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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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吉,宜嫁娶,诸事皆宜。
巧蕙和巧兰将还未睡醒的谭宝莉架到浴房去洗漱,她平日里从未起过那么早,差点儿误了今日的大事。急得李氏在一旁恨不得拿鞭子抽她一顿,命人拿来薄荷脑油涂在她太阳穴上给她提神。
不料涂得太多,熏得她睁不开眼睛,更想睡了。
待沐浴完出来,外头的天都还未大亮。谭宝莉掩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显然还没回过魂来。
“谁家娘子出嫁前一日还在侍弄花草半夜里都不睡觉的!”
旁边观礼的谭宝雯掩嘴偷笑,却被李氏横了一眼,赶紧端正坐好。
趁巧心拿熏笼给谭宝莉烘头发的档,外边几个丫头簇拥着全福人走了进来,说是要先给新娘子开脸。
洁白的棉线绷紧放松间就将脸上代表少女的绒毛缴了下来,缴过的地方微微有些刺痛发红,巧蕙赶紧拿沁过冷水的巾子让谭宝莉敷脸。待巾子拿下来的时候,谭宝莉人也清醒许多,原本就白净的脸庞此刻更像是剥了壳的水煮蛋,白嫩得有些透亮了。看得全福人和喜婆直夸这是她们见过最美丽的新娘子。
因少女底子好,便省了些上妆工序。小丫鬟们将晨间饭食送过来,是一碗汤圆子并着些糕点,谭宝莉起太早没胃口,吃不下太多东西,只得将那碗象征团圆甜蜜的汤圆子胡乱吃了,并未动其他糕点。
还未来得及抿口茶汤,又被催着去梳妆。
梳头是李氏亲自来的。李氏上有公婆在林郡祖宅,下有子女双全,与谭振华亦称得上是夫妻恩爱多年,所以这“全福人”也是当得的。
她捧起女儿乌黑发亮的头发,拿起木梳沾了桂花头油边梳边念:“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这么念着,却是红了眼眶:“我的莉娘终于要嫁人了。阿娘总记得你刚出生时的样子,那么小,眨眼间竟也是个大姑娘了……”
谭宝莉闻言回头抱住母亲,哽咽道:“阿娘,女儿也舍不得您……”
看得母女两个泪眼汪汪,秦嬷嬷赶紧上前提醒:“夫人,二小姐,还是先梳妆吧,祭祖的吉时就快到了。”
李氏这才扯出帕子摁了摁眼角,将谭宝莉扶到梳妆镜前坐好:“是了,这大喜的日子咱娘俩就莫要哭哭啼啼的了,你阿耶已经在祠堂那儿候着了,待你梳妆完我们就过去。”
说着便给喜婆打了个眼色,对方立即上前手脚麻利地给谭宝莉挽了个凤髻,并佩上各式钗环,又换了那套花钗翟衣,总算是收拾妥当。
祭告完祖先,就到了“哭嫁”的环节。谭宝莉由丫鬟扶着在正堂跪下,将热茶递给父母,听他们训话。
“妇不贤,则无以事夫;妇不事夫,则义理堕阙。(注)”李氏伸手抹掉谭宝莉眼角的泪,“女子出嫁从夫,待会上了喜轿拜了堂,你就是黎家妇了,日后定要恪守‘四行’(注),与那黎封好好过日子。”
说罢,李氏也忍不住拿起手帕压了压眼角。
“虽眼下流行‘哭嫁’,但黎府左不过就在隔壁,你还是快快上轿,莫误了吉时。”听外头喜娘已经在唱吉催轿,李氏从谭振华手里接过那方绣了鸳鸯并蒂莲的红盖头,盖在了谭宝莉头上。
吉时一到,谭家老幺谭俊杰背着姐姐上了喜轿,喜娘往新娘子手里塞了装满“枣生桂子”和金银、玉如意等吉物的宝瓶,又关好了轿门,才用喜气洋洋的唱腔念道:“吉时已到!谭家新娘出嫁啦!”
