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忆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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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境内,元德十一年九月初三夜。
在一个灯火阑珊的长街上,空中的烟火炸开在行人的耳边,璨璨然然。小贩吆喝着手工糊制的河灯,公子佳人在灯谜前谈笑风生。
戴着面具的季泽棠邂逅了那个用狐狸面具遮住半张脸的姑娘。
擦肩而过时,她身上淡淡的药草味让季泽棠闻着很是清爽受用,他想也没想便追了上去,缘分就在不经意间出现了。
宛先生的医术和季公子的才学并称城南双璧,双方却从未见过面。那晚,他们隔着面具共乘一船,泛舟湖心,谈天说地,畅聊古今,仿佛将今生都托付完了。自那日匆匆一别,宛童心里便存了一个人。
:“这个季泽棠就是少司命?”吾又理所当然地认为这第一个出场的人物就是故事的主人。
天权耐心解答道:“非也,此人是仙庭太子长夙。虽说这长玺是个纨绔的嫩头青,行事跋扈张扬,待人放肆无礼,但她哥哥长夙却是个一等一的善人。”
伯遇不解:“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拉上他进来?”
天权道:“长夙小时候不懂事,老爱在少司命宫门口墙根下撒尿,得罪了他。碍于太子贵胄身份,少司命不好发作。这次逮着他下凡历劫的机会还不得好好作弄他一番。”
吾又眉头紧锁,面露嫌弃:“少司命那么大个人了,也忒计较了,和黄毛小孩儿置什么气。”
天权反驳道:“不懂事情原委就不能妄自非议,你可知那墙根是用女娲补天时剩下的边角料砌的。如此至圣先石,随便拿一块都能炼出兵器,堆在那儿就是一身份象征。”
少灵犀捻出了些苗头,心下有了判断,立刻倒向了禹农这一边,:“那长夙也是……活该。唉,积德要趁早,积怨别趁小。”
天权又想着那些糟心事,长叹一口气,愁容满面,:“可长夙这一去,偏偏牵扯进了宛童的命谱里,多出了重重考验。现在想想,当初少司命还真不该意气用事。”
接上回说道……
城南医馆有位常客,那人自马背上跃下,长得极高,身材健硕,宽背窄腰,全身罩着玄铁铠甲,左腰上跨着一把长剑,是个武将。看着很是年轻,眉目间透着三分儒雅七分英气,正气凛然。
:“在下禁军左卫宋惟民,奉圣上御旨,护送宛太医入京侍疾。”他微弓着腰说道,礼数很是周全,全然没有武将的傲慢乖张。
这段日子,他每天都来。
宋惟民将军原是封疆大吏,多年戍边,拥趸甚众。他对上忠心耿耿、战功赫赫;对下礼贤下士,怜悯百姓,民望极高。朝中奸臣贼宦忌惮他权势日盛,遂结成党羽谄媚皇帝收了宋惟民兵权,调回京做了禁军统领,成了关在紫禁城里被监视的麻雀。
算起来,他也才二十有七,褪去沙场的风霜,可能也是个翩翩少年郎。
正讲到兴头上,伯遇举手打断道:“等会儿等会儿,这宋惟民身世也太好了吧,是哪位上神的亲戚吗?”
天权星君抖擞袖口,朝着修缘宫的方位拱了拱手道:“这才是咱少司命。”
少灵犀将一碟剥好的瓜子仁送进了嘴里,焦香酥脆的果仁挤满了唇齿间,她只能支支吾吾道:“少司命怎么不早点去找她,以他的容貌,要俘获小姑娘的芳心太容易了。”
天权仰天长叹一声,艰难道:“他倒是想去。但因为长夙的到来,原本安稳的命运出了些纰漏,少司命不幸丢了记忆,成了真正的宋惟民,却晚了一步遇见宛童,就一步!”
少灵犀手里还攥着一大把胡桃,听得津津有味:“哎哎哎,您接着说,后来呢?一个是医术卓绝的大夫,一个是武艺高超的将军,他们应该会促成一段佳话吧。”
天权摇了摇头,驳回了少灵犀天真烂漫的想法,:“后来,就是说不完的阴差阳错了……”
季泽棠凭借着那股药香味错认了相国府的二小姐为心上人,那女子也恰好思慕于他,便顺势假装自己就是当晚与他泛舟之人。那二小姐患有隐疾,季泽棠心急如焚,遍访名医,终于找到了宛童所在的安仁堂。
宛童倒是一眼就认出了季泽棠是那晚的面具公子,一门心思要与他再续前缘。可季泽棠这边呢自以为已经找到了有缘人,根本没作他想。谁知这两名女子都是病秧子,宛童为了让季泽棠能如愿以偿,便将自己吊命的药丸全部送给了他,自己却弄得个半死不活的样子。
后来,边疆战事吃紧,这个文弱公子又投笔从戎,噼里啪啦赶往战场,头一日就中了毒箭,命不久矣。宛童这个死心眼儿愣是骑废了三匹良驹跑到边塞去找他,以血肉之躯养蛊救了季泽棠一条小命。
伯遇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重点,:“这么大一场戏,少司命连句唱词都没有?不太合理吧。”
天权不紧不慢地说道:“有啊!这期间,护送她去塞外,又接她回城的都是宋惟民!”
