院子再也没有回来。

        谭宝莉忍不住上前几步,那小猫看着她,也不怕人的样子,见她走上前来,竟还用脑门蹭了蹭谭宝莉的手背才往前跑去,只是没跑几步又停了下来,好似让谭宝莉跟上自己。

        谭宝莉好奇极了,不知不觉就追着这只猫儿走进了山里,等她回过神来时,竟不知自己身处何地,再看周围,那只猫儿也不见了踪影。

        她定了定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又仔细回忆了一遍来时的路,摸索着向山下跑去。

        只是没跑几步,她便掉到了一个深坑里。

        坑洞不算很深,或许是以前谁挖的捕兽陷阱。但底下有块断裂的无字石碑,谭宝莉摔下来时头重重在上面重重地磕了一下,虽未昏死过去,却也觉得脑袋变得昏昏沉沉。

        谭宝莉心知眼下不是哭的时候,她吸了吸鼻子,试着想要自己站起来,无奈脚踝约莫也是有伤,疼得无法动弹。

        她坐在那块石碑上想了想,自己出来的时候大约是未时末,现下至多在申时初,天还亮着,一时半会不用担心天黑了有野兽出没。

        谭宝莉回忆了一下之前在路上观察到的景致,山林中虽现下不见有人,但一路上都是有痕迹的,证明这后山时常有人出入。或许是来挑水的僧弥,或许是打猎的猎户,总之求救的希望还是很大。再者,李氏上完香没看到她,定会差人来寻,自己只要耐心等着就好。

        可她忘了自己方才是慌不择路地跑的,早就不知跑到了哪里,李氏即使派人来找,也是沿着山路搜索,离她所在的位置偏了一里多地,并不好找。

        就这么等着等着,日头逐渐西下,谭宝莉还是没有等到搜救的人来,只听得傍晚山间的风呼啸而过,虫鸣鸟兽的声音被放大数倍,她终究是害怕得抽泣起来。

        “喂,你是人还是妖精啊?”

        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声叫喊,谭宝莉赶忙抬头想去看,不过她之前磕到了脑子,猛地一抬头只让她更加头晕了,连视线都变得模糊了一些。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在头顶上晃,听声音依稀是个男子。

        谭宝莉赶紧强忍着脚踝的疼痛站了起来,挥手大喊道:“我是人!不小心掉进这洞里!劳驾您到庙里寻我母亲或丫鬟过来!我必有重谢!”

        “原来山下那么大阵仗在寻的谭家小娘子就是你呀。”男子嘀咕了一句。“倒也不必那么麻烦,你等着,我放藤条拉你上来便是。”

        估摸着是方才抬头太猛了,谭宝莉现在不仅头昏眼花,两只耳朵还有些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男子说了什么。只是依稀听到自己的名字,心道莫不是相识之人。

        她幼时久病在家不见外人,大了也不爱出门,严格来说相识的外男只有黎封一人。于是她试探着问了一句:“是黎公子吗?”

        对方并没有回应,只是过了一会儿,从洞口处抛下来一段藤条。藤条断口处还留着新鲜的汁液,应是男子从哪里现砍下来的。

        谭宝莉拖着伤腿走过去,拽了拽藤条,发现自己因为脚受伤了,并不能向上攀爬。只好无奈喊道:“我的脚受伤了,没有办法爬上去,还是劳驾您去寻我家丫鬟过来吧!”

        “你那丫鬟看着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过来了又能顶何用?等着,我下去托你上来便是。”

        谭宝莉一听,顿时有些急了,一时间连称呼敬语都顾不上了:“你别下来,男女授受不亲……您去寻我母亲,她知道我在这必有办法助我脱困。”

        她并不确定这名男子是谁,对方知晓她身份,想必是认得她的。可即使是认得她的,月黑风高孤男寡女,若被人看到了,她的清白名节定然不保。

        “啧,麻烦。”

        随即便听到一声裂帛声,对方似撕烂了什么。

        “这样总行了吧。”

        话音未落,只见一男子从洞口一跃而下,停在了谭宝莉的身旁。

        他撕下了自己外衫的一只衣袖,将眼睛蒙上。由于衣袖宽大,那绣着银丝暗纹的料子垂落下来,几乎将他一整张脸都覆住了,只露出一截光洁的额头。

        白衣男子背过身去对她说:“你上来,我背你上去。”