谭宝莉捧着宝瓶坐在喜轿里,眼前是一片大红,只能盯着盖头下的宝瓶发呆。
。
大约确实是个黄道吉日,这一日秋高气爽,天高云淡,连院子里的树上都停了两只喜鹊,叽叽喳喳地叫唤个不停。
铜锣敲敲打打,新郎官黎封一身绯红吉服跨坐在枣红大马上,走在队伍的最前端。喜轿前有喜娘福婆在一左一右唱着吉词,后头还有三个陪嫁大丫鬟跟着,向街道两旁纷撒着用红纸包着的红枣糕、花生酥、桂花糖、莲子饼及铜钱。
花轿后面跟着的是六十四抬的嫁妆,都用红绸盖着,却不难看出其中华贵——除了打头的金银地契、象征良田的青砖及一概生活用品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张朱漆雕花四柱架子床,雕的是和合二仙、百子千孙图和蝙蝠等吉兽,看着很是贵重。
接亲的队伍在郡城里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一处新修缮的府宅门前,不大的宅院门口挂着红绸装饰的牌匾,写着“黎宅”。大门上贴了红纸剪成的“囍”字,仆妇们早已备好了火盆、麻袋等接亲必备的物品在门口处候着了。
只是新郎还未下马,就听得围观的人群中有人疑惑道:“这黎家旁边便是谭府边门,看着不像是独立的府邸,倒像是从谭府院子里划出来的一样,怕谭老爷这次不是‘嫁女’,而是‘纳婿’吧!”
众人一看,可不是吗。一开始大家在喧闹的气氛中还没有十分注意,经人一提,议论声纷纷而起。
大泽开朝以来民风开放,却也鲜少有闻男子入赘的,放在迂腐的前朝就更不会有了。向来是女方权大势大,家中又无兄无弟,才会招婿上门。而这入赘的男子多为贫苦家庭,生下的孩儿只会冠上女方家族姓氏,故而但凡有气节的男子家庭,断不会让自家儿郎走了入赘这条路。
听得外面一众议论声,在正堂的朱氏坐不住了,从屋内冲出来对着外头的郡民就是一顿输出:
“放你们娘的屁!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敢在这乱嚼我黎家的舌根,竟敢说我儿是赘婿?!我儿堂堂六品昭武校尉,前途无量得很!我瞧着你们这起子人,定是得了那红眼的病,见不得别人好!”
原本她冲出来时,所有人都还在疑惑这满嘴喷粪的村野乡妇是哪来的,听得她骂完,众人皆知这就是那新郎官的亲娘,一时间人群中窃窃私语声更盛,言语中皆是对谭府二小姐的同情。
“感谢诸位乡亲来参加黎某的婚礼,”黎封一开始没能拦住朱氏,更不好当众把自己亲娘赶回屋内让别人看笑话,只得待她骂完才拱手向众人致歉:“黎某与家父是异乡人,幸得岳丈大人帮助,培育黎某长大成人,令黎某得以在南郡谋了一官半职。黎某虽是书读得少,但也懂得知恩图报,岳丈大人待我如亲人,又将爱女下嫁于我,黎家将府邸置于谭府旁边,便是为了回报岳丈大人的恩情,将来也好能与夫人一同在岳丈大人近旁承欢膝下。诸位若是不嫌弃,便入内饮一杯喜酒,权当是对黎某与内子的祝福了。”
说着,赶忙打了个手势让小厮与黎梅将她扶回屋内去。朱氏原本梗着脖子还想说什么,但看得儿子的眼神,终是闭了嘴。
黎封一番解释避重就轻态度诚恳,且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众人纷纷上前恭贺黎小官人新婚,又祝他前程似锦云云。