皇帝老儿病了一年多,宋惟民日日都要接送宛先生进出皇宫,早就情根深种了。可他也知道宛童一直念着那位才华横溢的季公子,所以从未表明心迹,只是默默守护在她身侧。
听人说雪山之巅的佛莲有奇效,宋惟民便马不停蹄地赶去,他用温热的身体捂化了厚厚的坚冰,只得到了一株佛莲,却因此冻坏了四只脚趾。诸如此类的傻事,他做了许多,不胜枚举。
宛童以肉饲蛊,剔骨难除。从塞外回程的路上,宋惟民趁宛童熟睡时洒了一大滩血,将蛊虫引到了自己身上。没过几天,宋家独子在巡夜时失足摔下城楼的消息就传开了,一个英勇俊俏的好儿郎就在一夜之间便没了。
宋惟民被发现时已经瘦削地只剩下一张薄皮了,人们能清晰地看见皮下面他每一截骨头凸起的形状,趁得手臂上的刀疤更加刺眼。他全身上下没剩下一块好地方。
宋惟民短暂的一生结束了,少司命的劫也随之结束了。
那是三月初三,登仙的好日子,功德圆满的凡人便有机会位列仙班。三人回了天宫,一切真相大白。
自那日起,太子长夙对宛童元君死缠烂打,而宛童元君呢又对少司命穷追不舍,少司命则是一味回避,不愿面对。
少司命的故事总结起来就是“一个纯情少年的暗恋史”,默默守护,悄悄付出,静静等待,不敢靠近,不愿倾诉,不想打扰。他执意这么做,怪不得等了九世才等来一段良缘。
少灵犀歪着脑袋,抖掉汹涌的困意,打着哈欠感叹道:“若一开始就生猛一点,直接扑上去,哪儿还轮得到长夙来横插一脚。”
天权仰头灌下一大口酒,烈酒入喉,穿肠而过,洗尽愁绪,心肝脾肺肾都跟着舒坦了。
他满眼惋惜,:“逃不掉的,该来的总会来。这是上天将他们卷进去做的一场戏,各有各的劫数。医仙本来就要积满九世医德才能飞升,未来的天帝差一个断念情劫,而少司命从未切身体会过人世八苦。”
天意将他们安排得明明白白,局外人也看得清清楚楚,只可惜局中人稀里糊涂赔上了一颗真心。
天权星君讲完故事,酒坛子也见底了,又醉得东倒西歪,分不清眼前坐着哪些人了,随意拉拽了两只手叠在一起,左看看右看看,认真叮嘱道:“到底是谁痴心错付?好像都没有错,又好像全错了。世间一劫,宛童得了妙谛,禹农失了本心。都说舍得,舍得,有人肯舍才有人幸得。所以说这‘喜欢’藏不得,越藏越长。”
伯遇和吾又单手撑着下巴对视了一眼,颇为无奈。两个大男人被迫握着手,外面还被天权星君的大掌紧紧包裹着,挣脱不出来,焦人得很。
醉酒之人同落水者一样力大无穷,抓着东西就不撒手。算了,他二人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了,早就习以为常了。
伯遇在想,或许他老了以后也可以靠这门手艺营生,向他打听一件旧事收十年修为,若是上神、帝君的密辛就收二十年,天师、尊神的就收三十年……以此类推,足以发家致富。这份差事既轻松自在,又可不费吹灰之力赚取修为,延年益寿,最适合颐养天年。
他们三个大男人手拉手挤在一处很是和谐,反倒显得少灵犀形单影只,有些格格不入。她仔细听了天权星君的总结,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想通了什么,杵在那里坐立难安,眼瞅着一棵小铁树就要开花了。
星星之火,可生燎原之势。
从前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全都跑出来了,一把火烧得人神智不清。沸腾的热血直冲天灵盖,是时候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少灵犀压制不住内心呼之欲出的想法,决定找他坦白一下,总要说清楚了才睡得着。
吾又伸长脖子望着主子匆匆消失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主子这是听糊涂了?有什么急事,放着遁行云不坐,非要跑着去,不知道欲速则不达么……”
伯遇一时放空,好像并没有听见吾又在说话。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鞋尖,瞳孔涣散,似是灵魂出窍一般,皮笑肉不笑道:“菩提本是云中物,奈何红尘不饶人。”
:“?”吾又腾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示意他别背诗了,差不多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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