        谭宝莉看深知此时不是矫情的时候,对方还克己复礼地将眼睛蒙上,她索性也没什么好扭捏的,顺势趴在了男子的背上。男子用手勾住她的腿窝,猛地站起来,晃得谭宝莉下意识揪住对方的衣领子。

        “就是这样,可得抓稳了。”说话间,男子似卯足了劲儿,身体向上一跃,在壁上凸起的石块上一踩,三两下便登上了地面。谭宝莉哪里经过这样的阵仗,紧紧闭着眼不敢看,吓得小脸煞白。

        且原本就昏昏沉沉的脑袋,经过颠簸晃荡,更晕了。谭宝莉终究是没忍住,张大嘴哇啦一声吐了出来。

        “……”

        “对、对不住……”谭宝莉羞愧得恨不得自己没出生过,手忙脚乱地掏出帕子想要清理蹭到对方肩膀上的污秽。

        “……算了,好歹你还把头偏过去了。”男子咳了一声想要缓解一些尴尬,又把她轻轻往上掂了一下,开口道,“我会再慢些,你若还觉得不舒服就同我说。”

        谭宝莉点了点头,想起他看不到,又应了一声“嗯”。

        接下来的路男子当真将她拖得稳稳的,半点没有之前的颠簸,她的头昏也缓解了不少,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男子背着她跑了很长的一段路,才轻轻地将她放在路边一块山石上。她认出来这里是上山的路口,能远远看到寺庙那边有火把攒动,似能听到众人在喊“二姑娘”。

        谭宝莉抬头看了看那男子,对方驮着她跑了那么长的路,却连气都未大喘,想来定是功夫了得。

        而男子蒙了眼,并不看她,只是侧着耳朵听了听远方动静,说道:“有人来了,脚步杂乱,应是来寻你的。”

        说完便转身要走,谭宝莉赶忙伸手拽住他的袍角。男子没料到她这动作,倒叫她拽了一趔趄,回头疑惑着“看”了她一眼。

        “公子救我一命,劳请告知小女子姓名,小女子必当重谢。”谭宝莉犹豫了一瞬,还是将自己身份挑明,“家父西州谭氏郎主谭振华,公子若不嫌弃,也可去寻家父。”

        说着,从腰上解下一枚芙蓉红的玉坠子。那坠子雕成了猫儿戏球的样式,芙蓉红的那一点红色全都聚在猫儿爪下那只绣球上,绣球不仅是镂空的,内里还缀了两颗打磨光滑的红玉髓珠子。坠子晃动间里头的珠子也跟着左右摆动,发出细微的响声,很是讨喜。

        “这坠子是我的信物,公子日后若有所需,到谭家任一花行茶行出示,皆可获助,还望公子莫要推辞。”

        男子听得远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便与她继续拉扯,只得接过那枚坠子收入怀中,并道:“为姑娘清白着想,还请姑娘莫与人知见过在下之事,恐姑娘名声有污。”

        说完,他足尖轻点两下,身影便消失在后山树林中。

        “姑娘!二姑娘!您叫我们好找!”

        男子刚走,巧兰就同一名举着火把的僧弥来到谭宝莉眼前,时间倒是不差分毫。

        谭宝莉收回看向林子的视线,就见得李氏与其他人也循声而至了。

        李氏赶到最前面来,看着她身上蹭了大块泥污还伴着些血渍,心里急得不行:“你到底是去哪了!还伤成这样,你这讨债鬼!叫为娘的急死了!”

        虽语气着急严厉了些,但李氏泛红的双眼却做不得假。谭宝莉也知母亲着实是在担心自己,心中一暖,跟着落下泪来:“阿娘,午后我闲得无聊,想到后山去打些泉水替阿娘烹茶,不想走错了路,寻了半天才摸出这林子。还摔了一跤,险些就见不着您了……”