但这出被众人围观的闹剧,很快便一传十十传百的成为了南郡近期最流行的八卦话题。
一一向众人道过谢,黎封才来到大红喜轿前站定。只听喜娘在一旁唱到:“扇敲轿顶、百依百顺;三踢轿门,迎娶入门!”旁边的小厮捧来一把檀木红扇,黎封接过,敲了喜轿顶盖三下,又踢了三下喜轿的门框处,这才打开轿门,将新娘子牵了出来。
谭宝莉头上盖着红盖头,看不到路,喜娘与福婆用五个绣了大红喜字的麻布袋铺路,让她捧着宝瓶踩着走过,象征五代交替,多子多福。
跨过门口的火盆,有多福人接过宝瓶供在桌上,谭宝莉手里便被塞了一根大红绸。红绸的另一端自然是黎封牵着的,中间还缀了一朵红绸打的大牡丹花,象征吉祥富贵。于是在喜娘的搀扶、喜婆的吆喝下,新人拜了天地、高堂、夫妻后,谭宝莉便在簇拥之下被送进洞房去了。
。
黎封还在外头应酬宾客。谭宝莉盖头未取,又谨记李氏的教诲,坐在喜床上不敢随意乱动。
新娘未摘盖头时不能随意挪动位置,故而为了缓解一些尴尬的情况发生,谭宝莉只得尽量少喝水,少吃东西。
巧蕙见她早上用得不多,本想先倒杯茶水给谭宝莉抿一口。结果在喜房内看了半天,连茶壶都没找到,也只好剥了两个小橘子递给谭宝莉,勉强让她解渴充饥。
“方才那朱氏好大的阵仗,姑娘在喜轿内可是听到了?”巧兰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谭宝莉点点头道:“她吼那么大声,自然是听到了。怕是连隔壁谭府内,阿耶阿娘也都听到了。”
“姑娘明知朱氏会这般恼怒,又何必故意找人激她。毕竟这可是姑娘的大婚……”巧蕙显然是不太赞同此事,在她看来,谭宝莉实在不该拿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冒险。
谭宝莉刚想再说些什么,门口候着的巧兰冲着屋内小声喊道:“姑娘,姑爷来了!并着好些官爷,怕是要来闹洞房的!”
巧兰话音未落,黎封就在一众好友的簇拥下踏进了喜房内。
喜娘招呼巧蕙把早就准备好的一杆黄铜称拿了过来,黎封接过,用秤杆撩开了谭宝莉的龙凤呈祥红盖头。
“嫂子真美人也!”
“得嫂子如此,怪不得这‘黎浪子’不要万金也要回头啦!”
“嫂子害羞的样子可是我见犹怜呐!”
“呸呸呸,对着嫂子说什么浑话呢!”
“嘿嘿,我这不是才学不高嘛,别揭穿我,别揭穿我哈!”
盖头揭下,谭宝莉抬眸就看到黎封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
黎封是好相貌的,剑眉星目,鼻梁高耸。因是含了笑,薄唇上挑着,给他那双桃花眼平添几分邪气。谭宝莉偏过头去,见到房门口挤着一众汉子,全都是黎封衙门那边的好友,说着一些调侃的话,虽然有些浑,大喜的日子里倒也不打紧。
视线再收回来,黎封已经把黄铜秤杆连着盖头一起放回托盘上。他从巧兰手里接过一碗饺子,也不递给她,直接用勺子舀了一只送到她嘴边。谭宝莉小小的咬了一口,又吐出来,那饺子里的肉馅分明还是粉嫩嫩的,带着点血红色——
“生的。”
“哈哈哈哈哈!没错!生的!嫂子吃了这饺子,可一定要‘生得’,给我们黎大哥早日生个大胖小子,三年抱俩!”
