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3

接下来半个月，一直很安静，很多时候夏赏都怀疑家里只有自己，连大狗都出奇地乖巧，偶尔从窗边能看到，周婶或者家政的齐阿姨遛狗回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忙忙碌碌。

        莫应之没有回来过，可能回来她也不知道，她闭关半个月，专心画作品。

        第二天醒来，已经10点多，家里静悄悄的，周婶见她下楼，去给她准备早饭。吃饭时，一直和狗对视，防止大金毛莫名其妙跑过来舔她，惹得周婶直笑。

        她收拾好东西，门口打车，去北海岛签约，来北京难得出门。

        路上，收到航空公司的快递电话，她让放到送到家里，周婶在家应该会签收。

        北海岛总裁翟耀接待的她，没回国之前，两人发过邮件，她看过合同，征求国外导师储明教授的建议，加上母亲作保，综合考虑下来，决定签约北海岛，这样她能在家安心创作，省去发行一系列后顾之忧。

        翟耀对她非常感兴趣，在办公室聊了很多，包括她的学业和对漫画的见解，夏赏是专业漫画家，专业却不是动漫，学校以动漫专业闻名世界，当初选专业时，为实现心中的一个梦想，她毅然决然选择了视觉传达设计。

        希望有一天，梦想能开出花。

        聊完后，夏赏见到编辑陌陌本人，陌陌不怎么说话，属于很胆小怕事的性格，夏赏在办公室坐十分钟左右，发现坐在门外的陌陌被同事凶过好几次，不禁为自己的编辑感到头痛，怪不得她来北京这么久，陌陌从来没发过信息，甚至稿件都是夏赏主动发给公司。

        拒绝翟耀的午饭邀请后，她走出公司，好友言尽发来微信，说组局晚上去蹦迪。

        言尽是北京人，和她同窗四年，两人一起回国，只不过他中途去上海了，今天飞回来，说在ot已经定好包间。还有言尽发小－－和她关系很要好的赵卿卿，加上言尽带过去的其他朋友，算替她接风洗尘。

        她随意找一家理发店，把长发剪到胸口位置，简单打理一下回家。

        快递已经送到，周婶找人给她搬到二楼客厅了，衣服和书，还有绘画用品，部分寄回深圳，剩下的都是国外几年积累的精华，整整十个大箱子。

        夏赏环视一圈客厅，又看看时间，酒局约在晚上九点，还有七个小时，她午饭没吃，和周婶两个人收拾到六点，饿得头晕眼花。

        还有一半箱子没拆。她没打算再拆，要不然三个月后搬家又要重新收拾，只拆了能用到的东西。

        “今天肯定收拾不了。”

        “慢慢搞，明天再收。”

        “我怕哥哥嫌乱。”

        “莫先生回来都在实验室，”周婶看着一地拆得大大小小的箱子和泡沫，安慰她，“他不上二楼，再说你是妹妹，不会生气的。”

        “实验室？”

        家里的地方，她大概都看过一遍，好奇心驱使，她来的第一天晚上，所有地方都看过一遍，哪里有实验室？

        除了……地下室。

        “地下室。”周婶把拆开的盒子，包装袋全部收到一起，“我们从来不下去。”

        言外之意，别人都不许进？

        没过一会儿，楼下有动静，她在楼上听见汽车的声音，小马同志还叫唤两声。

        周嫂把垃圾都收拾好，按电梯。

        电梯很快上来，带着一人一狗，她汗毛竖起来，躲到周嫂旁边。

        “老周，娃娃怕狗，”周婶对着上来的男人说，“把这里收拾好，我去做饭。”

        夏赏听到周嫂叫对方老周，猜出对方身份，她礼貌地冲对面笑笑，眼睛却在瞄着大狗，“麻烦周叔了。”

        “不麻烦，小乖都长这么大了。”周叔和蔼笑笑。

        “您见过我？”

        “当然了，那时候被应之抱着……”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是的，突然转移话题，“剩下的箱子我给你搬。”