        听得她这曲折经历,又见她衣裳虽脏污却仍是穿戴齐整的,李氏想怪也怪不出口了。赶忙命人抬来软轿,扶她上去坐好,抬着她回了后院厢房里去。

        。

        巧蕙与巧兰红着眼睛伺候谭宝莉梳洗一番,又请寺中住持来为她包扎正骨。

        住持法号空山,会些岐黄之术,对跌打损伤尤其擅长,治疗她的小小扭伤自然不在话下。

        趁空山大师到一旁开药方的空档,巧蕙递给谭宝莉一碗姜茶驱寒,谭宝莉接了过来,倚在床边小口小口地喝着。

        方才遇险时她故作镇定的勇气已然全部消散,捧着茶碗的手还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

        李氏得了药方恭送住持出去,坐回谭宝莉床边,伸手想戳她脑袋,但看着厚重的纱布终是没下得去手。

        “你说你,平日里胆子就那么丁点儿大,是怎么想的竟跑到那后山上去,还失足滚了下来?”此事想想就令李氏后怕,不住的阿弥陀佛道:“幸得菩萨保佑没有酿成大祸,否则我这做娘的也要跟着去了!”

        谭宝莉未将掉入深坑又被外男救起的事说出来。李氏恪守女德教条,一直按着《女四书》的标准教育她与长姐。不过长姐打小离经叛道,常常不屑那些古板的条条框框,经常将李氏气得倒仰。

        不过既是给出了信物,又承诺会重谢,谭宝莉还是打算归家后再向阿耶提一提此事。

        更何况,那人很可能就是自己那未订婚的夫婿呢?

        眼下看到李氏与一众丫鬟都在担心自己,谭宝莉自责道:“都怪女儿贪玩,让阿娘担忧了,女儿再也不敢了。”

        李氏看她这样也是可怜,到底没忍心再责怪她。

        “山里夜晚寒凉,我让巧兰给你烧个汤婆子,待会你喝了药赶紧睡下。明日我定要去再上炷香,感谢菩萨保佑!”说罢,想起什么,又开口问道:“你在后山可遇到什么人没有?”

        谭宝莉心里咯噔一声,故作镇静回答道:“不曾,后山幽静,便是兔子都没见到一只的。”

        听得她这样说,李氏这才放下心来离开。

        。

        谭宝莉睡得并不安稳。

        她梦到自己又在后山,伏在一个陌生男子的背上。那男子着一袭白衣,衣服上有银线绣的昙花暗纹。

        男子背着她在山间小路上晃晃悠悠地走着,两人一路无言。

        她不该这样,与外男如此亲近,实在有失礼数。

        可她嗅着男子身上好闻的沉香气味,莫名觉得心安。

        走了许久,男子将她放在一块山石上,对她说道:“为姑娘清白着想,还请姑娘莫与人知见过在下之事,恐姑娘名声有污。”

        她想开口问一问男子名字,到底是不是那黎封,却见男子又俯身贴近她耳旁:

        “娘子如此挂念在下,连梦中都是我,可见娘子也不是什么矜持检点之人。”

        语调间充满不屑与轻视,让谭宝莉瞬间烧红了脸。

        “我……我才没有!”

        许是情绪激动扯着额上的伤口,谭宝莉一阵头晕目眩,可还听得那名郎君不住在她耳边低语着:“姑娘……姑娘……”

        在一旁守夜服侍的巧蕙看谭宝莉双眼紧闭,呓语不断,还满头大汗,显然是梦魇了,赶忙摇醒她。

        可没想到从梦中惊醒过来的谭宝莉还未来得及睁开眼,便吐了一床的药汁。

        巧蕙顾不得污脏,赶紧上前扶住谭宝莉,高声叫人去喊住持回来,不住轻抚谭宝莉后背,望她能够舒服一些。

        几个小丫头刚把被谭宝莉吐污的被褥换下,李氏就与住持一同赶了过来。

        空山大师隔着帕子为谭宝莉重新把脉,又拿银针刺入谭宝莉头顶几处大穴,谭宝莉便沉沉睡了过去。

        李氏在旁焦躁不安道:“空山大师,小女可是还有什么不妥?”

        空山调整了银针,凝神道:“二姑娘应是在遇险时头部受到了撞击,脑内有淤血凝结,才导致眩晕恶心。但这眩晕症只是小问题,只怕淤血堵塞,恐会有其他后遗之症。”

        未等空山说完,李氏已掩住了嘴,眼泪不住下落:“我可怜的儿啊……”

        “人之脑内最是复杂,现下二姑娘情况不明,老衲施针只可暂时稳下眩晕症状,其他的还得等她醒来后再看。”

        过了约一炷香的时间,空山将银针撤下,谭宝莉悠悠转醒。

        她揉了揉额头,只觉得撞伤处疼痛不已,还有些恶心想吐。且现下不知什么时辰,周围还是漆黑一片,想来自己或许没睡太久,又或许是一睡了一天一夜。

        “我儿醒了!可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耳边传来的是李氏的声音,谭宝莉疑惑着向李氏那边转过头去:“阿娘,现下是什么时辰了,怎的不掌灯?”