“这可是夫人说的。”黎封笑着把饺子递给巧兰,又从桌上取了装着合卺酒的葫芦,递了其中一只到谭宝莉手中。谭宝莉面容娇羞,也不敢看他,只顾着挽了黎封的臂弯,交颈饮下。
至此,整个昏礼就算是真正的礼成了。
昏礼流程结束,黎封却还要到外堂去应酬。
他并着那一众兄弟出门后,谭宝莉终是松了一大口气,命丫鬟们拆卸妆扮,又将繁琐的花钗翟衣也换下,也叫她松泛一些。
简单洗漱过后,黎府的丫头们往喜房里送了些酒菜,说是黎封还在前头应酬,一时不得□□回来,让夫人先用膳歇息,不必等他。
用了膳,经过这一整日的折腾,谭宝莉的困劲也上来了。也没等黎封这位新郎官回房,早早地上床睡了。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打在院子里的蕉叶上,喧闹了一整夜。
。
黎封新婚之夜没有回房的消息在宅中不胫而走。
巧兰去打水伺候谭宝莉洗漱时,一路上遇到的小厮丫鬟们皆是窃窃私语。她想着姑娘的叮嘱,忍着没有上去和他们争论。
回到房里,正听到谭宝莉在吩咐巧蕙:“巧蕙去厨房传早膳吧,夫主昨夜酒醉,想来今日肠胃里定是不适,让小厨房弄些清粥小菜吧,别太油腻了。”
巧兰将面盆放在架子上,忿忿道:“姑娘还想着替姑爷张罗早膳呢,现下这宅子里的下人们,都可劲在看姑娘您的笑话。”
谭宝莉听她抱怨着,挑选首饰的动作却未停:“他们且笑他们的吧,这戏左不过就是过给他们看的,能博他们一笑,也算是我的戏好。”
说着,她选出一整套金丝八宝的头面,由巧兰伺候着洗漱打扮一番,巧蕙便提了一个食盒回来。
“走,咱们去书房请姑爷用早膳。”
黎家的宅子本是一所二进的院落,由一道障墙隔出内外两院来,后因谭宝莉要嫁过来,谭府又拨了一块地重新修葺,扩成了三进的院子。作为新房的内院正房出了门,沿着抄手游廊向南走,穿过垂花门就来到了外院。
谭宝莉带着丫鬟与早膳,往外院走去。一路上见到的奴仆们无一不在打量这位新进门的女主人,但总归是没什么好话,眼神与窃窃私语的言辞中尽是轻蔑。
三进的院落就算有抄手游廊,到底也是小了些,主仆三人没走几步就来到书房前。
这书房从外边看去,也是小得很,放上挂了个很是简陋的木牌匾,上书“书斋”二字,这字写得,就是叫巧蕙这个丫鬟来评价,也十分拿不出手,更别说挂在外院的书房门上了。
这书斋前值守的是黎封身边惯常带着的小厮,叫田七的。
田七见得谭宝莉走过来,眼神显然慌乱了一瞬,赶忙上前大声向谭宝莉请安道:“夫人早,小的田七见过夫人!”
语调中气十足,吼得谭宝莉身后的巧兰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谭宝莉微微颔首,越过他向书斋走去。
田七急了一头的汗,只好又放声吼了一句:“回夫人的话!咱们公子昨夜被灌了酒,现下还未起呢!”
巧兰很是看不上田七这一惊一乍的性子,翻了个白眼道:“夫人问你话了吗?聒噪。”随即一把推开田七,跟着谭宝莉向书斋走去。
只是谭宝莉还未至书房门口,便听得内里有娇滴滴的嬉闹声传出,似是有女子在里面嬉笑。
巧兰与巧蕙瞬间黑了脸。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答案:里面的声音,听着十分熟悉。
谭宝莉显然也听出来了,只是她的脸上并未瞧出什么愠色,径直抬手推开了书斋的门。
只见书斋窗边的软塌上,一个面容清秀的丫鬟半倚在那儿,旁边打翻了一盆洗漱用的清水。丫鬟身上浅碧色的比甲要掉不掉地挂在臂弯上,蜜合色的衫子和下面水绿的裙子湿了一大片,粘在身上勾勒出玲珑的身段。原本一丝不苟的发髻散乱得有些不成形,被地上的水蒸气熏得湿答答的黏在鬓边,红唇娇艳欲滴,眼眸含春,胸口起伏不断,似是一副才被好好疼爱过的样子。
而软榻上,一男子光裸着上身用手支着头靠在那儿,不是昨天才新婚的黎封还能是谁。
他半点没有“好事”被撞破的尴尬,反而好整以暇地看向谭宝莉,似乎在期待她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
“夫人莫要误会了,奴婢下值路过,田七说郎主他醉酒后有些头疼,听闻奴婢会些推拿的功夫,便唤奴婢进来为郎主松泛一下。奴婢打水进来,正巧郎主头疼难耐,失手打翻了洗漱用的热水,奴婢……奴婢只是在伺候郎主宽衣,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夫人的事情啊!”