        夏赏赶忙指着小一点的箱子，走过去搬起来，往房间拖：“周叔，这个我自己来，那个您来吧。”

        “哎，好。”

        大金毛见她拖的吃力，跑过去把爪子放到箱子上，又试图用头顶，她吓一跳，扔下箱子又跑到周嫂旁边。

        大狗停下来，舌头伸出来，冲她摇摇尾巴。

        周叔过去，把箱子搬进来，给她放进房间里，“害，还挺沉。”

        她不好意思一笑，“都是书，辛苦您了。”

        ……

        等二楼忙完，她简单洗漱完，化妆，准备出门，在楼下看到蹲在地下室入口的大狗，还有正从地下室上来的莫应之。

        大概两个星期没见面了。

        夏赏默默挪到一侧，尽量远离大狗，“我……我先走了。”

        “去哪？”莫应之从楼梯上来，抬眼上下打量她。

        “和朋友约好了。”

        “问你去哪儿？”他重复一遍问题，清冷的眼神透露出一丝不悦。

        “去ot。”她避开对方的眼神，用手拨弄小黑裙的裙摆。

        北京比较出名的夜店之一。他从她身上移开目光，关上地下室的门，转身向客厅走去，大狗跟在后面，晃着尾巴。

        女孩子爱玩，爱喝酒，美其名曰寻找灵感。来之前，听她母亲大概提起过。

        他拿出一瓶冰水，站在没关上门的冰箱前拧开，“11点前回家。”

        这是母亲给她的门禁时间，在国外上学是这样，母亲要求她不能在外过夜，现在她成年了，没必要吧。

        “不行的，”她急忙喊道，细长笔直的腿从楼梯上跨下来，“没时间玩了。”

        “要不，我问问你妈妈？”

        “哥哥，求你了！”

        “11点。”他不为所动，转身走向沙发。

        女孩子一身小香风套装，裙子短得像改过，薄薄的刘海梳起来，露出额头，红色嘴唇，这幅打扮太显成熟。

        他用手拨开大狗，坐到沙发里，眼神漠然，“11点必须回来。”

        “啊……哥哥，我保证……”她晃动小裙摆，语气软软，试图感化对方，“保证不会喝多。”

        “我不吃这套。”他看过来，语气没有之前的温润平和，瘦长的手指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敲着。

        她爱和堂哥俞子游撒娇，只要她提的要求，都会得到满足。

        “就这一次，哥哥……”她向前一步，绕过大狗，走到他另一侧，捏着嗓子磨叽，“我好不容易回国。”

        “那就10点。”

        啊？？？

        夏赏收起讨好的笑容，不再讨价还价，“11点就11点。”

        “10点回家，我的规矩。”

        她懵一下，对上莫应之淡淡的眼神，向后退两步，愤愤地说：“北京一点都不欢迎我。”

        ……

        不等他回应，转身走开。

        夏赏到玄关处换鞋，回头看一眼沙发上的后脑勺，大狗察觉，远远地冲她摇摇尾巴，她转回头。

        打车，出发。

        工体西路上的好多家大大小小的夜店，她用地图导航，找到ot，工业风的设计，很酷。

        她通过安检，寄存好包，走进去。酒吧整体的感觉就像旧工厂一样，有色彩灯光，巨大齿轮，其他时尚元素的加入又带着科技感，一直到二楼包间都是这样的风格。

        这让她联想到莫应之的房间。昨天从楼顶下去，三楼亮着灯，她被眼前景象震撼住了。

        三楼层高比二楼高很多，全部以黑灰白为主的设计，两面都是大型玻璃窗，窗帘没拉上，能看到远处风景。

        客厅用了夸张的白色马蹄花状落地灯，优雅而且在黑色的空间中特别突出，一直延伸到层顶，像电影里的变异品种，夏赏被几朵大花惊了一惊。

        幽邃可怖，是对他客厅的第一印象。

        带着好奇心，她向前走几步，透明玻璃隔着的应该是会议室，穿过灰色瓷砖的走道，里面有一间宽大的淋浴房，上面竟然是透明的，有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是顶层的花园，她赶紧退回去，穿过客厅巨大的白色马蹄莲，跑到二楼。