        话音刚落,就听得旁边的人倒吸一口凉气,伴着有什么瓷器被摔碎的声音。

        眼前的黑暗与耳边的嘈杂让谭宝莉心里发慌,她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却被巧蕙又扶了回去。

        巧蕙哽咽道:“回姑娘的话,现下是丑时,外头的天正黑着,屋内点了灯……姑娘,姑娘可是看不到?”

        空山上前搭了谭宝莉的脉,沉思片刻,又说了声“得罪了”,将谭宝莉的眼皮掀起查看,最后还将缠绕在她额头的纱布揭开,看了看底下伤势。待一切都检查妥当后,空山沉吟道:“应是淤血堵塞,阻了二姑娘视觉。但老衲看二姑娘伤口并未鼓包发脓,所以这情况大约是暂时的,其他的还是待老衲施针后再看情况。”

        说着,从随身的布包内掏出一排银针,指挥丫鬟扶谭宝莉靠着床头坐下,为她施针。

        空山下针稳且准,谭宝莉只觉得银针插入皮肤的一刻有些轻微刺痛,而原本眩晕头疼之症却立刻缓解了许多,整个人也从先前的恐慌中冷静了下来。

        施完针,空山再次拿着蜡烛在谭宝莉眼前晃了晃,问她可看得见光亮。

        谭宝莉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前已不再是之前的漆黑一片,而隐隐约约能看到一点昏黄的光晕了,便赶紧将自己的情况讲了出来。

        一旁的李氏听闻,轻抚胸口舒出一口浊气,口中不停地念叨“菩萨保佑、阿弥陀佛”。

        空山将蜡烛放下,捋着胸前的白须道:“二姑娘的情况比老衲想象中要好些,待老衲开个方子,二姑娘每日服用,再辅以针灸,约莫三个月,视力便能恢复正常。”

        李氏闻言,赶紧上前答谢,并承诺定会重塑庙中佛祖金身。

        而床上的谭宝莉,再次因为施针过后精神舒缓,又睡了过去。

        李氏用帕子抹了泪,恭送空山出去,才回到谭宝莉的床边。

        谭宝莉这次倒是睡得安稳,只是小脸惨白,可见是遭了大罪的。李氏见她这样,心里也是难受,责怪自己为何非要出这一趟门来。

        厢房内除了谭宝莉,皆是一夜无眠。再次醒来已是酉时,守着谭宝莉的巧兰见她睁了眼,赶紧去将一旁煨着的鳜鱼粥端了过来。谭宝莉这觉睡了近一整日,腹中早就叫耐不住了,平日里并不太爱吃鱼的人都顾不上挑剔,囫囵将一碗鳜鱼粥喝了下去。

        喝完粥又发了些汗,谭宝莉这才有了些脱险的真实感。靠在床头想着昨日险境,又想起那男子,也不知他到底是不是黎封。

        巧蕙从外头进来,手里抱着替换用的床单褥子,谭宝莉发了一大身汗,被褥要赶紧换掉才是。

        巧兰扶她起来,坐到旁边的圈椅上去,巧蕙一边手脚麻利地换下被褥,一边说道:“奴婢记得昨日姑娘出门时还戴了您那只猫儿坠子,可奴婢今早收拾您昨日穿戴的衣裳首饰时,却没见着了,姑娘仔细想想,莫不是掉后山里了?”

        谭宝莉将坠子给出去的时候倒没想起这茬,现下要编个理由来打发身边两个大丫鬟,一时间她也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只得顺着巧蕙的话点了点头:“我倒是没有注意,大约是的吧……”

        李氏听闻女儿醒了,赶紧过来探望。问了她几句身体状况后,又问:“方才在外头就听得你们说话,听巧蕙说,你的坠子掉了?是哪一只?”


  (https://www.xblqugex.cc/book_80219218/16452036.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xblqugex.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xblquge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