从软塌上扑了下来,跪了个五体投地的正是那昨夜负责上值,却一大早就不见人影的巧心。
“闭上你的狗嘴,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姑娘平日里待你不薄,现下才姑娘新婚第一日你就想爬姑爷的床?!也不想想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巧兰怒骂着,冲上去扇了巧心两个大耳刮子。
“巧兰姐姐说什么浑话!我待夫人之心天地可鉴!若是姐姐不信,大可找嬷嬷带我去验身,到时夫人自有分解!”巧心被打得整个人偏到一边去,白嫩的脸颊上马上红肿了起来。她只好忍着痛,又跪趴在地上,言语中倒是没有之前那番慌乱了。“只求夫人明鉴,巧心贱婢之身,不敢对郎主有肖想。”
“一口一个郎主与夫人,我倒是不知,你究竟是咱们姑娘的婢子,还是黎家的姨娘了!”巧兰听得火冒三丈,抬起脚来对着巧心的肩膀就是一脚,踢得她翻倒在地。衣裳上沾了地上的泥水,整个人狼狈不堪。
“够了。”黎封出言道,“不过是我昨夜宿醉有些头疼,喊你这婢子过来推拿罢了,你若不喜,下次我不叫便是。”
谭宝莉淡淡道:“巧心,不是说值夜头疼要回房歇息吗?姑爷招你服侍,你也不知推一推换个人去。下去吧,这里有巧蕙巧兰伺候就行了。”
巧心张了张嘴,没说什么,状似委屈地退了出去。
“夫主头疼可好些了?听闻夫主昨夜酒醉,妾命厨房备了些清淡粥点,还请夫主多食些。”谭宝莉说着,命巧蕙将食盒里的膳食尽数摆在书桌上,又道,“待会还要去给婆母请安,夫主可要快些,莫误了吉时。”
巧蕙与巧兰摆好膳,便退出了书斋,只留这对新婚夫妇在屋内。
“现下人都走了,你也不必与我虚以为蛇。”黎封从塌上下来,随手抽了件皱巴巴的里衣披在身上。
谭宝莉见他直率,也不绕弯子:“先前与公子商议,同演一出戏给两家长辈看,三年后你予我一张放妻书,我将嫁妆悉数留给黎家,你我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可现下你却在新婚之夜招惹我那婢子,事情若传出去,我谭家颜面何存。”
黎封却有些不耐烦道:“我可没有招惹你那婢子,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说着又小声嘟囔一句,“这不是什么都还没发生吗?”
“巧心之事我自有分寸,还请公子信守诺言。”
“知道了。”
谭宝莉见他态度不似敷衍作假,便道:“该做的戏还是要做足。我已将要赠予婆母及小姑的礼物备好,还请夫主快些用膳洗漱,同我一齐去给婆母请安。”
说完,谭宝莉走出书斋,带着丫鬟又回内院去了。
田七见她离开,赶忙入内道:“郎主,您真要与那谭二姑娘演一出戏呀?”
黎封捧着清粥,眼神晦暗不明:“演戏?那么多年谭家给我的折辱,我便靠这出戏统统连本带利地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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