        ……

        夏赏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来到包间，再次被言尽的用心感动，包间的装扮全部以中国风为主，加入汉服元素，顶上吊着灯笼，桌面上摆着花折扇，还着一条横幅：热烈欢迎夏赏回国。

        她差点笑出声：“谢谢你啊，言尽。”

        “可不嘛，”言尽躺到沙发里，手机滴滴响，清一色小姐姐头像，“你能留在北京，挺好。”

        言尽大她四岁，同班同学。

        她随着言尽坐下，用手轻轻扶住服务生倒水的杯子，点头道谢，回头看着言尽，“你呐？不是说回国开公司嘛？”

        他们是同一个专业，言尽有家里支持，对电影后期制作感兴趣，一直有计划要进军传媒行业，她知道。

        “筹备期，到时记得来。”

        “肯定的。”

        言尽回复完一个小姐姐：宝贝，晚安，还发个亲亲的表情。然后端起酒杯，轻轻碰一下她的，“为梦想干杯。”

        “加油。”她轻笑一声，仰头喝下。

        刚刚喝完，门被推开，鱼贯而入一大群人，言尽站起来去打招呼，赵卿卿挤出来，冲她喊：“小乖，想死你了。”

        赵卿卿20岁，一个小演员，上学时，经常跨越海洋，飞到他们学校找言尽，久而久之，两人熟悉了。

        她站起来，同样拥抱住对方，“上周才见过哈。”

        “哈哈，那也想你了。”

        上周回国之前，赵卿卿在他们学校呆快到半个月，比他们先行回国一步。

        赵卿卿凑过来耳语：“今天来不少帅哥，都是电影学院的哦。”

        言尽正在和几个男孩子说话，那群人中还站着不认识的女孩子，冲她们热情地摆摆手，夏赏回以微笑，用同样低的声音回：“帅哥和你有啥关系？”

        赵卿卿拉着她的胳膊，眼睛亮亮的：“今晚翻个最好看的陪我。”

        “那言尽怎么办？”

        “切，他有的是人。”赵卿卿翻个白眼，声音低几个度：“你也挑一个？”

        “才不要。”

        “那不浪费你这萝莉颜、大胸妹子的配置了嘛……”赵卿卿偷偷用手捏她的某个部位，夏赏笑着躲开。

        言尽刚好走过来，指着身旁端着白兰地杯的男孩，对夏赏说：“小乖，介绍下，南京的方戈。”

        “你好。”方戈与她碰杯，“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她大方地笑，又饮一杯。

        所有人入座，方戈坐到她旁边，两个人聊过几句，她知道方戈学播音主持，给动漫配过音，于是，两人互加上微信。

        接着，言尽拉着人，挨个给她介绍：“这位是理工大学的瑶梦，专攻动漫、科幻影视后期。”

        瑶梦穿着灰色吊带连衣裙，齐耳短发，大红唇，不同于其他理工科女生的风格，走的是性感路线，夏赏伸出手，“你好。”

        “您的大名如雷贯耳，没想到本人这么漂亮。”

        瑶梦同样伸出手，气定神闲，给她的感觉和哥哥的女朋友很像，尤其是个人风格。

        “我们小乖到哪不是一只花。”赵卿卿也拿起酒杯，与她们碰一下。

        “小乖可是我们的宝贝。”包间的订台人乔洋拿着酒杯走过来，她个头很高，和千百鹤差不多，头发打成短寸，面部线条硬朗，一只手环住夏赏的腰，“我一直追不到手。”

        赵卿卿揽过夏赏，开玩笑道：“别哈，我家宝贝是直的。”

        乔洋勾起嘴角，“说不定哪天我给掰过来了。”

        几个人肆无忌惮地开起玩笑，一时间包间气氛热烈起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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